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織田作之助扶著老人，慢慢悠悠地過馬路。老人家實在走不快，織田作之助就陪著一步一步走，等兩人走到中間的時候，表示行人通行的綠燈閃爍幾下，切換成了紅燈。但不知道出於尊老愛幼的禮貌還是礙於織田作之助從警車上跳下來的壯舉，所有車輛都十分老實地停在原地。連鳴笛都不敢響一聲。乍一看，停車讓行、友愛互助的場面十分溫馨。可是但凡知道點前情提要的人，此刻都陷入了一陣混沌的迷茫中。好怪，再看一眼！直到織田作之助將老人平安送到馬路對面，車輛才迫不及待般呼嘯而過。司機：溜了溜了.jpg即使是警車，在沒有緊急公務的時候也是要遵守交通規則的。這裡不允許掉頭，萩原研二隻好開著警車在附近靠邊停車，等織田作之助走過來。三人紛紛下車，往回看。織田作之助正彎腰和老奶奶說著話，似乎是對方說了什麼驚人的話，紅髮青年擺擺手連退幾步，一向面無表情的臉上隱隱出現裂痕。老奶奶似乎十分遺憾，拍了拍織田作之助的手背，再一次頷首致謝后搖著頭走了。松田陣平憑藉良好的視力看到紅髮青年非常明顯地鬆了口氣，肩膀放鬆下來，渾身上下散發著如釋重負的愉悅。他轉身站在原地等下一趟綠燈，明明視線鎖定在交通指示燈處，松田陣平卻總覺得他的目光空洞，眼神沒有焦距。他甚至看到紅髮青年嘴唇微微翕動，像是在跟什麼人對話。可青年身側並沒有人，也並沒有在使用任何通訊設備的樣子。那他在和誰說話呢？松田陣平疑心自己看錯了，主動換了幾個角度想要看得仔細些。「你在看什麼呢？」肩膀被突然一拍，松田陣平一個踉蹌，扶著車門站穩后瞪了神出鬼沒的萩原研二一眼，沒好氣地說：「……當然是看那個一言不合就跳車的人，還能看誰？你幹什麼鬼鬼祟祟的，嚇我一跳。」萩原研二勾著松田陣平的肩，眉眼彎彎：「這不是看你太入神了嘛，我都叫你好幾聲了，你都沒聽見。」「你覺得他這個人怎麼樣？」萩原研二看著遠處疾走通過路口，向他們小跑過來的紅髮青年，輕聲問道。「身手很不錯，」松田陣平毫不猶豫說出自己的觀察，「他跳窗的動作太利索漂亮，沒有一絲多餘的舉動。聽說在樓上那會兒你被他搶先一步，並且在全力以赴的情況下還落後了他好幾秒？」「沒錯。」雖然被本應被保護的民眾反過來救下，讓他有些不好意思，但事實就是事實嘛，萩原研二還是很爽快地承認了。松田陣平甩了甩手裡的墨鏡，語氣嘲諷：「連普通市民都跑不贏，你不如回警校再練兩年吧。」萩原研二無奈道：「……小陣平，我倒也不至於差到這種地步吧。」畢竟，這位是不是普通市民，還不好說啊。無論是抱炸彈還是跳車，從膽識到行為，織田作之助都表現出了遠超一般人的水準。面對再緊急的情況，這位「普通市民」臉色始終波瀾不驚，似乎沒有把這些危險行為放在眼裡。而他靈敏的身手又暴露了他是個練家子的事實。不過，能夠跳警車卻只為了扶老奶奶過馬路……萩原研二還是很信任他的為人的。沒聽說警校多了這麼個好苗子啊，難道他是特技武打演員？萩原研二暗暗猜測道。*織田作之助站在原地等綠燈，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叫人看不出他的情緒，唯有從他的灰藍瞳孔中可以窺見一絲無措。［人家只是想給你介紹她親戚家的侄女，又沒強拉著你去見面，你這麼慌張幹什麼？］系統幸災樂禍地嘲笑道。織田作之助：「……」［對方還是英姿颯爽的女警小姐姐，］系統調侃道，［你和她相親就可以上演現實版史密斯夫婦了！］即使過去身為Mafia底層人員、需要養家糊口的織田作之助很忙，他也是聽說過這部電影的，甚至知道影片的主要劇情和一些名場面。他有些無語，沉聲道：「別亂說。」系統嘿嘿傻笑兩聲，不說話了。織田作之助無奈，轉移話題道：「任務完成了吧？」

系統很歡快：［完成了完成了！恭喜你再次入賬1000點通用點數～鼓掌！］一陣雷鳴般的掌聲卷席織田作之助的大腦，他眼前甚至出現了一個虛擬光屏，上面投影著一個觀眾熱烈鼓掌的表情包。織田作之助：？這又是什麼特殊的未來科技？光屏靜靜地懸浮在半空中，表情包隨著音效的減弱而逐漸淡化，顯露出被遮蓋的界面，上面五花八門地列了許多待售商品。［這是系統商城，完成新手任務即可開啟。］系統解釋道，［從N到SSS分級出售，不同等級的價格也不同。］光屏飛速向下滑動，不同級別的商品琳琅滿目，一晃而過。上面儘是一些讓人看了會打出滿屏問號的東西。什麼來自系統的專業假證、適配任何型號的萬能子彈、與謝野醫生的專用急救箱、某死神小學生的變聲蝴蝶結、大天使的氣息之類的，看上去似乎有槽點但確實有點用處的東西就不說了。但……「這個『太宰治的最愛』是什麼？」織田作之助沉吟片刻，猜測道，「是『教父』么，太宰經常點這一款酒。*」［答錯了，是繃帶哦。］系統說，［親膚貼身透氣性好，是太宰治的『繃帶愛用排行榜』上的top1，每一個太宰用了都說好！］「這樣啊，」織田作之助肅然起敬，「那它的質量一定很好。」系統不理解：［不是，你不覺得槽點很多嗎？］織田作之助茫然：「？還好？畢竟太宰身上確實纏滿了繃帶。」系統：……行叭。他們接著往下看。「藍色星星褲？*」織田作之助發出疑惑的聲音，「系統商城還賣內褲嗎？」［咳……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在這裡面，可能將來會用到吧。］系統十分心虛，［你別直接說出來啊喂！周圍的人都在看你啊！］織田作之助隱蔽地掃視一圈，確實發現了幾個意味不明的眼神。他還以為這是之前圍觀跳車的路人還沒走呢，沒想到已經換了一批人。他難得有些不自在：［抱歉，我還沒習慣在大腦中對話。］系統很心累：［算了沒事，綠燈了，你快走吧，警官們在那邊等著你呢。］［好。］織田作之助應道，他剛邁步，又是一頓。系統關切問道：［怎麼了？］［……光屏可以收起來嗎？］織田作之助遲疑道，［它擋住我視線了。］系統：……！［忘記告訴你了，這個你可以自己收，甚至可以用意念操作去調整透明度。］系統一邊說，一邊利索地把商城收起來。*織田作之助一路疾走，腳下生風，很快就走到萩原研二停車的地方。「抱歉，」織田作之助理了理稍微有些凌亂的外套，淡定地朝三人致歉，「讓你們久等了。」松田陣平皺眉，嚴肅斥責道：「你竟然敢在馬路中央跳車？就算車子已經停穩，車輛來來往往的，你不知道這很危險么？！」隨行的光村警官也忍不住加入勸說，試圖讓織田作之助認清自己的錯誤。織田作之助張了張口，剛想要解釋就被萩原研二打斷。「小陣平說的沒錯，」萩原研二拍了拍織田作之助的肩，將他推回警車後座，「不要再說什麼『可是我很熟練，現在也平安無事』的話了哦？織田，你也太不注意自己的安全了。」確實想這麼說來著。織田作之助很無辜，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認知到自己確實來到了一個沒有異能者的普通科學世界。他嘆了口氣，沒再反駁警官們的話。——看來以後還是要收著點，不能再把橫濱的習慣帶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