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不羨神仙羨鴛鴦
那叮叮噹噹的環偑聲,那如蘭似麝,沁人心脾的異香,使少年如痴如醉;那光華奪目的珠翠,翩翩舞動的綵衣,交相輝映,直看得少年眼花繚亂;那蕩漾著青春氣息的笑靨,含情脈脈的眼波,更是勾心攝魄,令少年心蕩神馳!
真是:「此舞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看!」
少女們越唱越來勁,越舞越開心。整個草坪就象一團舞動著的七彩的雲霞!
少年摒神靜息地躲在樹后,目不轉晴地看著姑娘們跳舞,只聽得她們分明的唱道:
無聊寂寞是仙鄉,
怎比人間好景長。
瑤草琪花堪玩賞,
情人愛侶任徜徉。
奼紫嫣紅滿地芳,
蜂痴蝶戀也流香。
清溪碧水無冬夏,
柳線鶯梭向艷陽。
士讀民耕賴世昌,
官民商賈運綿長。
佳人才子多情韻,
富貴榮華夢一場。
願把青山作故鄉,
風花雪月任餐嘗。
紅塵亦自多姿彩,
「不羨神仙羨鴛鴦!」
┉
躲在樹后的少年正看得入迷,聽她們唱得如此大膽直白,情真意切,心頭莫名的一陣震撼!不由得就生出無限感慨:這些飄逸出塵,神仙姐姐般的女子,原來也是些多情種子!
庄隆剛剛心念及此,那些正在暢歌酣舞的美麗女子,好象突然有了心靈感應似的,一個個都變得心事重重,愁腸滿腹。不但舞步變得遲滯和凝重,歌聲亦也變得異常的幽怨清凄起來──
世事茫茫幻亦真,
悲歡離合是紅塵。
青春無悔偏辜負,
緣份難為細惜珍。
自古多情空悔恨,
從來情恨誤迷津。
浮生多少情和恨,
恨重情深誤璧人!
……
庄隆聽少女們口口聲聲唱著「情恨」二字,不禁棖觸於懷,一時也黯然神傷,心中驟然莫名其妙的平添了千愁萬恨,排解不開,居然深深地,長長地嘆息了一聲……
唉!這些超塵脫俗,美麗絕倫的少女們,難道她們也為情所困,為恨所擾?真正是不可思議,可悲!可嘆!可惜!
這一下可不得了了,那些美若天仙的少女們發覺有人偷看她們跳舞,頓時曲終樂止,舞竭歌停。
庄隆只覺得眼前一花,倏忽之間,剛才還在酣歌熱舞的姑娘們早已蹤影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