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通話

「燁子，今晚我就不回來了，你們注意安全。」

「另外，今夜可能停電，你們注意保暖。」

站在風雪中，蔣燁看著林子川發來的簡簡訊息，心裡一緊。

林子川的生活規律，可謂十分規律，沒有特殊情況，都不會做出夜不歸宿這種事。

「子川，發生什麼事嗎？」

蔣燁發了一條簡訊詢問。

可能是因為風雪的原因，信號有些差，十多秒鐘后，簡訊才發送成功。

「走吧，我們趕緊回家吧。」

「若是再晚，只怕這風雪會風大。」

「等會到家，你也給家裡打通電話，報個平安。」

蔣燁說話時，從秦雅手中接過一袋東西，減輕她的負擔。

迎著風雪，踩著已經能淹沒腳掌的積雪，微低著腦袋，向著家的方向趕回去。

秦雅一手提著一袋東西，緊緊跟在蔣燁身後。

如此，能減少風雪帶來的阻力，身體也能暖和一點點，對體能的消耗也沒有那麼大。

她只是一個弱女子，可沒有蔣燁這三冠王的強健體魄。

「蔣燁？！」

路過一個高檔小區門口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叫住了蔣燁。

蔣燁抬起頭，眼前站著一男一女。

男人他並不認識。

但對方昂貴穿著和散發出的氣質，一看就知道是不缺錢的主。

女人竟大學時，學校公認的校花，唐詩語。

讀大學時，兩人的關係十分要好，也是所有人公認最般配的一對。

可臨近畢業，蔣燁鼓起勇氣，準備向唐詩語表白時，卻得知她在家裡的安排下，已經出國深造了，聯繫方式都全部換了。

如此，兩人都來不及見最後一面，都未能說一聲再見，就徹底分開了。

「詩語啊！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蔣燁看著眼前這位多年前的佳人，內心五味雜糧，有些不知所措。

「嗯嗯，我剛回來幾天。」

「回來后，我看到了你發布在短視頻上的求生視頻，一直想找機會聯繫你，沒想到會以如此方式遇到你。」

「你……這些年還過的好嗎？結婚了嗎？」

迎著風雪，唐詩語臉上帶著羞澀的笑容，真誠的盯著蔣燁。

「哦哦，我還沒結呢，你呢？」

「我也還沒！」

「外面風雪挺大的，要不去我家坐坐吧，這麼多年沒見，我有好多話都想對你說。」

唐詩語此話一出，蔣燁身體頓時一緊。

著急趕回家的想法，直接被拋之腦後，順口就要答應下來。

「小姐姐，不好意思啊，我們著急回家，就不去你家了。」

秦雅一步站到蔣燁的身旁，摟住他的胳膊，狠狠在他腰間掐了一下。

雙眼瞪著蔣燁，似乎再說：「不知道天黑了啊，你上去坐坐，是不是還想在這裡過夜啊！」

「是啊，詩語，這麼晚了，你怎麼能貿然邀請一個男人去你家，這多不合適啊。」

唐詩語身旁的男人，也黑著臉，連忙站出來阻止。

唐詩語聞言，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唐突，臉瞬間就紅到了耳根子，低下腦袋，都不敢看蔣燁一眼。

餘光卻看著秦雅對蔣燁做出的親密動作，心底有幾分失落。

「詩語，今天卻是不方便，等改天吧。」

蔣燁面對秦雅威脅的目光，在看著越來越大的風雪，只能開口拒絕。

看著羞澀的唐詩語還是和多年前一樣，猶豫了一秒鐘，還是說道：「那個，你剛回來，肯定還沒囤積物資吧，你如果有時間，就多囤積一些吧，接下來或許對你有用。」

「兄弟，我家就是開超市的，倉庫里堆積著成山的物資，就不勞你費心了，你們還是趕緊回去吧，別等會被困路上了。」

男人臉上的不滿不言以表，直接開口催促道。

秦雅見狀，也不給蔣燁繼續說話的機會，拽著他的胳膊，快步離去。

唐詩語看著蔣燁離去的背影，還想開口要一個聯繫方式，但話音最終卡在了喉嚨處，久久未能說出來。

直至蔣燁的背影消失在大雪中，才看向男人：「你也回去吧。」

說完，拖著略顯單薄、疲倦的身軀，紅著眼，走進小區內。

……

22:10分。

蔣燁帶著秦雅，花費了整整一個小時的時間才回到麗晶公寓。

面對眼下的惡劣環境，心底雖有不舍，卻也只能暫時放下對唐詩語的暢談。

坐上電梯來到14層，電梯門一打開，只見門長長的走廊上，擺放滿一桶裝水。

麗晶公寓的公寓，一層只有一戶人家。

不然蔣燁鐵定會被投訴。

秦雅整個人都已經麻木了，臉都被凍的發紫。

她沒有理會這些桶裝水，順著留出的小道，快速打開公寓門，拖著已經被凍僵的身體走了進去。

毫無知覺的將手裡的東西仍在地上，脫了沾著一層積雪的帽子和外套，快速打開空調和烤火器，瑟瑟發抖的圍坐在烤火器旁。

蔣燁的情況微微好一些。

他使勁搓著雙手，令雙手快速暖和起來后，走進浴室。

拿一塊毛巾，輕輕拍打著衣服上的積雪。

處理完畢后，走進廚房，開始燒著水。

隨後，又將剛才買的充電寶拿出來沖著電。

所有準備工作都做完后，他掏出手機一看，林子川依舊沒有回複信息。

手機也只有百分之五十的電。

他把手機也拿去充電，隨後開始收拾整理今天買的物資。

至於門外的水，先暫時這樣放著吧，對他也不會造成什麼影響。

「叮鈴鈴！」

蔣燁的手機響起。

走去一看，是送煤老闆打來的電話。

「老闆，外面的風雪實在太大了，你必須加錢，不然這煤我送不了啊！」

電話那邊，呼呼的風聲，隱約傳來一道模糊的聲音。

「你只要能送來，你要加多少錢都行。」

送煤老闆在得到蔣燁的再三確認后，這才掛了電話。

林子川說了今夜可能會停電，他的生存經驗也告訴他，停電是遲早的事情。

這些煤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蔣燁自然不會吝嗇。

……

22:40分

大概半小時的時間，蔣燁將所有物資分類整理完畢，堆放在大廳的一角。

水也燒開了，把三個熱水袋全都裝好。

並且又再次燒了一壺。

他這才坐到沙發處，拿起手機，撥通了家裡的電話。

「喂，小燁啊，這麼晚了，你給媽電話是要說什麼嗎？是不是你沒有錢了？」

電話剛撥通，那邊傳來蔣燁媽王秀蘭的聲音。

語氣中帶著關心。

蔣燁雖已是近三十歲的人，通過這些年的打拚，手裡也有一點存款。

但在父母眼中，他依舊還是那個一打電話，就是伸手要錢的小屁孩。

「媽！我這裡有錢。」

「我就是想問下村裡的情況。」

「另外，我之前讓你們準備的東西，你們都有儲備嗎？」

蔣燁尷尬笑了笑，直接進入正題。

之前，蔣燁本是要參加第十屆荒野求生活動，他這才沒有囤積物資。

但還是提醒了父母，讓他們早做準備。

「害！你這孩子，媽還以為啥事呢。」

「村裡也就雪大了一點，路全都被封了。」

「至於你說的東西，媽和你爸都有準備。」

「但村裡最不缺的就是吃的和燒的，買那麼多東西，花費了兩千多塊錢呢，媽心疼錢啊！」

蔣燁得知父母都有按照自己所說囤積物資后，長長鬆了一口氣。

他又和父母聊了一會後，最終卻因為信號太差，不得不掛斷了電話。

這現場，也讓蔣燁想起在藥店內聽到的對話。

或許，針對通訊工具做出的不一定是改動，也有可能是停止通訊工具的使用。

若真出現這種情況，只怕謠言四起，恐慌無限升級，瞬間蔓延到城市的每一個角落吧。

「呼！燁子，我就回房間睡覺了，沒事的話，千萬不要叫我！」

秦雅坐在烤火器旁邊，空調帶來的暖流，也讓她被凍的發紫的臉色紅潤起來。

她本想詢蔣燁與唐詩語的之間的關係，可看了一眼時間，假裝打著哈欠直接走進房間。

「夜裡可能會停電，這個熱水袋和保暖毯你拿著，如果有什麼需要，你隨時叫我。」

蔣燁看著沒有絲毫擔憂之色的秦雅，連忙拿起一個剛準備好的熱水袋和保暖毯，送到她卧室門口，塞到她的懷中。

「哦，謝謝了！」

面對蔣燁的提醒，秦雅露出一個笑容。

半眯著雙眼，「砰」的一聲把卧室門關上，打開空調，隨手將兩樣東西仍在床尾。

但她並沒有睡。

拿出手機，坐到床上，露出猶豫之色。

許久之後，她才不情願的撥通了母親的電話。

「雅雅，你終於給媽媽打電話了，媽媽為你，可……死了。」

手機那邊，傳來秦雅母親，陸瓊華的聲音。

因為信號問題，聽的並不是很清楚。

秦雅只是靜靜的聽著，並沒有回答。

「雅雅，你就別和你爸置氣了，現在的情況很不樂觀，你就告訴媽媽你在哪裡，媽媽這就讓人接你回家。」

「只要你願意回家，你爸以後絕對不會幹涉你的決定，也不會逼著你結婚了。」

「媽的好女兒，你就聽媽的話吧，媽不想白髮人送黑髮人啊！」

陸瓊華見秦雅一直不說話，在電話里嘮叨了很多。

每一句言語，都沖滿了想念、擔憂之意。

秦雅的眼眸也微微泛紅，緊咬著嘴唇。

「媽，當前這種環境，是不是真會迎來世界末日？」

許久之後，秦雅才壓住內心的更咽，輕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