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又回雪紅樓
雪紅樓太有魅力了，讓我念念不忘，時常響起，夢中有時候還能想起小袁那纖纖玉指，我知道自己得了魔怔了，這魔怔想要解開，只有再去雪紅樓，但是，父母絕對不容許，即使靠近那南城的衚衕都是搖頭拒絕。
這件事情只有偷偷地去，只有讓刁五爺帶著我去，必須搞定刁五爺。
既然有謀划，自然想著實施，想著實施那自然不會放過每次機會。
雪紅樓事件的平息，肯定是中間人撮合，給了蘇九天足夠大的台階。
中間人：刀爺，彎刀幫的掌門，台階：十條小黃魚，小黃魚當然是黃金，就這十條小黃魚，差點要了鐵嫲嫲的命，皮肉生意的錢也不是那麼好賺的。
這十條小黃魚是不是讓我們家成為了婦人，這我不會換算，我媽見到十條小黃魚驚的嘴巴半天沒有合攏，半晌才說：「蘇生，這可是要得罪人的，小心別再出事情了。」
蘇九天沉吟了一會兒才開口：「沒辦法，事情來了擋不住，這件事推是推不出去了，這東西不收，他們更是提心弔膽，有時候街面上辦個事，會多雙眼睛盯著你，容易發生更大的事情，以後有機會在說吧。」
經此一難，蘇九天對我和蘇子林的教導更加嚴厲苛責，首先是臨陣對敵的策略，從蛛絲馬跡中找到突破口，三十六計都給我們講解了一番，其次是體能的鍛煉，體能的鍛煉還是刁五爺為師傅，這次不再是花架子。
刁五爺的練功重點還是老樣子：「二位少爺，這練任何功法都是一個字『快』，快的前提是防禦加眼快，心到、眼到、手到，做到這三點就是一個柔字，這柔就是水的意思，肢體如水，出手如刀，能命白嗎？」
我搖頭，刁五爺對著吊在樹樁上的麻袋甩動手臂，他的手臂甩起來如同麵條，但是擊打在麻袋上的時候，麻袋卻裂開了一個大口子，隨即他的身體靠前，又是一個肘擊，麻袋又開了一條口子。
我終於明白了蘇九天頂著風險把刁五爺從監獄提出來的真正目的所在，能人深藏不漏，狂徒都是小賊，丫頭妮兒不失時機地送上了熱烈的語言和掌聲。她的笑容真誠、燦爛。
丫頭妮兒一如往常，還是打掃衛生、讀書，有時間就跟在我們後面嘿嘿哈哈地練上一陣子，終究是尊卑有別，她只能對著我們露出歉意的、真誠的、感激的微笑，好像進到這個家門，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們在施捨。
自從綁架案發生后，丫頭妮兒格外上心我的行蹤，生怕我再次消失或者被綁架，就是課間都是第一時間來到我的教室，站在門口張望一下再離開。
為此，小猴子最先起鬨，每每看到丫頭妮兒站在門口，他就把頭埋在桌子下面，對著地面喊：「子辰的小媳婦來了。」
人們報以哄堂大笑，丫頭妮兒開始還臉紅地跑開，後來就習以為常，只是盡傭人的一份指責。
我對哄堂大笑的人們報以叱罵：「你們丫一群傻狍子叫姐，別沒有老幼尊卑。」
「狍子姐，傻狍子姐，二少爺的傻狍子姐，哈哈哈……」
我對此並不惱怒，與他們爭長論短的勝負好像無所謂，特別是經過這次綁架，看待事務有了開竅之舉，但是對於學習我好像還是一如往昔，只對畫畫感興趣，其它學科一概無視，不，晦澀難懂的『之乎者也『』還是每晚必須背的。
「腹有詩書氣自華！」這我媽說的。
「通古方能論今，古籍不可不知！」這是閻王老子的教導。
再倔強的脾氣，進家就得聽從管教，天知道那個時候我到底學會了多少，書畫的擅長還是經常得到嘉獎，用母親的一句話總結：「這琴棋書畫中，能把最後一項拿下，也算沒有辜負我父親的期望。」
我對此嗤之以鼻，我能安心的繪畫源自我喜歡用眼睛欣賞整個世界，特別是想留下的東西，譬如說小袁姑娘。
我閉著眼睛按照自己的想象畫出了一幅又一幅讓自己不滿意的畫卷，撕了畫、畫了撕，最終沒有得到一幅讓我滿意的。
這成了我的心病。
經過兩三個月的沉澱，人們開始淡忘曾經的綁架，日子恢復到往常，秋意接近尾聲，金燦燦的葉子開始脫離枝幹，肆虐的風開始兇猛起來，到了貼秋膘的日子。
我們家現在是富人，對於花錢，好像就失去了以前的節儉，偶爾的小奢侈，也能讓持家過日子的母親點頭應允，我有了新的去處。
沒錯，雪紅樓，我懷著忐忑的心踏足，似曾相識的新奇讓我臉熱耳紅，我再次看到了大廳中間唱曲的小袁姑娘。
她型色依然，和我夢中的樣子一般無二，俏皮著翻著眼瞼，眼睛水汪汪地閃著歡快的光，舉止投足都透著快樂。
在此之前我不知道二人轉是什麼，這是頭一次，面前突然出現一張肥碩的臉，肥碩到油膩，還有諂媚的笑容：「哎呦喂，二少爺、刁五爺，鐵嬤嬤給您們請安了。」
我揮動手臂，隨手扔出一枚銀元，歡快的聲音遮蓋了小袁姑娘的曲子：「謝謝少爺的賞，真是折煞我這小店了，收少爺的錢有愧呢。」
我再次扔出一枚銀元，只希望這張肥碩的臉趕緊消失。
「上茶，趕緊上茶，給少爺上茶呀，你個獃頭獃腦的木頭，趕緊的，去把雅間給收拾一下，讓少爺去雅間，正中間那個，對，麻溜兒的，糕點要桂香村的，帶江南口味的。」
抑揚頓挫的聲音讓我蹙眉撓頭，真想上去一巴掌呼在她的嘴上。
刁五爺拉著我進了雅間，我對著鐵嬤嬤指著小袁說道：「我要見她。」
「行嘞，馬上，曲子完了就讓她過來陪著少爺說會兒話。」
「我的時間緊，麻溜兒的安排。」
「安排、安排，立刻安排，去讓小袁姑娘過來陪著少爺說幾句話，還有啊，讓小翠頂上。」
說話間，小袁已經開始施禮收場，當他掀開帘子進來的時候，我則從椅子上跳了下來，迎著她跑過去，在她驚喜的那一刻拉住她的手：「小袁姐姐，我說了來看你，我來了。」
「啊，給少爺請安。」
「請什麼安啊，來，坐，唱的真好聽，是什麼曲子來的？」
「回少爺，是東北的民間小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