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沒人能救我
「父親,母親,你們跟姐姐說什麼了?」聞燈一把推開書房的門,把裡面的聞夫人嚇了一跳。
她僵著一張臉,厲聲喝道:「聞燈,你放肆!這就是你學得規矩嗎?就這麼橫衝直撞的進來?」
聞燈此刻才不管什麼規矩不規矩,他只想知道,聞絡怎麼了。
「你們到底又逼她做什麼了?父親,母親,你們剛剛的對話我已經聽到了,姐姐並非聞家人,只要我在一天,你們就別想傷害她。」
聞夫人冷笑一聲:「聞燈,就算你知道了又如何,你們在世人眼裡是姐弟,她只要活著一天,外人看你們就是姐弟,這層關係你斬不斷的,你知道你的行為是什麼嗎?是大不敬,是穢亂,說出去聞絡只能以死才能自證清白,你能明白嗎?你們是不可能的,對了,就在半個時辰以前,她已經答應嫁去孟家了。」
聞燈臉色變得慘白,他不相信的往後退著:「不,不可能的,姐姐答應過我,不會嫁的,她不會騙我的,你們騙人,你們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會信!」
聞絡在聞燈走後,就靠著門無聲的流淚,眼淚滴在她冰冷的手背上,給她留下丁點溫存。
她抬起右手,看向滿是刀痕的手腕,因為這些疤痕,她就算是夏天都是穿著束袖的衣裳,這些東西不能讓任何人看見,尤其是聞燈。
小的時候,她唯一的玩伴就是聞燈。
只有聞燈會在冬夜用他的身子給她暖手。
她想,要是讓他知道他從小打到都在吸食她的血治病,他該有多難過,她想守護他這份純真,在這冰冷的聞家,只有聞燈是有溫度的。
只是上天給她開了一個玩笑,聞家是她的殺父仇人,而她用了十三年不余遺力的治好了仇人的兒子。
太可笑了,真的太好笑了。
聞絡張嘴狠狠地咬在疤痕處,她不知痛一般咬得血肉模糊。
喉間嗚嗚咽咽,用手腕堵住了她的哭聲。
聞絡連哭都不敢大聲。
她的一生太可笑了。
最可笑的還是,她喜歡上了聞燈。
堵在喉頭的哭聲澀得她的心跟著疼痛難耐,她慢慢滑坐在地上,最後再也憋不住的放聲大哭。
任由拾花在外面焦急的敲門:「小姐?小姐,你到底怎麼了?小姐?」
回應她的只有似宣洩的哭聲。
拾花看了一下這破敗的院子,同樣滑坐在門口,她輕聲許諾:「小姐,我們不呆這裡了好不好,拾花可以跟你去任何地方,只要小姐需要我,我可以為小姐做任何事。」
任何事?
聞絡現在只想食聞家人的血肉,跟聞家人同歸於盡。
可她什麼也沒有。
她可能還沒近身就能被暗處的侍衛刺死。
聞絡紅著眼看著屋頂,任由眼淚無知覺的滑落:「拾花,沒人能救我。」
她聲音已經哭啞:「我活到十七歲,最愛的還是在揚州待的那段歲月,可是,再也回不去了。」
是四歲以前的歲月,亦是跟聞燈一起過的新年。
她絕望的笑了笑,舔著唇就嘗到了眼淚的鹹味:「我要報復他們,我要讓聞燈一輩子都忘不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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