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置氣

賀北庭定定看著周司寧，柔和的眸中笑意越來越濃，濃得都要溢出眼眶了。

那麼強烈的目光盯視，周司寧不用抬頭也能感覺到，剛要開口說點什麼，賀北庭卻站起了身，邊走邊道：「跟我來。」

「去哪？做什麼？」周司寧一邊開口問著，一邊起身快步跟了過去。不論去哪，不論做什麼，反正他不會害她。

「不是要哄我……」

「不是已經好了。」周司寧瞄一眼已經消氣的賀北庭，略心虛的小聲說著。

……

賀北庭睨了一眼周司寧，雖什麼話沒說，可那一眼又將什麼話都說了。

喝一杯茶就想揭過？他有這麼好哄？

兩人邊說著話邊走著，直到看見一個院子連著一個院子，周司寧才意識到他們這是進了后宅。

常暉院？周司寧看著正前方院落掛著的匾額，直覺開口道：「這是老夫人的院子？」

「嗯，總是要見的。」賀北庭似笑非笑的睨一眼周司寧，繼續腳步不停的往前走去。

周司寧快走一步，一把抓住了賀北庭的手臂，又急又窘道：「我匆忙過府，這個樣子……有些不妥，改天再來請安。」

賀北庭瞥一眼不安的抓著自己手臂的小手，然後上下打量了周司寧幾眼，說道：「沒什麼不妥。」

沒什麼不妥？周司寧低頭瞧著自己的衣裙，怎麼看都覺得這一身素衣不適合見長輩。老夫人身體不好，她這一身素衣淺衫不但不討喜怕還會討了嫌。可都到了院門口，也只能硬著頭皮進去了。

周家，春蕪院。

迎春和半夏帶著春蕪院的人，歸置從舊都帶回來的一應物什。

剪秋在小廚房按著各人的喜好準備著飯菜，見她們忙完了，便笑著招呼道：「半夏，凈手吃飯了。」

「來了，來了……」半夏一聽到吃飯，兩眼閃閃發光，一邊跑著去凈手一邊應聲。

撲哧！

看著半夏那急切的樣子，迎春忍俊不禁的笑出聲來，那忙了半下午的疲累也隨之一掃而空。

開心果，姑娘沒有說錯，半夏就是開心果。

迎春看看天色，說道：「公子回府，姑娘定是要同公子一起去錦院陪著太太用飯，這個時辰了還沒回來，想來是直接過去了。」

迎春話音剛落，周司寧回來了，面帶不虞的快步進了屋子。

自打去了舊都，周司寧就鮮少情緒外顯，不管遇上什麼事兒都是笑盈盈的處置。人人皆說姑娘既有帝師護佑，又得了大長公主疼寵，一生喜樂無憂。可迎春卻知道，那些年裡，姑娘雖然時常笑著，卻並不開心。雖說笑怒由我的真性情流露，才是真正的自在無憂。可姑娘的性子也不是誰都理會。

迎春隨著忍冬一起跟進了屋子，一進屋便將忍冬拉到了門邊，低聲問道：「被公子訓了？不對，公子一向寵姑娘。那是什麼人竟能讓姑娘如此情緒外顯？」

忍冬看了一眼坐在桌邊喝茶的周司寧，沒壓聲的說道：「跟姑爺置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