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章 六月里雪滿階前
[正文]6章六月里雪滿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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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在客廳中分頭落座，老管家張利息端上茶來放在眾人面前。張利息與老婆王媽都是本縣人，在司徒家服務多年，為人倒也老實本分。
司徒發新喝了口酒，清清嗓子，剛欲開口講話，卻見女兒攙著自己的夫人宋小娥從後面轉了出來，唬得他急忙用官服袖子蓋住了酒壺。
「我們在談論公事，夫人你就迴避一下吧。」司徒發新言道。
宋小娥向白太黑微微點頭笑了一下，然後對司徒發新道：「別藏了，我都看到你那酒壺了。這個馬安泰到底是個見義勇為的義士，還是為非作歹的賊人？我對這件案子很感興趣，我只聽不言語，可以嗎？」
「好吧，城城，快扶你娘坐下。」司徒發新道。
從宋小娥進來起，唐夢銀一直低著頭不敢看她，忽聽得一聲冷哼從對面傳來，抬頭一看，竟是宋小娥拿一雙凌厲的眼神在盯著他，他渾身如墜冰窖，忍不住又低下頭去，暗道：「我哪裡又得罪她了？」
「說說自己的見解吧！老白，你先來。」司徒發新道。
「仵作驗屍有什麼發現？」白太黑問道。
「重物擊傷頭顱不治身亡，確有被人姦汙的跡象。」司徒發新答道。
「有罪，此事系馬安泰所為。」白太**。
「有何依據？」
「張月與趙風親眼所見馬安泰行兇，那張王氏死前所指也系馬安泰。」
「張月，你講。」司徒發新道。
「小人同意縣丞大人的意見。」張月站起來躬身答道。
「唐夢銀，按說你是沒有資格參加如此機密的案情討論，但念在你與……你父與白縣丞的關係，破例許你參加，講一下你對本案的看法。」司徒發新對唐夢銀道。
「我反對！」坐在一旁的宋小娥突然開口言道。
「反對無效！夫人，請勿擾亂會議秩序，我們在談論公事。」司徒發新阻止道。
一聲怒哼之後，唐夢銀感覺好似有無數把小箭漫天飛舞向自己射來。
「唐夢銀，說說你的見解。」司徒發新又道。
「是。」唐夢銀立刻站起來施了一禮，口中答道，「小人也曾站在馬安泰的角度替他開解過，如何來證明此事非他所為！」
「結果如何？」司徒發新問道。
「回大人，解不開。」
「嗯，也就是說，你與白縣丞及張月的意思是一致的？」
「是的，大人。」
「我反對！我有不同意見。」站在宋小娥身後的司徒城城突然開口言道。
「反對無效！不對，你連反對的資格都沒有，速速回房繡花去。」司徒發新斥責道。
「呵呵，你讓她說嘛！」白太黑對司徒發新道。
司徒發新微一沉吟，道：「講。」
「就馬安泰對他亡妻的感情而言，我感覺他不像壞人。」司徒城城道。
「你剛剛還罵他是個賤人，這會兒如何又改口了？」司徒發新問道。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在他人門前久坐，只為見那人一面，一解思妻之苦，如此情重之人，哪裡會是壞人？剛才是我想錯了，我現在就出去向他道歉。」司徒城城說完，舉步欲行。
「你給我消停一會兒吧！」宋小娥一把將她拽住，「人心隔肚皮，有時候親眼所見、親耳所聽都未必是真的，何況如今只是他一家之言。就像他，」宋小娥一指唐夢銀，又言道：「雖坐在那裡不言不動，誰會曉得他心裡在想些什麼？說不準此刻他心裡正在罵人呢。」
唐夢銀聽罷，瞬時便大吃一驚，因為此刻他正在心裡暗罵宋小娥呢。
「既然如此，那就繼續升堂，判死他個小子算啦！」司徒發新道，站起來一揮手率先出廳而去。
繼續升堂后，司徒發新當庭宣判馬安泰斬刑。
「大人，小人冤枉。」馬安泰嘶聲道。
「馬安泰，傷害人命與**他人妻女乃重罪，你剛才也見到了，對你之事本老爺並沒有擅自專斷，而是召集縣衙人等集體進行了商議。當然，你暫時還死不了。明日本案還要報送府衙複核，府衙複核完，會報朝廷再次複核。」司徒發新道。
「大人，小人還有一雙兒女尚在家中無人照管。」
「張月，將此事通知當地里正，馬安泰兒女交由他負責看護。人犯馬安泰還押監牢，退堂！」司徒發新一拍驚堂木，喝道。
第二日，唐夢銀起床，打開屋門后大吃一驚，屋外牆瓦全都覆蓋著厚厚的一層白雪，那雪白的刺人眼目，他爹唐思今正凍得哆哆嗦嗦的在院中掃雪呢。
「六月飛雪，怕是有大冤呀！」唐思今喃喃道。
等唐夢銀趕至縣衙，才得知馬安泰已於昨日在牢中自盡身亡了。
「怎麼樣！想起來了吧？我就知道肯定有死人的事情，否則你身上不會有怨氣。」太逆天對呆坐的唐夢銀道。
「那怎麼辦？有解沒有？」唐夢銀忙問道。
太逆天從身後拿出一個鐵制的八卦，說道：「這個白送給你，回家掛客廳里，另外你從我家出門以後，每隔五米扔一枚銅板，一直扔到你家門前。」
「我沒那麼多銅板啊！還有就是每隔五米扔一枚，這枚銅板扔在哪裡啊？是扔地上，還是牆上，還是陰溝里？」唐夢銀問道。
「扔哪裡你隨便，你要有那力量，直接扔到雲彩上去也可以。」太逆天說著從椅子底下拽出一個大木頭箱子，打開后，裡面全都是一排排嶄新的銅板，又說道：「你不是沒有銅板嗎？我這裡有，先說好了，我可不是和你等價兌換。」
「好好好！比例多少？」唐夢銀忙問道。
太逆天嘿嘿一笑，指著那箱子說道：「這可是真錢，為了數清楚這些錢，錢莊那小姑娘兩天沒回家，累的都哭啦！我也不訛你，你要換的話，一兩銀子換八十枚。」
唐夢銀用二兩銀子錢換了一百六十枚銅板，太逆天還送了他一個布袋子用來裝錢。出了門兒，每走五步就扔一枚銅板。
「還說不訛我，直接就騙走了我二兩銀子，太黑啦！幸好我家近，我要是住在京城的話，就算我傾家蕩產，怕是也到不了家。」
想到這裡，唐夢銀感覺很慶幸，反而高興起來，腳步也輕快多了。
「快看！快看啊！前面有個傻子，邊走邊扔錢！大家快點跟上他！」
唐夢銀聽到聲音，忙回頭看去，這一看不打緊，立刻把他嚇了一大跳，竟然有一群人指指點點地跟在他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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