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落魄戶
自那日後,齊貴人便再也沒有出鍾粹宮,而時間久了之後,鍾粹宮裡的那些個宮人全然不拿齊貴人當主子看,什麼臟活累活都要給她留一份,可以說自進了鍾粹宮后她的日子過的越發的苦了,可這些在她看來都算不上什麼。
因為她心裡一直有個念頭,那就是再見一次她的兒子,顧連城,所以為了這個念頭即便是吃再多的苦,她都能忍受。
而遠在北境城的顧連城並不知道自己的生母正在遭受著不公。
自冷墨走後,北境城可以說是被顧連城牢牢地握在手心裡了,可現在的問題是即便是舉全部的兵力,去和大慶國內的兵力相抗衡,顧連城心裡根本就沒有多少勝算。
而石頭帶來的消息去讓他腦子裡產生了另外一個想法。
「主子,據我們的線報,大涼正在為他們的公主選駙馬,參選的人不限屬地,只要是能打動公主,都可以將其娶回去。」
一開始顧連城不明白自己的下屬為什麼會同他將這等無用的事,可僅僅過了一會兒,他便參透了其中的原因,「你是打算讓你家主子出賣色相去換取大涼國主手裡的兵權?」
石頭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心裡卻就是這麼想的。
「屬下探聽到太子也去了大涼。」
聽見石頭這麼說,顧連城放下了手中的堪輿圖,抬頭看向了他,「消息準確嗎?」
石頭點頭:「準確,我們的人說太子前兩日就出發了,按照日子算,也該這兩日就能到了。」
「看來我們得這位太子是打算出賣自己的色相了。」
石頭:「所以屬下覺得您不妨也去爭一爭,即便不是為了美人,要知道大涼國主手裡可是要十萬的雄兵啊,如果主子能娶了那大涼的公主,背後也算是有靠山了,以後太子如果再想對付您也要掂量掂量了。」
石頭說的沒錯,一個手握十萬雄兵的岳丈,的確能讓他輕鬆很多。
「去收拾一下,等我將手上的事情交代下去,我們明日就出發。」
石頭見他家主子居然這麼聽勸,很是高興的跑下去收拾行李了,他是真的沒有想到主子會答應的那麼痛快,自上次謝時運那死女人逃跑之後,他家主子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喜怒都不行於色,這讓他侍奉在一旁都覺得有些棘手了,因為主子現在的心思真的很難猜了。
不過一想到如果能娶到那位大涼的公主,石頭就從心裡替他家主子感到高興,只要有了別的女人,他家主子一定會忘記了謝時運那個死女人的。
於是在交代好了手裡的事情之後,顧連城便帶著石頭去了大涼,而早就已經在大涼城裡混的不亦樂乎地謝時運根本沒有想到有朝一日會在這兒碰見顧連城。
大涼國主要替女兒招婿的消息謝時運很早就有所耳聞,但是這事兒和她沒有什麼關係,所以她並未放在心上,來到大涼城已經好幾個月了,這幾個月來,她將自己身上唯一值錢的簪子給當了,換了些銀子后就開始到處找醫館試圖祛除自己身上的毒,可在看過很多大夫之後最終得到都是無葯可解,且無法可解的時候,謝時運選擇了放棄,她打算利用這最後的時間好好的活著。
說不定等她死了就可以回去了呢。
這日一大早,她就被破廟外的聲音給吵醒了,因為身上並沒有多少銀子,那支簪子換來的銀子差不多也用完了,所以,謝時運只能在城郊附近找了個破廟住了進去。
隨著大涼國招婿的時間越發近了,進城的人越發的多了,而這個破廟也沒有了往日的安靜,例如此刻。
「太子殿下,前面不遠處就是大涼城了。」
這個聲音很熟悉,謝時運總感覺她在哪兒聽過,但是一時半刻卻想不起來。
「嗯,那我們就先進城去吧。」說完破廟外就響起了一陣馬蹄聲。
過了半炷香的時間,謝時運才從破廟裡走出來,朝著大涼城的方向看了看,路上並沒有人,看來那倆人應該已經進城了。
「咕嚕咕嚕。」謝時運低頭看向了自己的肚子,「看來是時候去找吃的了。」
而附近能讓她找到吃食的地方就只有不遠處的大涼城了。
進城的時候,謝時運發現城門口比平日多了很多的士兵,心裡就開始犯嘀咕了,「看來最近大涼城的守衛變得嚴了起來,待會兒等弄到了吃得東西,要趕緊出城才是,要不然被宵禁了,那麼今晚怕是真得要睡大街了。」
可有句話叫做人算不如天算,不僅僅是早飯,這一整天謝時運都沒能找到可以吃得東西,原本想著將身上最後一點兒碎銀用來買些饅頭的,但是算了算日子,距離她上次毒發已經很遠了,而且下次毒發時能用來緩解的葯還沒有湊棄,不得已,她只能捂著自己的肚子,打算將這一天給挨過去。
但是在城裡晃蕩時卻忘記了出城的時間,等她想起來的時候,城門早就已經被關閉了,她只能在城裡找了個不起眼的地方,卷了身別人不要的破布蜷縮在了牆角,迷迷糊糊的睡了一夜,第二日在城裡晃蕩宵禁前終於從一個包子鋪那兒買了倆包子揣進了懷裡就朝著破廟趕回去。
那破廟裡可是有她準備了好久的用來緩解毒發時痛苦的葯,她已經一夜兩天都沒有回去了,也不知道那些葯還安不安全。
可等靠近了破廟時,才發現裡面已經有人了,破廟門口的樹壯上栓了兩批馬,那馬看上去膘肥體壯的,看的謝時運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看來破廟裡至少有兩個人,雖然現在不是進去的好時機,但謝時運有些擔心她辛辛苦苦攢下來的葯。
如果沒有那些葯,下一次的毒發僅是疼痛感都能要了她的命,可如果她現在就衝進去,能不能活下去也同樣是個未知數。
破廟外,謝時運糾結的不行,破廟內,顧連城正坐在火堆的前面,盯著那堆火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