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唐刀

公寓內。

蔣燁離去兩小時后。

秦雅站在窗戶旁，臉上全都帶著愁容。

兩小時時間，外面的風雪不知道大了多少倍。

一條條長椅被吹翻在地，在雪地上滑行。

一顆顆綠化樹被吹的連根拔起，撞在附近的建築上，震的玻璃散落，引來陣陣驚恐的尖叫聲。

一塊塊碎石，更是被狂風卷到高空，肆無忌憚的轟擊著周圍的樓房。

嚇得所有人蜷縮在家，不敢露頭。

雖是中午，天空竟然莫名其妙的暗了下來。

或許要不了多久，天就會徹底黑下來一般。

如此情況下，秦雅內心對蔣燁的擔憂更甚。

林子川看著窗外的場景，神情則一掃之前的恐慌、茫然，只有一抹平靜。

……

蔣燁經過兩個多小時的堅持，終於來到十公裡外的工藝品店。

他全身披上了一層厚厚的積雪，嘴唇被凍的發紫。

眉毛也早已經結冰。

每一次眨眼，都會帶來冰刺般的痛感。

帶出來的雨傘，也早在一小時前，被徹底吹的變形，無法使用。

雙手緊緊抓著一根扭曲的樹枝，插在已經淹沒到膝蓋上方的雪地上，支撐著身體。

整個人的體表，更是宛若冰塊一般冰冷。

耳邊「嗚嗚」咆哮的風聲，也如同聽不到一般。

使勁、艱難的吞了一口如同冰塊的唾液，顫抖著、伸出已經被凍的僵硬的手臂，用力的拍打在門戶上。

每一次的拍打，蔣燁都感覺整隻手掌要被撕裂一般的劇痛起來。

被積雪淹沒的雙腿，此時更是徹底失去了知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才被打開。

一個滿臉胡茬、彪悍的男人走了出來。

「老弟，怎麼是你啊！」

「這麼大的雪，你跑老哥這來幹啥啊？不要命了啊！」

黃永浩快速輕輕拍打著蔣燁身上的積雪，清理一番后，才把人扶進屋內。

屋內雖沒有空調，但在中心位置，卻有著一個巨大的火爐，火爐上方，則是一個煙囪。

在這火爐的作用下，屋內十分的暖和，感受不到絲毫寒意。

而火爐的四周，也被分工的十分明確。

一面，是黃永浩打造工藝品的鍛造台。

一面，被改造成了一個火炕。

這種寒冷的天氣，躺在上面會非常暖和舒服。

而最後一面，則是一個灶台。

平時用來做飯炒菜。

黃永浩將蔣燁攙扶到火炕上，又去找來自己的厚衣服給他換上。

緩和了十多分鐘，蔣燁才感覺全身的寒意被緩緩驅散，力氣一點點的恢復。

狠狠喝了一口熱水，直接從喉嚨暖到肺腑。

「黃老哥，真是麻煩你了。」

蔣燁端著手裡的熱水杯，連忙給黃永浩道謝。

但話音剛落下，肚子就傳來一陣陣「咕嚕嚕」的叫聲。

「你小子，若真想感謝老哥，就趕緊給老哥介紹一個妹子，老哥也能早點請你來喝喜酒。」

「你再躺會，老哥去隨便炒幾個小菜，我們兄弟兩一起喝點。」

黃永浩話音未落，人就開始忙碌起來。

半小時后。

一個小炒肉，一個炸花生，被端放在火炕上。

隨後，黃永浩又拿來一瓶老白乾，分別倒了兩碗。

自己抬起了喝了一口，夾起幾粒花生塞到口中，才開口問道：「老弟啊，你冒著如此大風雪來找老哥，是有什麼急事嗎？」

「老哥，我想買你那把已經開刃的唐刀，還要一兩把匕首，也需要開刃。」

蔣燁喝了一口酒，盯著黃永浩認真的說道。

黃永浩聞言，吃花生的動作停了下來。

「老弟，那玩意的殺傷力你可是十分清楚，拿出去一旦走光了，你的麻煩可不小啊。」

「老哥，實不相瞞，有可能世界末日要來了，我需要一兩件趁手的武器傍身，這心裡才有安全感……」

……

兩小時后。

外面的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比起昨日，天黑整整提前了兩小時。

蔣燁穿著軍大衣，背著用長布包裹起來的唐刀，拒絕了黃永浩的挽留。

門口。

「老哥，我給你說的，你也早做準備。」

「一定要好好活著，我可是還等著喝你的喜酒呢。」

蔣燁調侃的說道。

「你小子老哥都能輕易撂倒。」

「若哪個不長眼的孫子真惹了勞資，分分鐘就把他剁了。」

「老哥這裡，最不缺的就是趁手的武器。」

黃永浩不屑的瞪著蔣燁，眼神深處，卻是寫滿了關心、凝重。

更多的，則是一抹暖意。

蔣燁冒著生命危險帶來的消息，對於他而言太過重要了。

蔣燁聞言，使勁的點了點頭，沒有繼續說矯情的話語。

再次踏上厚厚的積雪，向著麗晶公寓的方向趕回去。

「老弟，發電機的事，還有你交代老哥的事，老哥都會幫你辦好！」

「老哥就在這裡等你，你踏馬一定要好好活著啊！」

看著蔣燁遠去，被風雪吹的模糊的背影，黃永浩站在後面大聲的呼喊著。

可風雪太大了，他也不確定蔣燁是否能聽到。

……

16:20分。

麗晶公寓內。

林子川下廚，炒了幾個小菜端出來。

秦雅看著熱騰騰的飯菜，卻沒有半點的食慾。

「小川子，這都半天時間，天都黑了，蔣燁那混蛋不會出什麼意外吧？」

「還有，小區外的路都被吹斷的樹和雜物給封鎖了，他即便沒有意外，回來時要怎麼進來啊？」

秦雅站在窗戶邊，目光一直盯著外面眺望，焦急的詢問著林子川。

林子川則慢悠悠的盛了一碗飯，坐下享受的吃了起來。

他很清楚，未來想要在惡劣的環境中活下去，就必須時刻保持鎮定。

慌亂，只會令他做出錯誤的判斷，從而加快死亡的速度。

蔣燁雖是一種依靠，但他不在的情況下，也需要具備活下去的能力。

「放心吧，他不會有事的。」

「他有著豐富的生存經驗，既然選擇這種時候外出，就說明他有安全回來的把握。」

「我們的當務之急，就是享受這還有電的美好時光。」

林子川一邊吃飯，一邊慢悠悠的說道。

「啪！」

話音剛落，房間內的吊燈全都熄滅，空調、烤火器全都停止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