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凱旋與祭奠

第193章凱旋與祭奠

「二郎，你莽撞了！」看著趴在軟榻上的蘇海政，蘇定方嘆了一口氣，一臉無奈地說到。

「嘿嘿，叔父，我就是看不慣那個老傢伙，裝腔作勢。」蘇海政嘿嘿一笑，說到。「沒想到他竟然還真的上道了，嘿嘿……」

「你啊！」蘇定方點點了蘇海政的頭，有關心起了他的傷勢。「怎麼了，疼不疼？」

「叔父放心，這也就是一點兒小傷，比著以前在家中練武時可是差點的遠了，侄兒扛得住！您放心吧。」蘇海政毫不在意的說到。

「嗯，好吧，你安心養傷。」蘇定方見蘇海政神情不似作偽，也就相信了，起身要離開，便囑咐起了蘇海政。

「叔父，那王文度會不會懷疑是您在背後指使我……」蘇海政突然間開口說到。

蘇定方神情一僵，隨即看向蘇海政，淡淡的說到：「這個你就不要操心了，安心養傷吧。」

「是！」蘇海政點點頭，不再說話。

「唉——」走出蘇海政的帷帳，蘇定方回頭看了看，又抬頭看了看天，嘆息一聲，低頭而去。

其實，蘇海政所說的事情，他如何不擔心，但是他又能有什麼辦法？難道他還能鑽到王文度的肚子里，當一隻蛔蟲不成？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三日後，蕭睿和蕭嗣業率領著麾下一千五百名將士，押著大量的俘虜和俘獲的物資滿載而歸。這些俘虜和物資，自然是要上繳的，至於到底該怎麼分，就不是他們二人能夠做主的了，畢竟上面還有程知節。不過，雖然不能做主，他們兩個還是拿出了三成物資，分別分給了伊州三縣各縣一成，又拿出兩成分給了麾下的將士。他們這些做，程知節他們知道了也不會說什麼，畢竟他們二人不存在私心，也沒有貪污一分。

在唐時，府兵們是沒有軍餉的，所以，想要獲得錢財，除了軍功獲得獎賞以外，還有就是在戰場上的繳獲。侯君集攻打高昌時就是因為縱容士兵搶劫貪污而被揭發下獄；而歷史上的顯慶元年時，程知節和王文度都因為縱容士兵搶劫而獲罪。

難道他們不知道縱容搶劫會獲罪？不是。就是因為府兵沒有軍餉，甚至打仗時的兵甲武器馬匹都是自己準備。

所以，在這一次伊吾之戰之前，蕭睿便和將士們立下了規矩。這一次打仗勝利之後，會將所得兩成戰利品下發給將士們，但是前提是任何人不得搶劫，否則軍法處置。而在整個不到十天的戰爭中，兩千餘將士都遵守了這個規矩。所以，這才有了蕭睿將兩成戰利品下發給將士們的舉動。

因為押解俘虜和押運戰利品的緣故，所以大軍返回時的速度就慢了許多。從西州到伊州來時打馬兩日就到的路程，這一次硬是走了五天。

距離西州還有二十里的時候，蕭睿突然間看到前面煙塵滾滾，似乎有大堆人馬朝自己這面而來。他心中一驚，立即喊停了隊伍：「所有人，立即警戒！」

「敏德，怎麼了？」正在後面查看隊伍的蕭嗣業看到隊伍突然間停了下來，便打馬到了隊伍前面，看到蕭睿便詢問到。

「兄長，你看前面。」蕭睿指著快速逼近的滾滾煙塵，一臉警惕地說到。

蕭嗣業也注意到了前面遠處的情況，先是一愣，隨後又突然間笑了起來：「敏德，你太過敏感了！那是大總管他們前來迎接我們的隊伍！」

「嗯？真的嗎？」聽到蕭嗣業的話，蕭睿愣了一下。

「你自己仔細看看吧。」蕭嗣業笑著說到。「你仔細看看打出的旗號。」

「看來確實是我太過敏感了。」隨著煙塵的逼近，蕭睿這才看清楚前面隊伍的旗幟，有「唐」、「程」、「王」幾個大字，尷尬一笑。

「弟兄們，大總管他們親自出來迎接我們凱旋了！」蕭睿隨即調轉馬頭，朝著身後的隊伍大聲喊了起來。「弟兄們，打起精神來，迎接大總管等人！」

「嗚呼——！」聽到大總管程知節等人出營二十里來迎接自己等人的凱旋，所有人都歡呼了起來，一個個笑容滿面，神情激動不已。因為，出來迎接他們的，可是自己的最高長官，盧國公程知節，而且是出營二十里，這可不是隨便一個人能夠得到的機會與榮耀。

歡呼了一陣之後，凱旋的隊伍加快了行程。很快，兩支隊伍便匯合了。

「屬下蕭睿（蕭嗣業）參見大總管，諸位將軍！」蕭睿和蕭嗣業齊齊下馬，到程知節的馬前行禮。

「呵呵，二位將軍辛苦了，趕快起來吧！」程知節呵呵一笑，忙示意蕭睿二人起來。

「謝大總管！」二人起身。

程知節翻身下馬，到蕭睿面前狠狠地拍了他肩膀幾下，高興的大聲贊到：「好樣的！」

有轉身拍了拍蕭嗣業的肩膀，也高聲贊道：「好！」

隨即退後一步，看著二人笑吟吟道：「二位將軍不出十日解伊州之圍，實在是讓老夫驚訝不已!果然是虎將，不愧是陛***邊之人。」這最後的一句話，是單獨說蕭睿的。

「屬下不敢居功。都是大總管策略得當，也是將士們拼搏出來的，末將實在是沒有任何功勞。」蕭睿急忙道。

「話不能這麼說，你們二人指揮有方，居功甚偉！」聽到蕭睿的話，程知節高興不已。「好了，我們先會大營，之後再好好敘話吧。走，回營！」

話說完，程知節便翻身上馬。之後，兩支隊伍合為一支，浩浩蕩蕩朝西州大營而去。

到了大營之後，麾下的將士們便在其他人的引導之下，各自回應休息，至於俘虜和戰利品，也自然有人負責接收。至於，蕭睿二人，到程知節的帥帳之中，要詳細稟報這次伊州戰爭的詳細過程。

待二人各自回營換了一身衣服來到程知節的大帳時，整個大帳之中早已經坐滿了人。

看到二人，程知節指著自己下首的兩個位置看向蕭睿二人。「敏德，嗣業，快些坐下。」

蕭睿二人看了看作為，看到為自己二人準備的座位緊鄰著程知節不說，更是在王文度、蘇定方的人之上，便立即推辭，看了一眼蕭嗣業，蕭睿便出言推辭。「大總管，這於理不合，王總管和蘇總管才是應該坐在大總管下首之人。屬下不敢坐！」

「請大總管將我二人座位下移！」蕭嗣業也看口道。

「唉，你們二人是大功臣，應當坐在這裡。」程知節還沒有開口說話，一旁的王文度笑著開口勸了起來。「大總管就是這個意思，所以你們二人就不必推辭了。」

聽到王文度的聲音，再看到他那笑眯眯的臉，蕭睿心中感到有些不耐煩，總感覺這個傢伙這話里話外似乎在打什麼鬼主意。

「不錯，本總管就是這麼想的。」程知節開口說到。「諸位將軍以為如何呢？」

「不錯！不錯！兩位將軍這一次立了大功，而且是漂漂亮亮的，應該坐在大總管身邊。」蘇海政扯著大嗓門喊了起來。

「是啊，是啊。」蘇海恆開了一個頭兒之後，其餘的人也都紛紛點頭稱是。誰都不是傻子，既然大總管興緻頗高，堅持要蕭睿二人坐在自己下首，自己等人何必掃大總管的興頭兒，徒熱不自在呢，所以都出言附和。

「看看，諸位將軍都這樣說了，你們兩個就不要推辭了。」程知節看向二人，見二人一臉猶豫，似乎還有推辭的意思，便臉色一沉。「你們要是再推辭，那可就是不給我這個大總管面子，不給諸位將軍面子。」

蕭睿和蕭嗣業對望一眼，見到如此，也只好無奈地坐在了程知節的下首。

「呵呵，二位將軍勝利凱旋，諸位要好好祝賀一番二位將軍才是啊。」看到蕭睿二人落座，程知節舉起了手中的酒杯，笑眯眯對下面的其餘主將道。「來，諸位幹了這杯酒，慶祝兩位蕭將軍大勝而歸！」

「干！」大帳內的其餘人都紛紛端起了自己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放下酒杯，程知節呵呵一笑，看向蕭睿二人，道：「敏德，來，給大伙兒講一講你們這一次伊州之戰的詳細過程，讓大伙兒好好聽一聽！」

「這……」蕭睿看了蕭嗣業一眼，道。「還是兄長先說吧。」

宴會散去之後，蕭睿便回到了自己的營帳中休息，躺在榻上就睡著了。

再醒來的時候，看到沈雲已經早已經在帳中等候，看到蕭睿醒來，她移步上前，到了蕭睿面前，張口就問到：「我怎麼辦？」

蕭睿聽到時神色一怔，有些迷糊的問到：「什麼怎麼辦？」

若一個女人，到你面前張口就說「我怎麼辦」，任誰都會迷糊。蕭睿跟沈雲就類似於這種情況，倒不是蕭睿不認識沈雲，而是沈雲這話說的有些沒頭沒腦，還有些曖昧，也難怪剛睡醒的蕭睿有些迷糊。

沈雲這時反應了過來，臉色一紅，暗自瞄了一眼蕭睿，發現他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話有些不妥，便暗自鬆了一口氣，隨即又有些惱怒地說到：「祭奠啊！你說要將烏曼多交給我，讓我祭奠清源集的人的。」

「啪」蕭睿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這才想起來這回事情，便歉意一笑：「別生氣，這不是剛剛回來，有些忙，還有些勞累，沒有顧得上嘛。既然你說起來，那我就去辦！」

「還不快去！」沈雲嗔道，瞪了一眼蕭睿。話說完之後，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有說錯話了，便臉色一紅，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不再說話。

「好！好！好！你等著，我這就去大總管那裡，就愛那個烏曼多替你要過來。」蕭睿忍住笑，答應到。「今天天色已晚，你且下去休息，我們明日就出發，前往清源集！」

「謝謝你！」沈雲用比蚊子哼哼大不了多少的聲音沖蕭睿道謝。

「不用謝，這是我應該為清源集遇難的百姓們做的力所能及的事情！」雖然沈雲的話聲音很小，不過蕭睿還是聽到了，百年淡然一笑，隨即便出了營帳。

「只是為清源集的百姓們，不是為了我嗎？」看著蕭睿消失的身影，沈雲心中莫名一顫，眼圈一紅，心中又有些黯然。

對於沈雲這位美女對著自己身影的黯然，蕭睿可不知道，此時的他正在程知節的營帳中說起沈雲要拿烏曼多的人頭祭奠清源集親人的事情。

「這件事情，說實話，就老夫個人而言，絕對支持你。」程知節沉吟到。「只是……」

「只是什麼？」蕭睿順著話問下去。「這中間莫不是有什麼難題不成？大總管。」

「烏曼多已經登記在了俘虜的名單中，再說了，他怎麼說也是一族首領，若是陛下問起來，也不好交代不是？」程知節說到。

「大總管，您還真以為這烏曼多在俘虜的名單之中不成？」蕭睿嘴角一翹。

「什麼意思？」程知節看蕭睿笑得頗為古怪，心中一動，問了起來。

「烏曼多戰已經戰死在柔遠城下。」蕭睿輕聲說到。

「什麼？」程知節一驚，看向蕭睿，臉色一沉。「你這簡直是膽大包天！」

蕭睿雖然感受到了程知節身上散發出來的壓力，不過心裏面卻並不懼怕，抬起頭與程知節對視，沉聲道：「大總管，在您的心中，這些遇難的百姓就不重要嗎？」

「哈哈……」看到蕭睿毫不畏懼的和自己對視，程知節突然間哈哈大笑起來。「好了，臭小子，你是掐准了老夫不會在這件事情上與你為難吧，想要算計老夫一把是吧？老夫偏偏不讓你如意！」

「大總管，看您說的，屬下哪裡敢算計您啊。」蕭睿一臉奸笑。「頂多也就是給大總管一個建議罷了。」

「好了，去吧，也提老夫好好祭奠一下死去的百姓們。」程知節肅然道。

「大總管放心，屬下一定辦到！」蕭睿鄭重的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