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 進兵東勝衛(上)
大明弘治九年(1496),土魯番又攻哈密,居民東逃,於瓜、沙等州耕牧。韃靼小王子攻掠大同、宣府。武岡知州劉遜為岷王膺鈺誣奏下獄。給事中龐泮、御史劉紳等諫,亦下錦衣衛獄。外戚周彧、張鶴齡兩家因所營商業事,聚眾相鬥。刑部吏徐珪請革東廠,被黜,發原籍為民。兵部尚書馬文升請廣選舉,令府部台省諸人別其才所堪用者奏問,會官考校,如武舉之制。不久,給事中蔚春又請敕天下郡縣,訪有山林之士,才堪將帥,以禮聘遣,或據總兵營,或命專大鎮,待有成效,掌及舉主,但應詔亦乏人。
另一邊在邊關榆林章子俊花了足足一月余,結集了整個火炮團三千五百人,虎賁團第一營,第三營。槍榴團第一營、第二營。總後勤車馬營二千餘人,槍榴團第二營、第三營。共計二萬餘人,由章子俊親領,宦官趙牧監軍進兵東勝衛。餘下槍榴團第三營,虎賁團第二營,總後勤車馬營一千餘人,工兵營一千人,共計一萬餘人由褚茂林率領進兵黃河邊府谷,抵擋來犯的韃靼小王子達延汗七萬大軍。
目前東勝衛由滿都魯控制,屯兵三萬餘,先說褚茂林領兵后在谷府孤山川作防,修建塹壕炮陣。孤山川是一條溪澗,從西往東匯入黃河,水流湍急,河流較寬,如果韃靼想要從府谷渡河,褚茂林可以半渡而擊,可是在上游不到三十公里處另有一條溪澗木瓜川匯入孤山川處是一處淺灘,踏馬可渡。所以褚茂林分出槍榴團第三營的一個連,虎賁團第二營的一個排,又把槍榴團第三營中的三門大將軍炮一起駐守。
在戰術上章子俊吩咐褚茂林不要渡河進攻,區區一萬兵對七萬韃靼騎兵,只能防守。只要能守住河岸即可,因為首戰的主場不在此處,而是東勝衛。
自洪熙和宣德時期奉行消極防禦政策,邊防進一步收縮,開平衛也被放棄,以前大寧、宣大、遼東鼎足互援的態勢被徹底打破,整個長城沿線成為了對抗游牧民族的最前沿,邊防緩衝區的丟失導致游牧民族一旦發進一次有力進攻,就會嚴重威脅北京的安全。到了洪武六年(1373年),明朝開始有計劃的收縮防線,內遷東勝等州民眾於內地的戰略轉移。「丙子,上以山西弘州、蔚州、定、安、武、朔、天城、白登、東勝、雲內等州縣北邊沙漠,屢為胡寇掠,乃命指揮江文徙其民居於中立府」。
洪武五年(1372年),明庭三道出師結果慘敗而歸,而殘元勢力則藉機反撲,不斷南下騷擾,進逼至興和、開平、東勝和亦集乃一帶。「胡兵寇大同之宣寧縣下水鎮,殺掠吏民而去。」,七月,明將中山侯湯和「至斷頭山,遇虜兵,與戰不利,平陽左衛指揮同知章存道死之」,八月三十日「胡兵侵雲內州,突入州城,……」。這一時期,北元不斷的騷擾改變了河套地區的軍事對峙局面,東勝衛就陷入北元軍隊的控制範圍內。
當時的朝廷這一時間內遷東勝等州民眾三萬餘人於內地,表明明朝對河套地區的經略遇到了挫折,繼而一定程度上廢棄屯衛,內遷人口,收縮防線,實行內邊防禦。而且這種軍事戰略上的收縮,也帶來了一系列的連鎖反應,一些此前招降的蒙古部族也不安分起來。永樂元年,「復設東勝中、前、后三千戶所於懷仁等處。此處所指懷仁是指大同「府城西南七十里」所在,與東勝衛內徙的還有與其毗鄰的雲川、玉林、鎮虜等衛。朱棣的這次裁撤,使得大同與寧夏之間無形之中出現了一個大空檔,雖然在永樂年間,明朝依靠強大的軍事力量並沒有遇到邊境危機,但在永樂朝之後,朱棣的這種做法卻讓子孫們嘗盡了邊務威脅的苦頭。
京城,《大明科學報》頭版發表了一篇報道,《驅逐韃靼,保家衛國》。隨軍記者一枝花報道:「公元1496年,弘治九年九月二日,我大明平安伯為保家衛國,募集鄉勇民壯萬人,兵分兩路,一路前出谷府孤山川,防守韃靼侵入邊關的七萬大軍,另一路直搗昔日我大明東勝衛,勢必收復這一片故土。
臨行前本報記者一枝花特別採訪了平安伯說道:「今之中華,西至阿爾泰山鹹海,北至色楞格河以北,東至東海大洋琉球,南至南詔崖州,盡屬我大明疆土,本塞外韃靼,今在我朝,屢為邊患,后乘中國多事,長驅入關,滅我中國,據我府邸,迫我漢人為其奴隸,有不從者,殺戮億萬。我漢人為亡國之民者百年於斯!韃靼窮凶極惡,今已貫盈,義師所指,覆彼洲漢軍人等,如悔司來降者,免其罪;敢有抵抗,殺無赦!漢人有為韃靼以作漢奸者,亦如之。」
「此去經年,為子孫後代注一腔鮮血灑滿邊地,為驅逐韃虜復我中華,立綱陳紀,救濟斯民。彼時君明臣良,足以綱維天下,然達人志士,四海以內,皆可共御之。兵至,民人勿避。予號令嚴肅,無秋毫之犯,歸我大明者永安於中華,背我大明者自竄於塞外。蓋我中國之民,天必命我中國之人以安之,生民擾擾,故率群雄奮力廓清,憑一身之力,頃盡家資,折賣房地,一錢不留,粉身碎骨志在逐胡虜,除暴亂,使民皆得其所,雪土木堡之恥,爾民等其體之。」
悲壯,太悲壯了,平安伯真乃我大明真男兒也。《大明科學報》這一篇《驅逐韃靼,保家衛國》的文章,早一天用章子俊名義的奏議文書送達通政司,內閣首輔徐溥一看大驚,手中的奏書差點被撕扯掉,因為是震驚,手不定的顫抖,急忙召集劉健、李東陽、謝遷商議,徐溥道:「吾已老矣,不久也將致士,平安伯的這個舉動,朝廷用何種態度來表態是一個棘手的問題。」
徐溥是想說,李東陽你不是善謀么?人稱李公謀。劉健你不是號稱善斷么?人稱劉公斷。還有善「侃」的謝遷,謝公尤侃侃。
就當這三位在內閣被譽為「天下三賢相」。面對這篇《驅逐韃靼,保家衛國》的奏疏及章子俊這樣的做法,不光真上戰場還真的舉全家所有,抵抗韃虜。首先把能侃的謝遷,給弄的說不出話來。
善斷的劉健開口說道:「平安伯的這個舉動,讓朝廷很是被動,用句不好聽的話來說,平安伯沒把朝廷放在眼中,藐視朝廷,自作主張引發我大明邊關戰事,置我朝危亡之中,當罪。可是反過來說,平安伯舉兵鄉勇是為了保家,沒有花朝廷一文錢,只是屬於個人行為,不管勝敗朝廷可以裝作不知情,不過現在不同了,《大明科學報》刊登出來了,當何。」
謝遷道:「雖然平安伯的舉動當罪,細思之下卻是那麼地悲壯,義無反顧,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不復還。」
李東陽道:「這是在打朝廷的臉面。」轉頭吩咐門外博士道:「去兵部,招馬大人來內閣議房議事。」
馬文升接報后,緊忙趕到內閣議事房,一番相互見禮后,徐溥就把奏疏給馬文升看,馬文升看后倒是很平靜說道:「朝廷何不藉此抽調京城一二團營進兵駐守清水河,夾擊韃靼的七萬兵馬?」
徐溥回道:「負圖(馬文升字),你剛把京城十二團營整頓消肅好,戶部花了不少銀子,加上前一陣子的疏通開挖各地河道,如果再出兵,實在拿不出錢出來。」
徐溥可是實話,當今朝廷還真拿不出錢來起兵,面對韃靼七萬騎犯邊,只是讓邊關將士退據邊牆內防守。調兵堵住各地防守薄弱環節即可。歷史上的今天,太原、大同、承德已是邊城,榆林衛跟其它如哈密衛一樣成了孤懸在外的衛所領地。如今這樣的局面沒有發生,可又有誰明白其中的奧秘。
馬文升深知邊關事宜,三次巡撫遼東對兵法也是熱衷,文人知兵事實屬不易,所以馬文升在朝中的威望很高,不知為何,想要在仕途進一步提升,朝廷就是通不過,回想弘治初年,馬文升每一疏出,天下傳誦。但推選吏部尚書,皇上沒有用他。為此,頗感不平,所寫詩中有「朝罷憑闌一黯然,獨將心事訴蒼天」句,發了一通牢騷。真乃是」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這一點章子俊更慘,封一個平安伯后實職一個也沒有,餘下的全是虛職。還不如一個五品知府來的風光,要不是憑資力錢財,早就門可羅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