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綁架
盛夏的高溫還沒有完全褪盡,我用彈指神功把約戰的紙條準確無誤地發射給了小山炮,他冷笑著給了我個鄙視地神情,我當然以牙還牙。
最後一節課,班裡少了兩個人,一個是我,一個是小山炮,對,因為我們要兌現約戰的誓言,我們兩個同時翹課了。
操場邊上的角落內,灌木叢是飛蟲的天下,盛開的月季和茂盛的雜草錯亂無章,一條兩米寬的泥土小徑被學生們踩出了另一片天地,我回身面對著身後地山炮擺出了一個姿勢。
這個姿勢還是刁五爺教的,左腿在前,腳尖虛接地,重心靠後,右腿為實,兩個握緊的小拳頭擋在胸前。
山炮對此嗤之以鼻,論體形、論力量,我都是他藐視的對象,對於我的攻擊姿勢,他更是覺得像小丑的表演禮儀,他嘴角那抹諷刺的蔑視微笑就是最好的說明。
「山炮,你丫的來呀!」
我的嘴巴當然不饒人,即使打不過那也不能認慫。
山炮用手指著我的嘴巴:「你丫的等會兒不能喊疼,把先生招來了,你就是孫子、孬種、小日本鬼子養的。」
「誰出聲,誰是孫子養的,就是天塌下來,誰敢高聲叫,誰就在學堂門口跪一天。」
「好嘞,看我今天怎麼收拾你個嘴子貨。」
山炮說著就揮舞著拳頭對著我沖了上來,我抬左腿踹向他的肚子,奈何我就是個花架子,腳即使踢到了準確的位置,但是並沒有起到相應的作用,我被他衝上來身軀給壓在了地上,我看到了藍天和白雲,還有撲簌簌地塵土飛揚。
我們兩個人臉紅脖子粗地扭打在一起,嘴巴咬的酸痛也沒有發聲,除了呼哧聲就是「嗯哼」地用力的聲音。
忽然,騎在我身上的山炮被一隻大手給拎了起來,同時一隻大手也捂住了他的嘴巴,接著就是一口類似麻袋的東西照在了我頭上,我在麻袋裡蜷縮成了丸子,憋悶讓我使勁掙扎,這是求生的掙扎。
一隻大手從口袋上面伸了下來,一張潮濕的帕子捂住了我的口鼻,眩暈隨即而來。
我再次睜開眼睛,房間內的燈光昏暗,腐朽的潮濕味道讓人無法呼吸,目及所處皆是雜亂無章的廢棄物,頭依然暈沉沉的。
「你醒了?」
是小山炮的聲音,我努力扭頭尋找聲音的方向,就形象而言,他比我也強不到哪裡去,滿臉的灰塵土臉,唯一好點的是他沒有被捆著。
我能感覺到我的腳是被繩索幫助的,雙手還是自有的,是的,對於我這樣的病秧子,他們也許不屑一顧把我捆成粽子。
我用嘶啞的聲音問:「這是哪兒?」
山炮搖搖頭:「我也是剛醒過來,這腦袋還嗡嗡的。」
我們之間完全沒有了扭打在一起時候的敵意,好像有點難兄難弟的意思,山炮的目光有些躲閃,不知道是因為懼怕還是因為我們的哪場架還沒有打完。
對於這種境地,我還有些清醒,畢竟是蘇九天言傳身教的狼子之一,況且,我從來還沒有受過這等氣,膽怯?不,我不會。
我把眼睛重新閉合輕聲問了一句:「我們被綁架了嗎?」
「是,是綁架。」
我瞬間又睜開了眼睛,尋找聲音的來源,這個聲音的主人是個女人,突然出現第三個聲音,的確意外,但是也應該不意外。
因為我的耳朵開始活泛起來,屋子外面開始湧進來各種聲音,絲竹聲聲伴隨著曼妙的女調,還有豪邁的責罵聲,當然這責罵中也有叫好和捧角的豪氣。
我的目光搜尋到了一位俏麗的姑娘,是的,不是女人,是姑娘,脂粉難掩稚氣的清麗,盤起的髮髻也遮蓋不住嬌小的容顏,唯有碰觸到的目光不屬於姑娘,屬於女人,屬於女人經歷過歲月留下的滄桑。
我怔怔的看著她,她的目光移開,看向黑乎乎的屋頂,白皙的脖頸線條分明,她用肢體回敬了我的疑問,她不屑與孩子交流。
「你是誰?」
小山炮開始問,看來他們也是第一次交流。
姑娘低頭收回看向屋頂的目光,開始整理自己的衣服,她的位置比我們好,最起碼還有把破敗的椅子可以坐著,她的手纖細修長,極為美麗,我承認,她的手指的確吸引了我,是由衷的吸引。
山炮等來地是寂寞,她依然不屑與我們兩個孩子交流。
我忘記了自己身陷囫圇,就這樣靜靜地欣賞這尊俏麗的冰冷。
短暫的沉默之後,門開了,先後進來兩個男人,我從尚未完全蘇醒的腦海里搜尋到了二人捉我們時候的模樣,的確,就是這兩個人。
「呦呵,都醒了,還沒有扯著嗓子嚎叫,嗯,行,懂規矩。」
我從半卧著的姿勢改成坐起來:「剛醒,還沒有想好怎麼個哭法。」
兩個人愣了一下,被我這成人般地回復給逗樂了,邊把手裡拿的東西放到一張破敗的桌子上邊說:「不愧是九爺的種,有氣魄,佩服!佩服!」
「那就是有目的的綁架了?」
我邊問著邊開始努力解開腳上的繩索,綁的鬆散但是對於我來說還是要費些周章。
「可以這麼說,走投無路了,說了你也不懂,乖乖的聽話就行,我們肯定保你完好無損。」
我的腳終於脫離了繩索,站立讓我有些小興奮,他們擺在桌子上的酒肉其實是我費力解開繩索的動力,我開始飢腸轆轆,當然,酒,我不稀罕,但是肉和菜那是救命的玩意,我從記事開始,還沒有這般對食物饑渴過。
擺弄酒菜的漢子並沒有拒絕我的靠近,放下酒菜的那個漢子則對著那姑娘走去,他走路的樣子和表情都十分地猥瑣,我對這些不敢興趣,只是試探著伸手去扯一條雞腿。
擺弄飯菜的漢子抬眼看了我一眼:「呦,二少爺餓了?你看,我這沒眼力勁兒,坐下來吃,但是咱說好了,該吃吃該喝喝,唯獨要聽話,否則……」
他做了一個打的姿勢,覺的不夠狠,又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眼神惡狠狠地。
我把雞腿送進嘴巴里,點頭應著,吃,是我最終的目的,危險?對於我這個年齡來說還不知道死是什麼。
小山炮也跟著湊過來,看到我能隨意吃,他也試探著伸手,那漢子則揮手用筷子敲擊在小山炮的髒兮兮地手上:「你這手拿了菜,還讓我怎麼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