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各懷鬼胎
午時之前
當出雲帝一行人進入密室參詳天書之時,道場內也開始了封禪台的搭建,寬六丈高九丈的封禪台是平地起高樓,神木會的匠人從運木、看圖再到搭建一氣呵成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廣場上金絲帷帳之中,焦急等候消息的徐蔓兒坐立不安,就在這時帷帳被揭開,崔嬤嬤端上來一隻散發出淡淡的葯香的玉碗。
「貴妃娘娘到時辰用藥啦。」崔嬤嬤將玉碗捧到徐蔓兒面前。
徐蔓兒愣了一下,姐姐生病了嗎?前夜怎麼沒聽她說起,又不敢冒然發問,於是隨口答道「放那吧,待會本宮再服。」
崔嬤嬤卻守著沒動,「陛下吩咐過讓老奴伺候娘娘服下。」
徐蔓兒見無法推脫,只好先把葯喝了也好打發走這老尚宮,可剛把玉碗端起,手腕卻被崔嬤嬤扣住。
正在驚詫之際,崔嬤嬤陰沉著臉道:「早覺著你不對勁,你是徐蔓兒吧,貴妃娘娘在哪!?」
徐蔓兒沒想到這竟是在試探,冷汗立即浸透了衣背,抄家滅族的大禍近在眼前,正好瞥見手中藥碗便道:「我沒打算欺君,只是姐姐突發惡疾不能伴駕,我這才臨時起意代姐姐前來。」
閑妃深得出雲帝寵愛,崔嬤嬤不敢大意立即提出要到徐府查看情況,徐蔓兒硬著頭皮應承下來,現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其實在徐蔓兒與崔嬤嬤離開之前,還有兩人就已提前離開了霞光道場,封禪台建成之後,魏東白親自登台檢查一番后便跟著黃金舟走了,因為他們急著要去見一個人。
正午時分
在萬民的注目下出雲帝緩緩登上封禪台,由左相蔡權主持宣讀誥疏,而後便是焚香祭天。
大禮已成,鐘鼓樓上更卒撞響銅鐘,渾厚的鐘聲響起,成群的飛鳥聞聲而起在空中盤旋。
鐘聲響起立即吸引了全城目光,可下一刻,只見霞光道場方向升起一朵如蘑菇般的黑雲,緊接著一聲劇烈的爆炸聲響徹天際,所引發的衝擊波以霞光道場為中心向四周擴散。
鄰近的房屋猶如紙糊的一般被衝擊波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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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碎片,平靜的河水都掀起了巨浪打翻了無數船隻,每個人都被這聲巨響震顛倒氣血上涌。
誰能想到在這一個祥和之日,竟會遭來一場浩劫。
······
爆炸發生后三刻鐘
疑兇竟被偽裝成自縊身亡,線索也隨之斷了,獨站街頭的蘇靈夢有些恍惚,不久前還人滿為患的街道如今正如她的思緒那般空空蕩蕩,下一步該如何走?
身在婺州人生地不熟,要在亂局中找出頭緒談何容易,蘇靈夢心念一動,自己不熟婺州人情世故當找個地頭蛇才是。
出城的陸路早就擁堵不堪,碼頭上現在是開了鍋,大量人群湧入只為乘船逃命,可現在河面上早亂了套,原先各種前來朝聖的船隻為了離開相互擠壓衝撞,落水的人不計其數碼頭內外也早已堵塞。
水裡的人想上岸,岸上的人想乘船,相互推搡謾罵聲此起彼伏,李玄武作為總把頭自然要忙著維持局面,還得讓人守住碼頭倉庫防止有人趁亂鬨搶。
好不容易穩住了碼頭的騷亂,李玄武趕回堂口想著吃口甜瓜解渴,可剛進門就發現自己總把頭的寶座上卻坐了個人。
「什麼人闖我三河會!」李玄武呵斥道。
蘇靈夢將劍立在身前,冷聲道:「我們之前在堤上見過,本座需要你幫忙。」
李玄武記起了二弟發現趙船屍體那天,的確是見過這人,「白雲城可管不到婺州地界上。」
「如今婺州發生大案,本座乃是欽定的城主自然要管,你若不從,本座可定你個通賊的罪名就地格殺。」蘇靈夢本就不是來討商量的。
自古民不與官斗,況且之前兩人交過手,李玄武占不到便宜只能忍下火氣,咬牙道:「你想怎麼樣。」
蘇靈夢道:「你先找醫者到霞光道場搭建救治營地,讓人封鎖道場周圍任何人只許進不許出,再撒出人手找到神木會副會長黃金舟。」現在她已經從混亂中清醒過來,假設錢萬山也是受害者,那麼負責搭建封禪台的黃金舟就有極大的嫌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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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發生的時候,魏東白在短暫的慶幸之後,一股涼意襲遍了全身,出雲帝在婺州出事無論生死,他這個城主都難辭其咎。
黃金舟在一旁驚愕道:「好險,要是我們沒走恐怕凶多吉少,魏城主現在該怎麼辦。」
魏東白看著還未消散的黑雲,遲疑片刻道:「回去看看。」
黃金舟有些為難道:「那之前說的,去見那人、、、」
魏東白怒道:「現在見不見的已經沒有意義了!」說罷便朝霞光道場奔去。
黃金舟卻沒有跟上,只是喊道:「我回總會叫人幫忙,隨後就到。」不過他最後走的卻不是神木會的方向。
·······
再說到徐蔓兒與崔嬤嬤這頭,爆炸聲剛起,崔嬤嬤就一把扣住徐蔓兒怒吼道:「你都幹了什麼!!!」
徐蔓兒也彷徨失措道:「我什麼也沒幹啊!」
崔嬤嬤扯著她往回走,口中不住道:「你們是早有預謀的,要是陛下有個閃失,你們徐家都要、、、、」
後半句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崔嬤嬤便無法再發出聲音,因為一支發簪已經貫穿了她的喉嚨,她捏著脖子喉頭髮出「咯咯」聲,怎麼都不敢相信徐蔓兒會下殺手。
徐蔓兒顫抖著扶住癱倒的崔嬤嬤拖到僻靜處,抖聲道:「我也不想的,但你要是說出去我們徐家就完了,我會讓姐姐善待你的家人。」
還有一口氣的崔嬤嬤緊緊抓住徐蔓兒身上的鳳袍,瞪著無比怨毒的眼睛死死瞪著她,已經無法說話只能從喉嚨里發出最後一聲嘶吼。
徐蔓兒也嚇得渾身顫抖跌跌撞撞的朝家裡走去,還沒走出多遠,便迎面就撞上一人,正是往霞光道場趕的魏東白。
魏東白看到徐蔓兒也是一驚,連忙行禮問安:「貴妃娘娘您怎麼在這,陛下可否脫險?」
「我並不知曉,或許還在道場內吧。」徐蔓兒驚魂未定,連尊稱都給忘了。
「下官這就去尋陛下。」魏東白不敢多作停留,可剛奔出沒幾步卻忽然停住了腳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