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8 臣是錦棠
這天上午,太子劉千里倒霉的,就被碎寒王下令關進了暗房,說是要他閉門思過,卻要關閉兩個月才能釋放出來。
盧臨笑嘆紅顏真是禍水啊,不過見上一面,就將人害進了黑屋裡,頂缸都沒這麼快效驗的。不過也就那會兒回來的時候,一路上跟碎寒王提出建議說,想要加入樂府,沒想到他竟然答應了。但想要轉移起居的事情,卻是因為太子,不好再提。
劉銘反倒見縫插針提了要求,以後他除了去樂府,閑余時間,哪也不準去。
外面月亮高掛,盧臨被鎖在良辰殿,不敢隨意魂元出竅取物,早上在紫檀長案前坐了陣子,便回床榻睡下,直到現在。此時突然「吱嘎」一聲有人開門。
是一群侍女趕來,匆匆送完飲食,全部退出殿外,便是宦寺前來奉命鎖門。
「喵!」
「吱……」就在關門時,眼見門縫唯剩半掌來寬,一隻貓也跟著飛跨進來。
那關門的宦寺朝著蹦進來的貓掃了一眼,見美人沒有說什麼,也就睜隻眼閉隻眼,未顧多言。
「咦?」
盧臨欣然看去。
黑白相間的花貓,鬍鬚寸長,臉蛋胖胖,眼眸荔圓,渾身毛髮順滑的反光。
黑白貓看見盧臨發現它盯著它,抬起張開五個黑斑腳趾,舔了舔,隨後就在偌大個殿上,以及碎寒王的寶座上、御案上翻滾,待到盧臨再靠近,它「喵」的一聲就拐個彎,縱身朝殿內狂奔去。
待到盧臨再跟進,它便繞過墨畫圍屏,跳上紅檀床榻,小嘴一圓說話了:「君主!」
這聲音聽著怪熟悉的,盧臨詫然一笑,步來:「你是?」
「臣是錦棠啊。」
盧臨眨巴了下,一時間啼笑皆非,「你!你是錦棠!你們沒事?」
記得倒下之前,最後見到了他,那時已來不及和他說話,但如今再見,心裡又是切喜又是疑問。
「怎麼?君主知道臣跟輕舟的事兒?」
盧臨先是打斷了他,答非所問道:「孤有話要問你,你是何時知曉的煜霄宮下暗室?」
當晚他畫的那張自製路線圖,上面所提示的讓他和任輕舟逃跑的線路,明顯是煜霄宮下暗室出去的線路,只是後面有他自己多加的一段路程,而這段路程卻是通向某個山下。所以當時他瞟了一眼就感到震驚,只是又想到是危急時刻,在乎也於事無補,便將圖交給了任輕舟。
黑白貓道:「說來慚愧,為臣是追著邪祟到先王寢殿,不知寶座下面有暗室,見那邪祟到此消失,便圍著寶座轉了一圈,結果莫名其妙就掉下去。下去后找了很久沒有找到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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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機關重重,為臣碰到的機關都把自己關在了裡面,無奈之下,為臣只好發動內功自己開闢了一條路徑出來。不久臣就繪出了那張圖,距今已有大半年。」
盧臨汗顏,他從入宮距今,至多也不過一年,知曉暗室機密卻有大半年歷史,而自己卻然不知,忍不住指了指他,該說他什麼好。
倒是他竟能以他的武力,生生的劈開一條路,這應該也相當於有了十石之力。十石之力,上可單手托舉銅鼎,下可足蹬裂地方圓三丈,要擒虎拿熊不在話下,要以掌擊潰丘石也可以大碎八塊,他這便是相當於有了修者的靈祈境前期已滿的狀態。
加配上他修鍊的以提速、攻擊為主的武籍《霸虎戰王刀》所增成的實力,加上武者肉身的精健,要戰勝一個靈祈境中期的修者都是一點不勉強的。
而修者境界,是靈祈、辟穀、大丹、鑒悟、本嬰、真意、暉真、寂滅。
靈祈之義是修鍊真氣入道以後自然而然,達到擁有畫符祈靈消災的能力;辟穀是可以摒棄五穀,不再食人間雜物;大丹是真元結丹之義;鑒悟是這一層次悟性超凡;本嬰是丹神化嬰;真意是化嬰之後領略的天地之意;暉真是意義至真,無與媲美的大境;寂滅是物我不存的至上境界……
兩人聊了一陣,在他的探問下,盧臨嘗試著將碎寒王告訴自己的戰後處理情況,向他概括的說了一遍。
黑白貓鬍鬚微張,一臉恍然的表情,道:「臣跟輕舟那日好險,追兵一路往河裡放箭,咱們只好潛到較深的地方,才躲過箭雨攻擊,可當時又深受重傷,差點就一命歸西。最後是一家下游農夫救了我們兩個。
唉……不過……這倒無事,臣想不通的是,那日君主跟輕舟,為何不按照那張路線圖逃走?」
盧臨愧疚難當,不知作何解釋,緘默良久,道:「那日你剛走,他們就到來,並以大臣跟百姓、將士作為要挾,孤不忍放棄他們,便未逃,抉擇了束手就擒。卻沒想到,最終是害了你跟輕舟,紫虛國的將士,以及那些趕來救孤的邪怪。
或者當日,孤若也未投降,所有將士耗盡,最後,也不過落下個慘敗。
因為他們不會准許百姓出城逃走,繼續耗,他們餓了要吃要喝,百姓就要遭殃。」
的確,這中許多,俞錦棠知道自己沒有考慮到。他所想到的,僅僅是讓君主逃走,待得十年後,再報仇不晚。
黑白貓嘆了一氣,折下耳朵,嘆道:「或許吧君主的選擇是對的,或許有大臣們活著的確是一種希望。」轉而仔細打量盧臨芬芳亮麗的打扮,似才反應過來,問道:「可是君主這樣貌,又這般裝束,天哪,這是要作甚?」
盧臨看向他,一本正經,將這半月來的經歷跟他簡述了一遍,驚詫的黑白貓下巴掉下來,自然也滋生一股惡氣:「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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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主有何打算,要殺他嗎?」
對他來說,殺,是最簡單妥洽的解決方式。而他的行事風格,慣是一切從簡。
「那倒不必,孤已有辦法對付。
目前不宜與他正面撕臉。
接下來,孤需要的是要治好斷脈,靜心修養。」
治好傷勢,通過修為反撲為勝,他沒有抱過這種幻想,但這卻是目前,基本要達成的條件。而暫不與對方正面為敵,是因為目前在政治方面還不利於他。
黑白貓望了望他,彷彿意識到,君主心底又恢復了幾分勢氣,忍不住問:「那君主需要臣幫忙什麼?」
盧臨沉吟了下,卻是問:「你這般變化,是怎樣做到?」
「這個啊。
是臣花光君主賞賜的所有積蓄,五萬兩黃金,在拍賣會買到的,叫做「魘機」,是一道銀色爪形印記。每日到了酉時就自動為人變化,到了早上辰時又主動變回人形。」
盧臨深思熟慮的分析著,這道印記想必本身便是一種變形術法所化,又或者是被直接輸注在印記裡面。
不過這千奇世界,能達到這種效果的,又何止是這區區兩種條件。
「能用多久?」
爪子撓了撓耳朵,它回憶道:「當時臣問那人,那人只說了兩個詞『一程月滿』『妙用無窮』。」
盧臨替他高興,神采飛舞道:「那你這五萬兩黃金耗的值了!」
身上有虱子在咬,它舔了舔尾巴,舔了舔毛,才道:「五萬兩,值?臣當時要不討價還價,就得花十萬兩黃金!」說到這,舉出五根清晰的貓指,「那它到底值在哪?」
「一次可用滿一月。
用完之後,或許其主置身在靈氣旺盛之地,還可與它繼續補充能量。
當然這只是孤猜測罷了。」轉而又問:「你可知如何結束使用?」
「不知道。
對方也沒提起。
臣也沒想起來問啊。
那若真如君主所言,臣豈不是永遠都要變貓?」
這種事情頭一次遇到,盧臨也忖度不出有效的解答說法,不過困難怕志堅,他想了想道:「以後再慢慢設法解決吧。」
俞錦棠瞬時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是。」
盧臨開始談論自己的事情:「孤現下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今時不同往日,這裡不像在紫虛。
你若是餓了困了,就自便吧。」
黑白貓拚命奔騰連帶飛,到達的碎寒國,包括找到他,花了足足五天五夜,的確是累極。聞他如此說起,整個貓身直直的一倒,四腳朝天,舒適一躺大床中心,就只剩下懶懶的囈語,「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