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章 誰人在世不為己
入夜,欒家醫館角門處,一男子站在門外輕輕敲擊數下,門閂拔動聲傳出,隨著吱呀輕響,那角門開了,男子側身閃了進去。
「呵呵,如眉寶貝,想我了沒有?」男子輕笑道。
「討厭,這麼久方來瞧我。等下看我如何懲治於你。」一女子輕斥道,竟然是欒水流那女徒弟柳如眉。
「呵呵,我情願隨你處置。」男子道。
「快隨我進房吧!」柳如眉道。
「看你色急的摸樣,真的迫不及待了嗎?」
「急個屁呀?隔牆有耳,速速隨我進房去。」
「好。我今晚不走了,將你伺候滿意為止。」
「不可。這等時期,還是小心為上。」
「嗯,都依你。」
二人進房后,將房門關閉。男子彎腰將柳如眉抱起,探頭將燈吹熄,不多久,急促喘息聲便即傳出。
也不知過了多久,男子忽然道:「如何?可還盡興?」
「其實人家每日都在盼你,你只來一夜如何能夠盡興?」柳如眉嬌聲道。
「呵呵,等諸事停當,你我讓人便可長相廝守,如今先忍耐些吧!」
「這還要你提醒,我心下自然有數。」
「我聽聞那欒水流在大堂之上伶牙狡辯,連知縣大人都拿他無法。此事不會出什麼岔子吧?」男子擔心道。
「是我小瞧於他了。他開了方子后,我每次給那陶曖抓藥時故意抓錯一味,豈料這婦人竟撐了半年還未死,最終還是投井而亡。我如多抓錯兩味葯,讓婦人早亡,欒水流則辯無可辯。」柳如眉道。
「那欒水流不會逃過此劫吧?若是那樣,你我可就前功盡棄啦!」
「哪有這般容易讓他逃脫,這份產業我勢在必得。我姑姑已答應幫我去尋那陸觀魚出面治他。即便抓不到他的罪證,胡亂尋個事由將他關死在牢里便是。」
「那陸觀魚肯幫嗎?」
「我姑姑出面,他自然肯幫。此事你該知曉,當日,知縣就將這裡所有藥材拉回縣衙,說是將葯賣掉后,所有銀兩充入衙門帳房。這就說明知縣已得了陸觀魚知會,且已行動了。如此一來,那司徒發新自也無有退路,只能將欒水流關到死為止,否則,那欒水流一得自由,肯定會問他尋回藥材。」
「此事的確有些冒險,幸好你姑姑和陸觀魚肯為你出頭。」
「我姑姑說話,那陸觀魚自然會聽。我只是沒有想到姑姑那麼痛快便答應幫我。」
「難道內里還有蹊蹺不成?」男子問。
「詳情我也不知,但我總覺的姑姑柳紅棉對待欒水流一事,有種落井下石的意味。」
「只要成了你我之事,其他無須去管。」
「時候不早,你回吧!斷不可使人起了疑心。」
「好,我說過,凡事隨你安排。」
「讓你去死呢?」柳如眉道。
「那便死好嘍!反正你會陪我。」男子道。
「死鬼,快些穿衣滾吧!」
「何時我再來?」
「角門外何時插了柳枝,你當晚即可來。」
二人穿衣停當,柳如眉將男子送出角門,掛了門閂,便要邁步回房。
忽然一陣極其細密的咔嚓聲在她耳邊響起。柳如眉身子猛地頓住了,扭頭再次細聽,那聲音又消失了。
「白日里聽不到,這聲響每到夜深即至,且毫無緣由,想是我近幾日擔驚受怕過甚聽差了也說不準。」柳如眉自我勸解道。
話音剛落,一陣細密咔嚓聲再次傳進她的耳中。柳如眉雖年紀不大又系女子,膽子竟出奇的大。她緊走幾步再次側耳傾聽,聲音又消失了。
「此院中除我外再無他人,或是老鼠趁夜尋食也說不準,不去管它,我自睡我的覺便是。」柳如眉輕聲道。
第二天一早,霸如花趕至縣衙帶武小松等人至城外,在距城門數里處的一荒草坡停住后,尋了一處鼓包。武小松等人果真從內挖出了一具光頭男人屍首。拉回縣衙后,司徒發新稍加查看便交由仵作勘驗,也未升堂便又帶人來至女監直接提審花珠珠。
「如今,你夫梅劍平屍首已被挖出,案犯花珠珠,你可知罪?」司徒發新道。
「大老爺,小女子知罪。」
「運屍、埋屍者何人?」
「回大老爺,全系小女子一人所為,並無幫手。」
「你一個弱女子如何做的成此事?你當老爺我傻瓜不成?」
「真的是小女子一人所為。」花珠珠咬牙道。
「你夫梅劍平盛年卻將一頭烏髮落光,你還有一男童叫小雨,據說出生時日有番周折,花珠珠,你還要老爺我繼續講下去嗎?」司徒發新道。
花珠珠聞聽此言,禁不住渾身篩糠般抖起來,她料不到司徒發新竟曉得她與梅樹春之事。
一旁的武小松也奇怪司徒發新如何知道這般清楚?思索片刻,忽想到了是司徒城城。
「花珠珠,其他事情老爺只做不知,也不想深究,如今,你可願講出你那幫手了嗎?」
花珠珠流淚叩下頭去,哭泣道:「多謝大老爺,罪女如實交代,那人便是縣東巷剪刀衚衕的張廣平。」
「張廣平?此名從何處聽過?竟如此耳熟。」司徒發新皺眉道。
「啟稟大人,大人可還記得去年在牢中自盡的馬安泰,他曾被告害人性命且奸-污民婦,那苦主便叫張廣平。」後面的衙差張月拱手道。
「呵呵,記起了。武班頭,你與張月速去將此人緝拿收監。那梅劍平屍首仵作需要時日驗屍,白縣承又推脫不願筆錄堂供,此案待唐夢銀傷愈后再審。」
「是,大人。」
武小松、張月等人躬身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