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大逆不道
天空中突然雷聲滾滾。
一個老邁的聲音伴隨著雷聲響徹八方。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陳墨能感受到，雷聲之下，是一股更詭異的氣息。
這股氣息的強大毋庸置疑，遠超李向前。
但是這股氣息之中，充斥著大量人類的氣息。
甚至感覺有點不像是污染體了。
若不是陳墨成為序列者之後感知特殊，他甚至會以為來的就是一名人類。
雷聲滾滾之中，一名蒼老的身軀漸漸浮現。
陳墨抬著頭，看清了來人。
是一名白髮蒼蒼的老者，他身穿幾十年前的唐裝，他的身軀倚樓，皮膚蠟黃，臉上布滿皺紋。
他的生命氣息時而強大時而弱小，很不穩定。
生命氣息只是他體內氣息的一部分。
還有很大一部分是污染氣息。
他的污染氣息卻異常穩定且強大。
「這本身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陳墨眉頭緊皺。
「其實也沒什麼奇怪的。」
這個世界光怪陸離，人類世界中，本就存在人妖、兩性人、人獸雜交等生物。
污染體之中，出現一兩個擁有兩個種類氣息的生物，應該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您好，老人家。」陳墨秉持著禮貌性的原理，首先向著天空中的老者打招呼。
「年輕人，一表人才。來者是客，我們一元道宗不會怠慢客人。請跟我來。」
「李長老，你請自便。」
老者的聲音洪亮，給人一種正氣凜然之感。
他的話音落下之後，一股黑芒同時籠罩住他和陳墨的身體，下一瞬兩人原地消失。
陳墨只感覺陷入了一瞬間黑暗。
下一瞬，高聳入雲的青山映入眼帘，一條蜿蜒的石路盤踞山中，直通山頂。
以陳墨的目力看去，山頂之上是一座座恢宏的宮殿，金碧輝煌。
宮殿之後，還有大片磚瓦房。
這裡就像是一個修行聖地，只有在小說和電視劇中才會出現。
但是這一切卻透露著詭異。
為什麼？
因為這裡是在死亡游輪之上，是污染無處不在的詭異之地。
「如果是修行聖地，也應該是仙意盎然，可是這裡瀰漫著一股濃烈的死氣。」陳墨在獲得序列者稱號以後，他對於污染的感知已經達到極其細微的程度。
他能夠輕易分辨出任何污染的偽裝。
「貴客請登山！」
將他帶到此處的老者突然發出一聲吶喊。
這聲吶喊如同鐘聲一樣響徹山峰。
「貴客請登山！」
「貴客請登山！」
「貴客請登山！」
……
連綿不絕的響聲從山頂上傳出。
每一道聲音都是不同氣息的污染體發出，且都實力強大。
陳墨眉頭一皺。
登山？
那就登給你們看看！
他直接進入方寸之間的狀態，身體從原地消失，下一瞬出現在了山頂之上。
在他的面前，是排列最靠前的一座宮殿。
「傳功殿」
橫樑的牌匾之上，以金色的顏料刻著三個大字。
咚！
沉重的鐘聲響徹。
這道鐘聲並不普通。
陳墨面色漲紅，一股極度不舒適的感覺從身體里滋生。
他不知道的是，鐘聲的震蕩讓所有身處一元道宗的生靈，獲得了巨大的提升。
除了陳墨。
因為他是這片區域里，唯一的人類。
污染之中，所有機遇對於人類而言，就是災難。
好在陳墨擁有著強大的身體素質。
他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抗拒鐘聲所造成的影響。
嗡！
那名老者隨即出現。
「小友，資質斐然！可願意入我一元道宗，共同鑽研天道，逍遙世間？」老者發出了鄭重的邀請。
「何為天道，何為逍遙？」陳墨淡然發問。
「扭曲即為天道，成仙便是逍遙。」老者負著手，雙目凝視遠方。
他的話，竟然與天地產生共鳴。
代表著這方天地認可他的言論。
「我不這麼認為。」陳墨毫不猶豫的反駁。
「嗯？」老者眉頭一皺，有些不悅。
「有何高見，但說無妨。」雖然不悅，但是他依然願意傾聽。
「天道，是天下的道理。扭曲這件事情，本身就是在逆反道理。逆天而行，必不會有好結果。順應天道，應該是遵從本心，不被污染侵蝕。」
陳墨說出了心中想法。
當他的話音落下，天空之中突然籠罩層層烏雲。
「小友，你看一眼這天空。連老天都不認可你的說辭，你還要堅持這種觀念嗎？」
「我念你年紀輕輕，天賦驚人，想要拉你一把。」
「你可不要自毀前程啊。」老者渾濁的雙目之中爆射出兩道精光，言語之中充斥著責備之意。
陳墨搖了搖頭，並不苟同，
「笑話，你們把黑暗當成光明，把是非觀念扭曲，這本就是大逆不道。你們取名道宗，卻在做著違背天道之事，你們談何成仙？如何逍遙？」
說實話，天道這種虛無縹緲的辭彙，本就很難解釋清楚。
但是，天道絕對不等同於扭曲。
如果對方說，扭曲也是天道的一部分，那陳墨也能認同，
可對方的意思是，扭曲即為天道。
「大逆不道！」
「請天道降臨，誅殺此寮！」
某座宮殿之中，爆發出了憤怒的話音。
陳墨頭頂的烏雲之中，漆黑如墨的雷霆不斷的湧現，眼看就要落下。
一元道宗之內，大量肉眼可見的污染氣息快速升天，融入雷霆之中。
「哼，污染匯聚而出的天道，算什麼天道，根本就是一個笑話。」
「豎子！天罰即將降臨，你大難臨頭還不自知么？」老者明顯也怒了，他沒有想到眼前的少年竟然如此冥頑不靈。
「我已經說過了，這個不算天罰，只不過是一個笑話。」陳墨搖了搖頭，再次否定老者的勸告。
「真是無知的小輩！」老者的眼中不再留存希望，只透露出一絲絲惋惜。
轟！
巨大的黑色雷霆轟鳴落下。
這道雷霆是由純粹的污染氣息組成的，一道雷霆直接轟在陳墨身體之上。
「我最近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嗎？怎麼老是遭雷劈？」他在心裡產生了疑惑。
他之所以還能在心底產生這樣的疑惑，是因為他根本就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濃烈的污染氣息進入他的身體以後，立刻就被青色的血液同化。
這時候，青銅古燈之上浮現出血色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