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活不過二十三

「你要幹什麼？」

我駭然大驚。

然而，我剛開口，就感覺一陣徹骨冰涼由上而下，瞬間貫穿了我全身，我的身體像是忽然墜入冰窖中，又像是腦袋忽然被利刃硬生生劈開一樣，疼的我撕心裂肺，差點昏死過去。

疼痛之後，又是一陣頭暈目眩。

我身子劇烈顫抖著，下意識扶住了額頭。

轟！

頃刻間，無數畫面和記憶分沓而至：

一個長的像年畫里走出來似的漂亮小男孩趴在玉米地里笑眯眯問我，「你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就能站起來跟你一起玩了。」

木棉樹上，一個肌膚細白如美瓷一樣的少年瞳仁漆黑盯著我，笑意涼涼，「我是柳青臨，我有一個要緊的問題要問你。」

成年的柳青臨蘭芝玉樹、風姿出塵，正勾唇似笑非笑看著我問，「黎君，你好好看看，我像不像人？」

出租屋附近的公園裡，我大聲沖柳青臨喊，「柳青臨，你受不受封？受我封，行我命；不受封，兩廂清訖！」

「柳青臨受黎君封！」

畫面中，柳青臨看著我，黑眸深沉。

……

無數畫面在我腦海里匯聚，拼湊，終於拼湊成了一段跟柳青臨有關的完整的記憶。

從十歲到二十二歲，整整十二年！

原來，我和柳青臨真的早就相識！

原來，是我封的他！

這些記憶像一柄利刃一樣，狠狠將我模糊的記憶劃開，有關柳青臨的記憶紛至沓來！

「終於想起來了？」我耳邊響起了柳青臨略帶嘲弄的聲音，卻又帶著冷凝之意，「以魄代骨，雖可暫代你靈根，恢復你部分記憶，卻不能完全代替你天生的靈根。你八字全陰，命格特殊，能活到現在，全靠程老太婆給你豁出老臉求來的那塊墨玉護身。」

「但你靈根被除，體虛命弱，再加上這塊墨玉本就被許多邪祟惦記……照此下去，你就算挺過二十三歲大劫，也難逃一死！」

柳青臨神色凝重。

他話音剛落，另外一個畫面浮現在了我腦海中，奶奶抱著十歲的我坐在榻上老淚縱橫，「就算奶奶拼盡一身修為，也只能保你到二十三歲，我可憐的君君呀，奶奶真恨不得替你承擔造的這孽呀！」

一陣無邊的絕望攫住了我：原來，奶奶早就說過我活不過二十三歲，可為什麼我把這些都忘記了？

我剛過完二十二歲生日。

也就是說，我只有一年好活了。

「你想不想活下去？」就在我絕望無比時，柳青臨忽然開口問我，黑眸黝黑如深潭。

「想！想！」

我忙不迭點頭！

我還這麼年輕，我不想死！

而且，剛才害我的上君是狐仙，在柳青臨跟前都得夾著尾巴逃走，我雖不知道柳青臨真身是什麼，但肯定比那位上君要厲害多了。

或許，他能救我！

剛剛幾乎被巨大的恐懼所淹沒，柳青臨一開口，我急著求生，完全沒注意到他眼裡閃過的一絲得逞的暗芒。

「我可以保你活下去。」柳青臨似笑非笑開口，「不過……」

「不過什麼？」

我心頭一顫，急急追問。

「想要我救你的話。」柳青臨黑眸沉沉，眸光閃出異芒，「你得做我女弟馬，帶我出馬，跟我一起雙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