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再度討封

夜色黝黑。

四周死寂無聲。

我甚至能聽到自己咚咚的心跳聲。

「媽，我和君君乘明天最早的車回城裡。」半晌后，我爸終於打破了沉默，低聲道：「現在回去，路上更不安全。」

「奶奶，你就讓我們今晚住下吧！」我趁機抱著奶奶的胳膊撒嬌，「我都想你了。」

這幾年奶奶不讓我回來，我確實很想她老人家。

奶奶猶豫了片刻，終於鬆口了，「好吧，今晚先住下，明天一早就走！」

「好耶！」

我歡呼著進了老宅子。

當時我急於進屋，沒有看到身後奶奶和我爸兩人都面色凝重，彼此交換了一個沉重的眼神。

那天晚上，奶奶讓我爸睡西屋，我和她一起睡堂屋。

躺在床上后，我纏著奶奶說了很多話，興緻勃勃講著我在學校發生的趣事和交的朋友。

奶奶雖然一直在聽，但明顯有些心不在焉。

只是我當時驟然看到奶奶太興奮，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一直聊到後半夜，我終於支撐不住說要睡了。

「君君，那塊老玉你一直戴在身上吧？」一直沉默的奶奶，忽然問了我這麼一句。

「恩恩。」

我迷迷糊糊點了點頭。

接著，我眼皮子一耷拉睡了過去。

半睡不睡間，我隱隱聽到奶奶輕輕嘆了一口氣，低低說了一句，「希望不是他……」

「黎君！黎君！」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忽然聽到有人叫我的名字。

睡夢中，我迷迷糊糊睜開了眼。

「誰在叫我？」

睜開眼后，我的睡意瞬間褪的乾乾淨淨——我明明是和奶奶一起睡在堂屋的，現在卻赤著腳站在老宅子外頭的木棉花樹下。

我下意識環顧四周。

天邊晨曦微露，木棉花殷紅似火。

「是我。」

一道好聽聲音響起。

抬眼看去，一個跟我年齡相仿的少年悠然坐在木棉樹上，下半身隱在木棉花中，只露出了上半身，正微笑著看著我。

少年眼眸漆黑，瞳仁深邃，肌膚細白如美瓷，漂亮的很不真實。

我隱隱覺得少年有一絲眼熟，卻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你是誰？」

我好奇問。

「柳青臨。」

少年淡笑道。

人好看，名字也好聽。

我忽然想到了最重要的一件事，皺眉道：「我剛剛明明在屋子裡睡覺的，現在怎麼會在這裡？」

「我把你叫出來的。」柳青臨笑了笑，「因為，我有一個要緊的問題要問你。」

他叫我出來的？

我皺了皺眉。

奶奶還在屋裡呢，他怎麼進的屋把我叫出來的？

還有，我是怎麼出來的，我怎麼一點記憶都沒有？

「什麼問題？」

我隱隱覺得不對，警惕問道。

「你過來！」少年沖我招了招手。

我心中明明知道不對，但雙腿卻不聽使喚，緩步走到木棉花樹下，抬頭望向他，「你說吧，有什麼問題要問我？」

「我問你……」少年的身子忽然從木棉花中探到了我跟前，漆黑眼睛直視著我，徐徐開口，「我像不像人？」

轟！

有什麼東西在我腦海中炸開。

一段被塵封七年的記憶毫無徵兆湧上了我心頭。

我想起來了。

他就是七年前向我討封的小男孩！

七年過去了，他居然又來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