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草屋斗劍
李學鵬情知徐志陽的內家功夫也已登峰造極,他那一掌,雖是出其不意,且已用了全力,只怕仍是不能將徐志陽重傷。故而,他一擊得逞后,根本不思第二掌,反倒是急忙躍開,與徐志陽拉開一定距離。
徐志陽穩住身子,嘴角已有一絲血漬流了出來,儼然是受了不輕的傷。
他不可置信看著李學鵬,冷冷說道:「所以,你與他們才是一夥的?!我所中的毒,是你方才下在我的茶水裡了!」
「那毒是我自製的,雖有些許氣味,但正巧你喜喝濃茶,茶香能將這一點味道蓋過去,便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徐志陽,你感覺如何?若不是我兄弟二人逼你用功,只怕這毒發作起來,也能被你用內功強行壓下去。只是可惜,現在你已運了功,毒素擴散到心口,便沒那麼容易壓下去啦!」
看著洋洋自得的黑臉道人,徐志陽只是一聲冷哼,目光又朝李學鵬看了過去。
李學鵬雖然得意,但徐志陽素來威嚴,他打小就不敢在徐志陽面前頑皮。當下,面對徐志陽,他仍然十分拘謹,哪怕此時徐志陽已經負傷。他只是說道:「師伯,我……我也是被逼無奈!若是我不從了他們,他們會殺死我的!如此一來,李家就要絕後啦。師伯,你是我爺爺親手帶出來的,爺爺在世時,對你視若己出,你定是不肯見李家絕後的,對不對?」
徐志陽登時怒火迸發,罵道:「你……你祖父、父親,何等豪傑,何等威名,闖出李家多大基業,你……竟被你這廝敗光了!你將來死了,有何面目去見他們!」
李學鵬的膽子稍稍大了些:「那都是死後的事情啦,我現在……我現在能好好活著,便很好。人要是死啦,那可就真的什麼都沒有啦,我還管死後的事情做什麼!師伯,我……我只是想活著!」
「活著?」徐志陽冷笑道:「你不要叫我師伯了!想必你祖父、父親若能得知,也絕不會眼睜睜看著李家,出你一個不忠不孝的叛徒!」
「師伯!」李學鵬忽然加重語氣:「我知道,我爹爹,還有你,你們都看不起我,你們認為我不學無術,只是一個紈絝子弟,定是一事不能成的。沒錯,我承認,學武讀書,我委實不行,我不是那塊料,但誰又斷定,這世間只有這兩條路能讓我揚名立萬?我告訴你,今日事畢,待我的得到小姐的肯定,我便能隨在小姐身邊啦,從今往後,要名有名,要勢有勢,豈不比練武混跡江湖,或是讀書做個沒用的秀才,要強得多?」
徐志陽不知李學鵬口中的「小姐」是何方人物,但想必陰陽人、邱自鳴、賀三等都是她的手下,也便清楚這位小姐必定不是等閑人物。
他抹了嘴角的血漬,正色道:「古往今來,大道必然艱辛,只有經歷這一路磨折、忍受苦難之人,才能超越常人,是以亞聖有言:『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你若吃不了這層苦,何以成為人上人?即便你一時
(本章未完,請翻頁)
藉助歪門邪道上位,但你根基不穩,不需多久,自會摔下來。爬得越高,摔得越慘,這道理,你難道不懂嗎!」
白臉道人忽喊道:「不要跟他廢話啦,他是想藉機排除體內的毒素,不能讓他拖延!」
說畢,陰陽人、邱自鳴、賀三,一道朝徐志陽圍去。
徐志陽著實是在藉助對話的機會,試圖憑藉深厚內力,將毒素排出,但被白臉道人一眼看出,當下只得先壓住毒素。但如此一來,他便不能隨意使用內功了,在四人的圍攻之下,登時直落下風。
便在這時,徐志陽忽然放棄與四人爭鬥,反而朝李學鵬奔去。
李學鵬不敢大意,在徐志陽手下,走了兩掌,虧得徐志陽沒有動用內力,他才無礙,饒是如此,他也被徐志陽逼到屋檐下,雙掌一陣劇痛。
那四人見狀,急忙攻過來,替李學鵬解圍。
徐志陽一見,又捨棄李學鵬不管,直奔屋內。此時,他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卻仍舊不是四人能比的。待四人追入屋內,徐志陽已經手握一柄劍刃。
這柄劍刃,正是姜海晏的劍,此前卡在柱子里,徐志陽一見,當即拔出,用以迎敵。
五人見徐志陽有劍在手,不由得都是一愣。
太白劍法,徐志陽可是得了李如一真傳的,只怕其劍術還在李恭之上。縱然徐志陽此時不能動用內功,但是這一套出神入化的劍術,也足以將五人威懾住。
五人面面相覷,互望良久,無人敢動。白臉道人不願徐志陽藉機拖延時間、排除毒素,道:「邱老弟,你與李恭斗過劍,熟知太白劍法,你過去會會他!」
邱自鳴一聲冷笑:「道長說笑了。徐志陽的劍法可在李恭之上,我比李恭尚且不如,如何能夠與徐志陽一斗,你這不是叫我送死么?但要說到對太白劍法的了解嘛,只怕沒人比得過這位小兄弟了吧!」
他說著,又看向李學鵬。
李學鵬見他們踢皮球一般,將事情踢來踢去,心中有怒,道:「我是對太白劍譜了解甚深,可這並不意味著我有能力破解太白劍法。相反,我用的也是太白劍法,可我師伯可比我厲害得多,我在他面前使劍,不等同是在關公面前舞大刀嗎!」
這話一出,眾人盡都默然。
李學鵬又道:「諸位,算盤還是不要打得太精細了。眼下我們已是將他得罪,若是不一鼓作氣將他制伏住,等他稍有恢復,只怕咱們這些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依我之見,還是大家聯手,一同將他拿下為上!」
「是匹狠狼,可惜卻是匹白眼狼!」邱自鳴白眼看了李學鵬一眼。
李學鵬被他嘲諷,冷笑一聲:「眼下不是內訌的時候,你若是不服我,大可事後與我比劃比劃!」
「那便說定了!」邱自鳴道了一聲,隨即向眾人道:「大夥一塊出手吧!」
一旁的賀三舉著鐵槳,最先沖奔上去。
黑臉道人嘀咕了一聲:「這傢伙就幾分蠻力,而且還比不過
(本章未完,請翻頁)
人家,分明沒甚本事,小姐將他招攬進來,委實不必!」同時協同白臉道人一塊攻上。
徐志陽避開鐵槳,順勢使出一招「游龍戲水」,朝賀三刺去。
賀三速度不及徐志陽,來不及收槳招架,好在邱自鳴雙劍已至,替他擋了一劍。
但徐志陽的劍法爐火純青,輕輕已抖,已將邱自鳴的雙劍逼開。
與此同時,陰陽人聯袂攻來。徐志陽不能使用內功,便無法與二人拼掌力,只得跳躲開來。
那白臉道人一掌打在木柱上,只聽得「咔擦」一聲,那木柱立時從中折斷。
徐志陽反手一劍,將二人逼退,忽然朝著尚未動手的李學鵬刺去。
原來,徐志陽見這夥人是有備而來的,今日自己已經中毒,能夠逃出生天的機會,實在是不大。這麼多仇人在場,他自然是不可能殺死的,唯有李學鵬,本是李家之人,卻為苟活於世而叛逃敵方,其罪行程度,自要比其他四人高出幾分。故而,徐志陽拼著了結於此的打算,也要將李學鵬手刃。
李學鵬大吃一驚,似老鼠一般,上躥下跳,狼狽躲了一陣。
徐志陽喊道:「賢侄,你鼠竄什麼?師伯今後,只怕是沒得機會再指教你啦,這是最後一次,你都不願受教嗎?」
李學鵬冷言道:「師伯,你剛才不是不認我這個師侄了么?還說這些作甚!」
邱自鳴衝上前來,替李學鵬擋下兩劍,李學鵬趁機取來自己帶來的劍刃。他雖不敢正面與徐志陽交手,但此時有武器在手,至少可以出劍自保,過上幾招,不至於像方才那般鼠竄。
徐志陽很快被他們四人纏上,但他的太白劍法著實精妙絕倫,一面攻,攻得氣勢凌厲,招數出奇;一面防,又防得滴水不漏,讓四人毫無可乘之機。
如此膠著了二十餘招,黑臉道人喊道:「李家小子,你貓在一邊做什麼?還不快來相助!」
李學鵬握著劍刃,十分猶豫。
他雖然不管父母身死之仇而投敵,已是厚顏無恥,但自知理虧,何況面對的,又是劍法卓絕的師伯徐志陽,膽氣已先弱了三分,如何敢上?
但那四人合力拿不下李學鵬,邱自鳴也有些躁怒,罵道:「方才你還說莫其內訌,現在我們都上了,你卻躲在背後當縮頭烏龜嗎?」
李學鵬不得已,只得朝徐志陽後背刺出一劍。
讓他始料未及,徐志陽早已對他有了防備,當即一劍盪開他的劍刃,余勢不減,直朝李學鵬的咽喉刺去。
一招便被徐志陽拿下,李學鵬正是毛骨悚然,怔怔的,如何還躲避得了?
恰在這時,忽有一個物件朝著徐志陽的劍刃打去。
徐志陽聽聲辯位,已知這一劍無法刺死李學鵬,隨即劍鋒一轉,將那忽然打過來的物件盪開。
但那物件並未墜地,反倒被一人抽了過去,落到一個人手裡,正是曲不一。
與他一同前來的,還有遲遲未曾露面的伍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