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5章 我是書生,擅長殺人的書生
幽瑾安說話間,便有一位侍女捧著一方精美的檀木盒子,緩步而出。
木盒打開,只見其中竟是泛著微微的乳白色光暈。
具有凝思培念作用的寶玉,對於書生的益處不言而喻。
何況這可是從泰一書院流出來的靜心暖玉。很可能還具有增幅交感天地元息的作用。便是對於修行者來說,也是個不可多得寶貝。
見彩頭如此的貴重,場間的一眾讀書人,嘴上說著:太貴重啦!君子不奪人所愛,等等的話語。
但眼中卻都是的閃爍著精光,紛紛的躍躍欲試,志在必得。
何萬書更是如此,心說:幽家果真是頂級的豪門世家,這等寶物,竟是如此隨意的就拿出來做了彩頭!
何萬書是隆德二十七年的舉人,這功名比之秀才,還要高上一個級別,已經是有了直接做官的資格。
但今年已經是隆德三十一年。四年過去了,他依然是沒有一官半職。
原因無他,大乾朝廷給他分配的官位,無一不是貧瘠之地的蠅頭小吏。
對此,自視甚高的何萬書,自然是不屑一顧。
為了能獲得一個好的官職,同時也為了心中的大道修行夢,他將目標定為了泰一書院。
過去的三年,他三次前往泰一書院參加考試,皆是名落孫山。
但今年,何萬書覺得老天爺終於眷顧他了。
因為他於這雲梭舟之上,結識了幽瑾安。
他想著,只要他能博得這位幽家公子的友誼。即便今年他依舊是不能考入泰一書院。
事後他求到幽瑾安處,以幽家顯赫地位,他也一定能某得一個不錯的官位。
何萬書見幽瑾安讓他先行賦詩,又是躬身一禮,說道:
「幽公子,我聽聞這位李不器李兄,是丹鶴城連續四年的秀才,想來定是才華橫溢,我願意將這個開場讓給李兄。」
寫文章講究一個龍頭、豬肚、鳳尾,詩會亦是如此。
何萬書滿眼真誠的看向了李不器,當真是一副準備聆聽佳作的態度。
此間與會之人,儘是北地的書生與才女,自然也有來自丹鶴城的。
李不器功名不高,自覺名聲不顯。
但在丹鶴城書生的小圈子裡,自然有人聽聞過李不器這麼一個連四屆的秀才。
至於李不器為何不去參加鄉試考舉人,甚至是進士,則是眾說紛紜。
但大多數人都是願意相信:他是因為自知胸無大才,方才不去自討沒趣。
年年院試中秀才,連考個十幾二十屆的,也算是一樁美談佳話不是。
詩會正式開始前的閑談中,何萬書知曉了李不器的身份。
便覺得區區一個秀才,不知道怎麼就入了幽瑾安公子的眼,竟是特意給他安排了第一下首位的座次。
此間可是有二十餘名出身名門望族的舉人,憑什麼他一個連舉人都不敢去考的平民秀才,列坐眾人之前?
當真是一個連尊卑都不懂的粗劣之人!
李不器抬眼看了看何萬書,誠懇說道:「不好意思,我不善作詩,就不在諸位面前班門弄斧了。」
何萬書繼續道:「李兄要是不善作詩,寫詞亦可。」
「我也不善作詞,請何公子自娛。」李不器的語氣雖然平靜溫和,但話卻是不太客氣。
劉仞看了看李不器,便覺的這位能搏殺三位武修刺客的書生,還真是有點意思。
這話說的,可謂是打了在場所有人的臉,所謂:我不樂意跟你們玩,你們自娛自樂吧!
誠然,場間的眾人聞言皆是不悅,已經響起了議論之聲。
李不器已經多少明悟了這何萬書為何針對他,便覺得這人小肚雞腸,很是煩人。
何萬書再道:「李兄是丹鶴城連四屆的秀才,一定是有所長的,我等不恥下問,還請李兄不要吝惜,賜教一二。」
聽了這話,劉仞又看向了李不器,因為何萬書將連四屆、秀才、不恥下問這幾個詞,特意咬的很重。
劉仞十分期待李不器的應對。畢竟,一位舉人向一位秀才求詩詞,自然可以算是不恥下問。
這時,有其他人憋不住了,說道:「這也不會,那也不會,他那連四屆的秀才,難道是花錢買的嗎?」
「齊兄有所不知,這位李不器的恩師是我們丹鶴城儒學苑的院長,這些年一直都是他老人家,在主持丹鶴城的院試。」
「原來如此,多謝鍾兄解惑,共飲一杯如何?」
「甚好,甚好!」
這會,李不器已經有些不樂呵了,他算是一個能隱忍且豁達的人。
但這些人提及他的恩師,讓他有些忍不了。
雖然恩師並沒有教授過他什麼高深的學問。
但卻是在他的養父母辭世后,將他保舉入丹鶴城書院教書,給了他一份安身立命的工作。
這是雪中送炭,堪比救命之恩。
而且,這些人也是真的失了讀書人的風骨。
我李不器確實是才疏學淺,但你們不應該因此而輕視、污衊我的恩師。
坐在首位的幽瑾安也是面露不悅之色,但他只是看著李不器,並沒有說什麼。
顯然也是好奇這位比他還要好看的幾分的俊書生,會如何的應對。
這時,何萬書抬了抬手,止住了場間的譏諷喧嘩之聲,說道:「李兄既然參加了這詩會,又不願與我等論詩交流,難道是看不起我等嗎?
你作為連四屆的秀才,即便不擅長詩詞,那策論一定是擅長的吧?」
策論當然是精通的,考試主要不就考這個么!
李不器終於輕嘆一聲,無奈說道:「我的策論也很一般。但最近,我也確實發現了一項我所擅長之事。」
「哦?」何萬書覺得李不器終於是不堪重壓,決定下場了,便說道:「是什麼呢?」
「殺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