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祖母歸

秋姨娘握緊的拳頭，關節泛白，指甲已經深深地陷進了手心裡。多少年都沒有人這樣提醒自己卑賤的身份了。

今日里卻被丁氏和衛卿卿一再挑釁。尤其這衛卿卿，平日里懦弱無能的小丫頭，今天竟這般給自己沒臉。真跟她那短命的娘一樣可恨。

占著嫡女的身份擋著自己女兒的道，總有一日，讓你跟你娘一樣不得好死。

「衛卿卿，你再占著嫡女的身份欺負我姨娘，看我有朝一日不把你趕出去。這國公府總有一日是我的，你再欺負我姨娘，看我以後如何收拾你。」衛晨陽厲聲說道。

「呦！我的好弟弟，衛國公府的世子爺？未來的衛國公？你如今才七歲，就這麼跟長姐說話，你眼裡可有長幼尊卑？你的聖賢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卿卿看著衛晨陽冷冷說道。

衛晨陽被說的面紅耳赤，臉上又羞又氣，心裡卻更加憤憤不平。

衛茵茵忙上前憤憤說道：「姐姐你莫要欺負弟弟，弟弟雖然小，卻也知道誰待他好誰待他不好，他不過維護姨娘幾句，就被你扣這麼大個帽子，你還是他的親姐姐嗎？」

卿卿冷冷看她一眼輕蔑說道：「衛茵茵？你還知道我是你姐姐呀！我以為你眼睛太大，沒看到我站在你跟前這許久，也不見你來行禮？你好歹也是我國公府的小姐，雖然是個姨娘生的，卻也是正兒八經的小姐，怎麼也越發沒有禮數了？」

「你！……」衛茵茵氣的指著衛卿卿卻半天說不出話來。

「今日里，嬸娘也在，她可都看著呢！你不敬長姐，想讓我用家法嗎？」卿卿冷聲道。

秋姨娘看了衛茵茵一眼，遞了個眼色過去，衛茵茵只得收起怒火，給卿卿見了一禮。

丁氏看著卿卿和秋姨娘這一場較量，不由暗暗點頭，看來這大丫頭病了一場反倒是懂事了。

「老夫人來了！」這時有婆子喊道，便見有馬車緩緩停在了門口。

有婆子放好馬凳，先下來一個丫鬟挑了帘子，隨後便出來一個鶴髮童顏的老太太。

這便是衛國公府的老夫人——劉氏。

眾人都給老夫人見了禮。便隨著老夫人往松鶴院而去。

松鶴園是老衛國公去世后，老夫人住的院子。

遠遠就看到院子里松樹青蔥，鬱郁青青。老夫人喜靜，這松鶴園裡除了松樹就再沒有別的花木了。以前還有兩隻鶴，也有專人伺候著，偶爾還能聽到兩聲鶴鳴，後來，老夫人覺得把它們圈養著失了善心，便叫人把它們放生了。自此，這松鶴園真的是寂靜了無聲了。

一進院子，一個身穿水藍色衣服的嬤嬤就趕忙迎了出來，身後還有四個水靈靈的丫頭跟在後頭。

「奴婢們給老夫人請安。」一個個面帶欣喜。

「都起吧！」老夫人也微笑著說道。

藍色衣服的嬤嬤是老夫人的陪嫁嬤嬤——孫嬤嬤。這孫嬤嬤自小就跟著老夫人，所以很得老夫人看重。

她也是這松鶴園裡的管事嬤嬤。這是早幾日就帶著幾個大丫鬟回來打掃屋子，安頓老夫人物件的。

後面的四個丫鬟也是老夫人用慣了的一等大丫鬟，眉間有顆痣的是冬青，一笑倆酒窩的是春曉，身姿挺拔的是秋露，眉眼帶笑的是夏荷。

跟老夫人一起回來的還有兩個二等丫鬟一個是孫嬤嬤的孫女香草，一個是外院牛管事的孫女香艾。

「老夫人一回來這院子都熱鬧起來了！」丁氏滿臉含笑說道。

「就是啊，祖母一回來，別說我們高興了，花花草草都跟著開心呢」衛茵茵也笑著說道。

老夫人面上笑笑。並不言語。

到了內室，孫嬤嬤扶了老夫人入座，冬青就送來了靠墊，老夫人剛坐下。春曉就端著面盆過來，秋露拿著帕子，伺候老夫人凈了凈手。這期間夏荷已經將沏好的茶，端給了眾人。只看這一眾丫鬟婆子的行事做派，卿卿就知道這老夫人是個厲害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