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御孽畜
「唉,看來,我真的給你們點提示了,否則,你們死都不知道咋死的。」獵人嘆了口氣。
獵人正要向彭老二說出實情,突然屋外,獵狗狂叫起來,隨之,接著便有似狼似狗的聲音也對著狂叫起來。
獵人大驚,難道這孽畜開始對我們攻擊了。獵人說時遲,那是快,一個箭步便從座椅上跳起來,幾步便竄到了門口,與此同時,一支箭已經搭在弦上。
這個三個人自然也不敢怠慢,彭老二順手抄起了酒壺。為啥他會拿起酒壺,人在情急之下,自己拿啥不知道,拿到啥是啥。翠姑倒是鎮定拿起了事先準備好的長約三尺的木棍。王玉鳳也顧不上哭了,隨手拿起了一把笤帚。
等這三個人走到院中,獵人已經和一隻似狼非狼似狗非狗的動物對峙著。獵人身後的獵狗躍躍欲上,但是就是不敢往前沖。獵人大聲喝道:「孽畜,不知死活的東西,竟敢闖入院內。看我如何收拾你。」
再看這「孽畜」,頭如獅子頭,一身烏黑的毛,如黑段子一般,油光鋥亮,眼睛透著凶光,讓人不寒而慄。後面這個仨人,拿在手裡的東西不由自主地顫動起來。彭老二緊張的不知所措,竟然不自覺地喝了一口酒。
獵人雖說藝高人膽大,但是面對對面的「孽畜」也不禁吸了一口冷氣。心想,我得先下手為強,想到這裡開始拉弓。「孽畜」自然知道對面這個在做什麼,蓄勢攻擊。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個略帶幼稚且含混不清的聲音從大門傳來,聲音雖不大,但是在這緊張的氣氛中卻顯得特別響亮。
「傻黑,過來!」
孽畜聽到這個聲音,便立刻停止攻擊,轉身跑向院門口。獵人自然也慢慢把拉滿的弓放下。他本來就不想射出去,就是想嚇嚇它而已。
這個聲音,對於彭老二和王玉鳳來說太熟悉不過了,這不是自己孩子彭程嗎?
再說,那「孽畜」聽到指令后,迅速到了彭程面前,那兇悍的眼神也蕩然無存,像小貓似的依附在彭程的身旁。
彭程就如同沒事一般,摸摸被他稱作的「傻黑」,示意它站在這裡,徑直走向院內。
這三人,包括剛走出來的萱兒都如同夢境一般,看到彭程走過來,他們才清醒過來。
彭老二快步走向彭程,嘴裡還罵罵咧咧:「你個傻種,到哪裡去了,看我今天不打死你!」說著舉起酒壺向彭程頭上砸去。
彭程原本想到母親那裡,見父親舉著一物向他砸來,不由得倒退幾步。彭老二見狀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傻種,你還敢躲了。」話音未落,酒壺就脫手砸向彭程,酒壺就要砸到彭程頭上的時候,一個黑影從彭程面前閃過,酒壺也「砰」的一聲,落在地上。就在彭老二一愣神,那黑影已經到了他面前,一口就把他衣袖咬住,順勢把彭老二拖到在地上。
事情來的太突然,誰都沒有反應過來。只有那隻獵狗竄了過來,但是也只能在旁邊狂吠,不敢進前半步。
王玉鳳此時不禁喊了一聲,「程兒。」這一聲,讓正在後退的彭程也喊了一聲:「傻黑,回來。」
聲音依然含混不清,可是這傻黑就如同被電到一般,放開彭老二快速返回到彭程面前,重新變得溫順可愛。
彭程聽到媽媽的聲音,便跑向王玉鳳身邊,頭扎進媽媽懷裡,滿是委屈地看著王玉鳳的臉。
王玉鳳此時百感交集,又是恨又是愛,眼含熱淚撫摸著彭程的頭。「兒呀,讓媽擔心死了。」
那傻黑也用舌頭舔著彭程的那雙臟手。
彭老二倒在地上很長時間才回過神來,踉踉蹌蹌地兩次才站了起來。嘴裡依然不乾不淨「你這個傻種,看我今天怎麼收拾你,我打死你算了!」
當他踉踉蹌蹌地再次走向彭程的時候,看到那隻傻黑在孩子身邊,便不由自主地站在那裡,連大氣都不敢喘了。
此時最清醒的莫過於獵人,眼神不僅略過一絲驚異之色,心中暗想:「難道他們真的命不該絕?」
心裡這麼想著,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那個孩子和那個被稱之為「傻黑」的神獸。
諸位,從這個動物的稱呼中我們能看到,一個事物是什麼往往不是由事物本身決定的而是由人們的主觀意識決定的。從「傻黑」就證明這一點,剛才還是「孽畜」轉瞬間已經變成「神獸」了。
獵人隱約感覺到這神獸定是保護這孩子的,並沒有孩子制服神獸一說,而是孩子和這神獸有緣。這孩子將來絕不是簡單的一個人,也許這家子會因為他,命運會有所改變。想到這裡,喝退獵狗,急忙招呼眾人:「哈哈,虛驚一場,沒想到這孩子和神獸竟然有緣分,來來來,咱們屋中一敘!」
眾人聽罷,便都回過神來,彭老二自是當仁不讓,喧賓奪主第一個竄入屋中,其他幾個人緊隨其後,最後一個是彭程這個孩子。獵人並沒有進得屋來,而是在外面觀察這孩子。
但見這孩子並沒有什麼出奇的地方,唯一讓人感覺到特別的是這孩子憨態可掬,沒有任何的做作動作,一直跟隨著母親,一隻手被母親牽著,一直手裡拿著一隻鵰翎箭。
獵人恍然大悟,剛才還奇怪這隻神獸如何闖入院中,原來這孩子無意拔掉了門口的鵰翎箭,破了他的無形烽火網,讓這神獸得以進到院中。
「這就是天意!這孩子或許能為他父親贖命!」獵人喃喃自語。
獵人自然知道彭老二所要面臨的災難也只是剛剛開始。可是這樣一個稚嫩的孩子也要為父母遭受困苦這確實讓人有些難以接受。
佛說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人的命運或許真是命中注定,好人會上天堂,壞人會下地獄。如果彭老二這樣的人不下地獄,這樣豈不是太不公平了?可彭程這萌娃卻不知道自己會為父母贖罪,讓人扼腕嘆息。
再看那傻黑目送彭程進的屋中便自覺回到院門口一角落,不聲不響地趴在那裡,好似什麼事都沒發生一般,安靜的出奇。
「這就是神獸的不同之處」,獵人心裡想著,闊步踏入房中。
這時候,先進入屋中的幾位已經坐在他們先做在的位置上。彭程站在王玉鳳身邊,一隻手拽著媽媽的衣角,另一隻手拿著那隻箭,眼睛卻一直驚恐地瞟著彭老二,看來這孩子從心裡恐懼他這個父親。
萱兒似乎不再那麼躲避彭程了,不時用眼睛向這個男孩瞟一眼,看來對這個男孩也是充滿好奇。
彭老二見獵人走進來,便直了直身子,眼睛卻看著酒杯。
獵人走到彭程面前,指著他手裡的箭,問道:「孩子,你喜歡它嗎?」
彭程沒有回答,而是用眼睛看看王玉鳳,似乎等著她媽的指令。
「傻種,你這是從哪弄的,告訴你這位叔叔!」沒等王玉鳳說話,彭老二已經大聲嚷道。
彭老二這次聲音儘管很大,可這次屋裡的人卻沒人理會,王玉鳳使勁瞪了他一眼。王玉鳳並非不尊重老伴,而是反感他叫彭程「傻種」。
王玉鳳摸摸孩子頭,輕聲說道:「彭程,這是從哪弄的,告訴叔叔,喜歡不喜歡。」
這個時候,彭程把目光才移向獵人,斷斷續續、含混不清地說:「在院門口的牆上面,我、我喜歡!」說完,目光又重新回到王玉鳳身上。
彭程看向獵人這一瞬間,獵人心裡不禁一陣暖流流過,雖然臉上全是泥,可是那眼睛卻是清澈無比,如同一顆寶石鑲嵌在臉上一般,讓人無比喜愛。以至於彭程把話說完,他竟然沒有表態。
「喜歡,喜歡,啥你他媽的都喜歡,快給人家放回去!」彭老二把酒杯使勁地放在桌上。
彭程身體一顫,手裡的這隻箭便遞給獵人。
獵人先是向彭老二擺擺手,然後接過這隻箭,沒等彭程把手放回去,又重新送還到彭程手裡,說道:「好,要是喜歡,叔叔送給你!」
彭程把箭攥在手裡不敢放下,就那樣舉著,眼睛看著王玉鳳,時而又瞟向彭老二。
翠姑有些看不下去了,走上前來,把彭程的手放下,笑著說:「唉,多大個事,至於嗎?來拿好,送給你了。這孩子太可愛了,太讓人喜歡了。」
彭程目光投向翠姑,咧開嘴笑了,笑的讓人心酸,多好的一個孩子,竟然讓家庭給弄成這個樣子,實屬可憐。
獵人沒有再說別的,重新把目光移向彭老二。彭老二頓時感覺這目光讓他不寒而慄,汗毛都立起來了。
「老弟,你、你,怎麼你還不讓我們去會親家嗎?」彭老二怯聲問道。
「對,你得回去,明天早上就回去!」獵人說話的時候,絲毫沒有餘地。
「孩子回來了,馬上都到地方了,我這不是白來了嗎?」彭老二有些膽怯,剛才獵人說的話,他還是心有餘悸的。
「你沒有白來,如果這次沒來,你一家可能真的會命赴黃泉!不要懷疑我說的話!」獵人說的話擲地有聲。
獵人為啥說出如此狠話,且看下一章《送死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