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入塔
冷,很冷。
這是她的對玄冰塔的第一感覺,入目的層層疊疊的藍薔薇,看起來優雅神秘,他們三個像是站在演武台一樣的廣場上,離開廣場的路只有一條,通向迷霧籠罩的前方。
陸如酒運轉靈力,驅散周圍的寒氣,把辟火丹給了郁向晚一瓶。
「防寒毒的,感到靈力停滯就先吃一顆,」陸如酒向他解釋兩句,便警戒地看向周圍。
郁向晚年少時曾經見過清瀧仙尊帶著兩人拜訪天璣府,自然知道陸如酒是煉藥師,而且本事不賴,接過來應了一聲,沒多說話。
三人互相注意著死角,不疾不徐地往前走。
秘境里遍布寒氣,遠處是濃濃的冰霧,擋住了人窺伺前方的視線,讓人只能走進冰霧才能得見真相。
走了一炷香的時間,陸如酒才看清不遠處的高大建築。
向所有人說的一樣,這裡是有一座浮屠塔,冰霜籠罩,夾雜著凜冽的寒風,但是,她不知道這玄冰塔是倒立的,
再加上周圍美麗詭異的藍色薔薇,陸如酒感覺這次玄冰塔秘境,似乎困難重重。
巍巍高塔散發著一種深沉而又怪異的氣息,走到那座寒氣繚繞的玄冰塔前,陸如酒不由得皺起眉,
這座倒立的玄冰塔,竟然有供人出入的石門,封閉的石門上纏繞著冰藍的薔薇和熒熒枝葉,在這片昏暗的秘境里散發著清幽的藍光,花枝搖曳,彷彿有微風吹過。
原本緊閉的石門緩緩打開,彷彿迎接三人的到來,陸如酒三人默不作聲,但又同時達成無言的共識,
剛才走過的路上雖然古怪,但完全沒有這座塔詭異,想要查清事實,就必須進入玄冰塔。
站在門外是看不清玄冰塔內的情形的,進門的一瞬間,陸如酒感到了一陣傳送陣法的波動,想必塔外和塔內並在一片空間。
空間波動停止的一瞬間,陸如酒就注意到,玄冰塔內有很多人,陸如酒大概內猜到有不少人會被困在塔內,但是沒想到,葉採薇和傅菁也在這裡。
葉採薇依舊穿著長歌門的弟子服,神色戒備,髮絲微亂,看起來經歷了一番苦戰。傅菁甚至臉上還帶著划傷,看向陸如酒等人的目光微微舒緩。
看這群人的站位,玄冰塔內大致分三伙人,東邊是傅菁帶著一眾無門派的散修,中間是一夥同樣裝束的弟子,看他們腰間的蛾眉月令牌,應該是出自望舒閣。西邊則是散修居多,還摻雜了部分魔修,看起來群龍無首。
此時此刻,這些人都在對新來的陸如酒等人,行注目禮。
沐清弦依舊面無表情,郁向晚摩拳擦掌,躍躍欲試,能在玄冰塔自保的人,絕非弱者。陸如酒接著兩人吸引別人目光,環視周圍,也沒見到有天璣府的人,那在這種情況下,當然和自家人更好溝通了。
於是陸如酒在塔內所有人的注視下,大搖大擺地走向傅菁的方向,沐清弦雖然意外陸如酒的選擇,但還是跟過去了,這玄冰塔明顯不同於以往,謹慎為上。
傅菁之前和葉連交好,出事後一直站在滄瀾峰一方,對陸如酒非常不喜,但在秘境這種危險的地方,他只能暫時拋開雜念。
「傅師兄,我和師兄奉命來查探玄冰塔,進入秘境后一頭霧水,還好遇到傅師兄,」陸如酒面帶笑容,十分客氣地問候,
長歌門弟子雖少,但一向團結,尤其是在宗門外,傅菁看到陸如酒兩人,就等於是看到兩個免費的勞動力,他沒有猶豫,立刻準備拉人幹活,
「有幾個弟子在前面被困住了,你們先過來幫忙,秘境等會再說,」
傅菁語氣焦急,看來前面的情況很嚴重,陸如酒還沒說話,郁向晚就自告奮勇,「同道有難,我自然義不容辭,道友快帶路吧。」
傅菁才注意到和沐清弦站在一起的英俊青年,紫衣輕甲,衣冠端正,一看他的氣勢就知道並非弱旅。
「好,多謝道友,」傅菁樂意有人湊過來出力,和葉採薇交代了兩句,然後拉開葉採薇拽著袖口的手,準備給三人帶路。
傅菁邊走邊解釋情況:「我們按照中心石碑的說法,去七層取一塊玉玦,結果那裡有妖獸殘魂鎮守,我們雖有防備,但那蜘蛛是在不好對付,許師妹等人和我們走散,沒能撤回來,應該是沒妖獸抓住了。」
陸如酒將一切盡收眼底,默不作聲地跟在沐清弦身側,打妖獸這種事情,有未來的天花板男主在附近,是在用不著她參與,她更需要摸清這裡的寒毒從何而來。
自從進入玄冰塔,那種砭骨的寒氣就散了許多,究竟是散去了,還是凝聚在某個地方了?
陸如酒捏捏眉心,壓下心底的焦慮,跟著傅菁一行人往第七層去。
……
說是第七層,但是爬了一層塔,而且第七層明顯比剛才進來的地方要大。
看來不是幻覺,這塔就是倒著的。
陸如酒只顧著觀察牆面上殘缺的花紋,一時不慎,差點撞到了前面人的後背,她一隻手扶上牆面,低聲道歉,
沐清弦卻意外地停下腳步,沉聲說:「低頭,別看。」
語氣太沉,陸如酒一下子就反應過來,出事了。
雖然本身並不害怕,但陸如酒還是從善如流的垂著頭,接受沐清弦的好意。
沐清弦沒有注意陸如酒的動作,他似乎很清楚怎樣處理這樣的場景,示意郁向晚稍微讓開些路,
轉過旋梯,入目就是堵住入口的蛛網。冰絲織成的蛛網上,零零散散地黏著些血肉碎塊,有的只剩白骨,有的血肉模糊。
沐清弦抬手,緩緩有冰塊凝結,將蛛網完全凍結,然後在灌入鋒利的靈力,把冰塊粉碎。但堅冰粉碎成冰渣后,白色的蛛網依舊完好無損,上邊的碎塊已經粉碎,不再顯得那麼滲人,
沐清弦皺著眉又試了一次,蛛網依舊完好無損,他對郁向晚搖了搖頭,「不行。」
他的冰爆秘法火候不夠,畢竟是半路出家,和燕師叔差得遠了,甚至同化不了同質的冰網。
「那沒辦法了,只能我強行撕了,」郁向晚挑眉,提起槍就打算強行破網,也顧不上會不會驚動裡面的妖獸了。
「能讓我試試嗎?」陸如酒的聲音從後方幽幽想起,雖然保護弱者非常好,但偶爾弱者也能派上些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