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不負長林王11
蘇錦看著拿在手中的名單，和837吐槽：真是任重而道遠啊，任重而道遠。
837：不，你的任務只是不負長林老王爺而已，這只是玩玩，別在意。
名單上一些附庸風雅技術或者說藝術的人不少：琴師、棋師、刺繡師、畫師，都有一溜的排名；玉匠、木匠、建築師等人名寥寥，更過分的是農業方面，竟然只有一人。
名單是禮部按照他們心中高雅低下職業所排序的，所以農排在了最後。每個推薦人和被推薦人都寫在了一起。
蘇錦又看了一遍，發現沒有老王爺蕭庭生的名字。
蘇錦把名單給了旁邊的蕭庭生：「皇伯可看過這個名單？」
蕭庭生看蘇錦的表現，就知道其並不滿意：「臣看過。皇上是覺得有何不妥嗎？」
「大大的不妥啊，皇伯，我給你說，這就能看出我們這些大臣有多麼脫離百姓。而且，這裡沒有皇伯的名字呢？」
蕭庭生罕見的有些不好意思：「這是因為我想給陛下一個驚喜。」
「哦，那我很期待哦，那就開始吧，不過，要把順序和名單上的反一反，讓農工這些先上。」
禮部很快得到消息。正式檢驗時間開始。
蘇錦正等著看農師是誰的時候。蕭庭生上台了，禮部倡到：「有請兵家：蕭庭生展示。」
蘇錦坐直了身子，「哇哦，老王爺的覺悟果然不是一般的高啊，這個時代所謂的兵法都是各家獨有，用兵之道輕易不示人，所以才會有雲南穆府、長林王府這種一代傳一代，逐漸成為某個將軍家族的私兵的情況。而老王爺決定廣泛傳授兵法，就是對於這種兵權的潛移默化的改革啊。」
老王爺本身就是個金子招牌，而且常勝將軍的資歷，讓這塊招牌更是閃閃發光。蘇錦已經可以預判到，等到學院師長的名單一出，學生肯定會蜂擁而來，到時候別說貼錢給學院了，估計為了入學名額，蘇錦還能收一筆錢呢。
老王爺在台上說：「雖然我已年邁，但是打仗並不僅僅靠將士們的勇猛，根據實際，做出決策、判斷用何種計謀，同樣是決定勝負的關鍵。」
蘇錦率先鼓掌。
老王爺的這一舉措也讓荀白水一黨很是意外，而且心頭泛起了懷疑：是不是自己錯了，長林王府即使位高權重、功高震主，但是人家坦蕩而忠勇，反而是我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老王爺繼續說：「用兵之道，先定其謀，然後乃施其事。不能憑空想象而決策戰爭行動，是在審察天地之道，眾人之心，兵革之器，敵人之謀，道路之險，敵我之情，攻守之機，防禦之備，征伐之勢，士卒之能，成敗之計，生死之事等情況的基礎上，才能定計謀，興兵事。用兵之道，不是一兩句話能說完的，也不是三五天能說完的，還要具體推演，模擬演練。所以，懇請陛下准允我作為皇家學院的兵師，授兵法之道的課堂。」
老王爺說完，鞠了一躬，姿態放的很低。
蘇錦超滿意，這簡直給今天定了一個完美的基調。
837：「看，你對老王爺好，老王爺是會超值回報你的吧。」
蘇錦站了起來，鼓掌並說：「朕當然應允，非常感謝皇伯父的高姿態。」蘇錦親自離席，迎蕭庭生歸位坐下，坐在蘇錦的左首。
右首的荀太后感覺心裡酸酸的，自己兒子被人搶跑的感覺，小聲的嘀咕：「有什麼呀，我要是會，我也能為皇兒拿出來開課。」
蘇錦無奈，當作沒聽到。坐在荀太后旁邊的荀安如輕輕的搖了搖荀太后的胳膊，微笑著安撫她。
蘇錦坐下時，眼光看到了這麼溫柔知書達理的荀安如，荀安如也恰好看向這邊，兩人眼光對視了一下，少女像受驚的小鹿一樣，立刻把頭低下，蘇錦……
接下來上台的是一個看起來瘦瘦小小木木獃獃的小老漢，禮部倡道：「請農師王二狗展示。」
這名字，王二狗，蘇錦感覺到很多人都在憋笑了。
王老漢站在台上，顯得很局促。搓著手，結結巴巴的：「俺，俺叫王二狗，是戶部陳大人莊子上的佃農。去，去年，我伺候的兩畝稻田，產量比別人家的高了近一倍，眾佃戶都從我這裡拿了種了，這事驚動到了陳，陳大人。所以他前段時間差，差人找到了我，說讓我到學院，傳授，傳授經驗。」說完還瑟縮著，不敢抬頭。
蘇錦溫言道：「你別怕，那你能說說你的經驗嗎？」
王老漢支支吾吾：「其實，其實，也沒有什麼經驗，就和之前的一樣，侍弄的田地，我，我，我也不知道去年為什麼突然產量高了……」
王老漢說著說著，撲通一聲跪在檯子上：「請陛下恕我欺君之罪，我，我，我實在是不知道怎麼回事。我，我之前想說不來，陳，陳大人我也不敢得罪……」
戶部的陳大人暗道糟了，快步上台，也跪了下來。
蘇錦……
837覺察到蘇錦的怒氣，暗暗提醒她：小魚兒，其實王老漢也不是沒有作用的，他只是很幸運的去年的種子是自然雜交的而已，就是類似於雜交水稻的技術，而且即使他不知道，我們也可以教他啊，別忘了，有我這個外掛呢。
寂靜，寂靜是暴風雨前的窒息，是被砍頭前，磨刀的時刻。
台上的陳大人，已經汗如雨下了。
蕭庭生也很生氣，正準備替小皇帝出言喝問，蘇錦伸出手，安撫了老王爺。
蘇錦繼續問王老漢：「王二狗老丈你別害怕，朕不會亂砍人的，放心好了。那朕再問你，今年的產量照去年比會如何？」
王老漢很誠實：「雖然還沒，還沒收割，但是我，我看著情況，不如，不如去年。」
「那是不是和之前一樣？」
王老漢跪著躊躇著呆了半天，咬咬牙：「回，回陛下，是的，除了，除了去年，今年的應該和別的年的，差，差，差不多。」
最後儼然一副放棄治療，心如死灰的模樣了。
837悄悄道：那應該就是他去年運氣比較好，得到了一些自然雜交的種子，這樣的種子不能遺傳，所以只有一代。
蘇錦瞭然。
然後轉而用輕描淡寫的語氣問台上跪著的另一個人：「陳愛卿，你在推薦人之前，不先了解了解具體的情況嗎？」
這輕飄飄的語氣卻重如萬鈞落在戶部陳大人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