第16章 血濃於水
袁連獰笑著再次扎向少年心臟,但是身後突然嘭的一聲,白蘇竟然燃燒了妖丹,瞬間掙脫了鐵鏈束縛,飛身出了水潭,然後張開血盆大口向袁連咬了過來。
袁連反應也快,閃身躲過白蘇的咬合,但是白蘇的大尾剛好掃到了他躲閃的位置。
嘭!
袁連被掃飛,撞在密室的牆上,砸出了一個凹坑。
「孩子,娘親這就來救你。」
白蘇咬斷鐵鏈,然後將少年拱出了雄黃沙槽。
「娘親小心!」少年大叫。
袁連還沒死,忍著重傷一個箭步竄來,手中的尖刀噗的一聲刺入了白蘇的七寸。
嗷唳!
白蘇痛地不斷翻滾,那把尖刀還插在她七寸上,她已經沒有力氣逼出來了,滾到角落沒了動靜。
「不要啊!」薛聚寶掙扎著要過來,但是速度如烏龜爬。
「哈哈哈!」袁連放聲大笑,看著周圍全部失去戰鬥力的人和妖,他十分得意。
「師傅,為什麼?」許明接連又咳了幾口血,滿臉的疑惑。
袁連這時不再掩飾,嘿嘿笑道:「我收你為徒,就是為了再次引出蛇妖,可惜她一直都沒有再出現,於是我就做了你十多年的便宜師傅,教了你微末的法術,讓你可以降些小鬼小妖。」
「另外,你的心痛病也是我偷偷下毒,然後乘機給你吃怨心丹。知道什麼是怨心丹嗎?嘿嘿,就是可以無限放大你的怨和恨,你對蛇妖欺騙你耿耿於懷,我的怨心丹就是最好的火,能將這些怨恨燒旺。但是怨心丹有時效性,所以我要定期給你服用,本來以為我的怨心丹打水漂了,不成想你竟然給我帶來了兩個驚喜,特別是這個半人半妖的傢伙,十分具有研究價值,我應該可以藉助他的血和心臟研發出強化人類體能的丹藥。」
袁連很得意,很耐心地解釋了個明明白白。
「難怪你這麼好心腸追著要做我的師傅,還教我道術。」許明又開始心痛,這次是懊惱悔恨引發的。
「我就知道父親不是故意不理我的。」少年喜極而泣,但是看到娘親一動不動后,又變得悲慟。
袁連沒有再理會許明,而是向著少年走去,手中拿著從白蘇身上拔出來的尖刀。
「小傢伙,你應該死了,我會記得你的。」
就在袁連要下刀的時候,本來癱軟在地的許明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突然站了起來,一下子就沖了過去,緊緊抱住袁連,還想去搶他手上的刀。
袁連一陣惱怒,握著尖刀發瘋似地捅許明,一連捅了十幾刀,直到後者緩緩倒了下去。
「父親!你這個壞人,不要傷害我父親!」少年突然來了力氣,一拳轟在袁連胸口。
嘭!
袁連被轟飛了很遠,傷上加傷,一時半會爬不起來,他惱恨自己太啰嗦了,為什麼不先解決掉少年。
「孩子,對不起。我更對不起你娘親。。。」
許明看向不遠處的白蘇,神情複雜,然後頭一歪,死了。
「父親!」少年搖晃著許明的屍體,悲痛欲絕。
「都是因為你,我殺了你!」
少年全身出現了鱗甲,散發著冷冽的金屬光澤,雙眼的眼白變成了棕色,瞳孔越發漆黑如墨,神情異常冰冷。他的速度和力量都暴增,衝擊帶起一陣旋風,眨眼就到了袁連面前。
少年舉起拳頭就要砸下,恐怖的拳勁如果落實,就算是巨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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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會被砸裂,精鐵也會被砸扁,更不要說是人的頭骨。
轟的一聲,少年的拳頭砸在了地上,砸出了一個大坑。袁連被突然出現的木天救下了。
「你是誰,為何阻止我殺他?我知道了,你們是一夥的,我殺了你們!」少年一聲吼,揮著拳頭就沖向木天。
薛苕擋住了少年,二人對打起來,雙方的力量都很狂暴,但是少年略遜一籌,最後被薛苕一掌轟退。
「他們是自己人,別打。」薛聚寶喊著,有氣無力。
少年沒有聽到,再次沖向薛苕,結果又被薛苕轟退。
「孩子,他們是恩人,不可無理。」白蘇竟然醒了過來,變回了人類模樣。
少年見到娘親坐了起來,趕緊撇下薛苕閃身到白蘇身邊,扶著她開始哭了起來,重新變回了人類少年模樣。
「孩子,別哭。我其實很開心,我終於知道你父親不是恨我們,而是被歹人迷了心智。」白蘇虛弱地說道。
木天先是在薛聚寶口中塞入一顆藥丸,然後跟薛苕來到了白蘇面前。
「你們別過來!」少年向木天他們吼道。
白蘇緊緊抓著少年的手,突然高聲道:「孩子,你記住!他們是娘親的大恩人,也是你的大恩人,對恩人永遠要恭敬,對他們,要像對娘親和父親一樣愛戴,知道了嗎!」
白蘇搖晃著少年,因為太過激動,口中不斷咳血,臉色也愈發蒼白。
少年很害怕,忙不迭點頭說道:「孩兒知道,孩兒會記住。」
「夫君,趕緊救救白姐姐吧?」薛苕看著可憐的母子,內心很不是滋味。
木天還沒說話,白蘇感激地向薛苕笑了,說道:「不用了,我已經沒救了,如今只是迴光返照。我燃燒了妖丹,七寸又被打斷,全身更是被莫名的毒液侵入,已經,已經不。。。」
白蘇話還沒說完,抓著少年的手突然墜落,死了。一道很微弱的妖魂鑽入地下消失不見,連木天都沒有發現。
「嘿嘿嘿,被我特製的毒水侵入五臟六腑,大羅神仙都救不了她。」袁連冷冷笑了起來,帶出一口口的血。
「你們為什麼不讓我殺他。」少年眼神如狼,死死地盯著遠處的袁連,後者沒來由哆嗦了下。
木天嘆了口氣,說道:「他也在彌留之際了,我只是留他一個全屍。」
木天的藥丸很有效,薛聚寶已經完全恢復力氣了,他走到袁連跟前厲聲喝問道:「你為什麼那麼喪心病狂,讓好好一家人家破人亡?」
袁連冷笑道:「他們也能稱之為人?妖物從來狡詐,自從我被一隻所謂的黃鼠狼大仙反覆騙情騙色后,我就知道世間所有的妖物都擅於偽裝,他們簡直壞透了,萬死都不足惜!」
薛聚寶愣住了,木天和薛苕也愣住了,少年依然死死盯著袁連,恨不得啃其肉飲其血。
「黃鼠狼你都相信,還反覆被騙情騙色,這口味是不是有點重?」薛聚寶吃驚地望著袁連。
「袁連袁連,原來可憐。」木天又嘆了口氣。
袁連聞言,情緒突然激動,啊的一聲斷了生機,也死了。
木天轉向少年,說道:「你父親的亡魂我會幫他超度,但你娘親,我無能為力。」
說完,木天盤腿坐了下來,開始念超度經文。
許明的屍體飄出一道靈體,凝實可見,他先是迷茫地看了一下四周,當看到少年後,他眼中有欣喜,有愧疚,有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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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少年上前想抱許明,但卻撲了個空。
許明的靈體重新凝聚,現出了慈父的笑容。
「兒子,對不起,父親執念太重,愧對你和你的娘親。」靈體狀態的許明已經完全不受怨心丹的影響。
少年拚命搖頭,哭泣道:「我從來沒有怪過父親,我一直都相信,天下的父親都是疼愛自家孩子的。」
「兒子,父親還不知道你叫什麼?」許明有些尷尬問道。
少年說道:「我一直沒有名字,請父親賜名。」
說完,少年跪下給許明的靈體重重磕了三個頭。
許明神情複雜,看向白蘇的屍體一陣心傷,良久后,說道:「你是我和你娘親的孩子,就叫許白吧。」
少年很喜歡這個名字,再次磕了三個頭,說道:「謝父親賜名!」
許明欣慰地看著許白,然後向木天深深鞠了一躬,接著化為一道光芒鑽入地下消失不見。
「父親!」
許白慌了,拚命呼喚和尋找許明。
木天站起身,說道:「你父親已經到地府報道了,有了我的佛法超度,他不會受太多苦的。」
許白聞言,向木天跪了下來,說道:「謝大恩人!」
木天趕緊上前扶起許白,說道:「你叫我木天吧,我大不了你多少,我今年才十七。」
「我十六,那我叫你大哥吧。」許白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
「可以。」木天微笑道。
薛苕說道:「我也是十六,不過你要叫我嫂子。這樣,你應該也沒有地方去,就住我們薛府吧,有嫂子罩著,誰也別想欺負你!」
薛苕把胸脯拍地啪啪響,一副我是你大哥的雄偉姿態。木天想說什麼,但最終什麼也沒有說。
薛聚寶說道:「我比你們大了差不多十歲,要不我認許白做乾兒子吧,讓他跟我一起做捕快。」
「不行,這不亂了輩分嗎。許白也叫你哥,就這樣定了。」薛苕一錘定音。
薛聚寶不敢反對,嘀咕著做兄弟也挺好。
幾人找了個風水寶地,將許明和白蘇合葬在了一起。許白披麻戴孝,準備為父母守孝三日,然後再跟木天他們回江游郡薛府。
木天他們當晚就住在許明之前住的茅草屋裡。夜裡,薛聚寶找到木天,問他是如何找到自己的。木天身邊的薛苕搶著回答道:「他拔了我一根頭髮,然後念叨了一陣,再然後他就帶著我找到了你。」
「這樣都可以?」薛聚寶瞠目結舌。
木天臭屁道:「知道我的厲害了吧。你們是兄妹,身上有彼此的牽絆,只要本大師稍微掐指一算,就能順著微弱的牽絆之力找到你。」
「夫君教我。」薛苕撒嬌道。
「我也要學。」薛聚寶也雙眼發光。
木天卻故作高深道:「難,難,你們的悟性都不行,學不來。」
說完,木天就溜了,說是小白找來了。
追影貂還真的從薛府跑來了,一下就竄到木天肩膀上,雙眼笑成了月牙狀。
「你這鼻子比狗還靈,這麼遠都能尋來。」木天拍了拍追影貂的小腦袋。
追影貂向木天撒歡一會後,突然毛髮炸起,雙眼盯向東北方向,白蘇和許明的葬身之地正是在這個方向,距離二里左右。
「看來今晚睡不成了。」
木天帶著追影貂向東北方向掠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