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牽絲戲
高家的門房剛打開門,就看見門檻邊上,癱坐著一個乞丐。一大早,撞見這麼一個臟不拉幾的東西,真夠晦氣的。他用腳踢了踢乞丐:「去,到別處睡去,別呆在這兒,這是你能呆的地方嗎?」
誰知那乞丐竟然站起來,怒氣沖沖地盯著他:「睜開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誰?」
門房見她如此盛氣凌人,被唬住了,好好瞧了瞧,卻還是沒瞧出來:「你,你是誰?」
那人道:「我是你們的少婦人。快,讓我進去。」
門房以為自己耳朵壞了,他家少夫人怎麼會是這個樣子?滿身污垢不說,臉上還一臉膿瘡,整張臉看著都快爛了。
「你是少婦人?」他忍不住笑了,「你要是少夫人,我就是大公子。少在這兒胡鬧,這一大早爺不想觸霉頭,你快快離開,我就當什麼也沒發生過。不然,可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那人拿出一塊玉佩。
房門傻眼了。急忙跑進去通報。
廳堂上,高浪掩著鼻,在周茵身邊轉了一圈,嚇得往後跳出了三丈遠:「你不是一直在你娘家住著嗎?怎麼會弄成這個鬼樣子?」
周茵掩面而泣,將事先編好的瞎話配著淚珠子,竹筒倒豆子般說了出來:「那日聽得夫君在府里和丫頭干出那樣的醜事,我一時覺得面子過不去,就鬧著爹爹要來家裡和夫君和離,哪知爹爹不同意,還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將我趕出了周家。我一時想不看,就走到城郊的一處小山,想尋短見。結果天不遂人願,掛在樹上,人沒死,樹枝卻斷了。我想這是老天爺在教訓我,怪我不知好歹。我在高家,吃穿不愁,公婆憐愛;天下哪個男人不偷腥,怎能因為自己夫君找了別的女人,就要死要活?我就想回來,沒想到在山裡迷了路。在山裡轉了整整一夜,餓了只能摘些野果充饑。第二日,臉上不知怎麼的,奇癢難耐,我用手撓,就變成了現在這樣。爹,娘,是我不好,我太不知好歹了。在山裡那一夜,我想了很多。以前的我實在太不懂事了。從此往後,我一定好好獃在家裡,反思己過,做個孝順的好兒媳婦。做個賢惠的好妻子。」
說著,她還往高浪面前挪了兩步,那樣子似是要撲入高浪懷中。高浪一看,嚇得魂飛魄散,一下子就跳到了椅子上:「你,你別過來。」
「夫君,我真的知道錯了。」她可憐兮兮,含淚看著他。
「你知道錯了,晚了!」高浪叫囂著,「你剛剛說什麼,要和我和離?這天底下哪有女子主動和自己丈夫和離的?你好端端的時候,管著我這兒,我著我那兒,稍有不如意,就數落我。現在你變成這個樣子了,就知道自己錯了?我告訴你,晚了。現在不是你要和我和離,是我要休了你。你聽清楚了嗎,我要休了你。」
「夫君怎可如此絕情?」周茵哭得更加厲害了,「你我好歹夫妻一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怎麼能就因為我臉上長了這些東西,就要休我?現在這樣子,是難看了些。但我想,我想,一定是山上的野果子鬧的,過幾天說不定就好了。」
「你別胡說八道了。」高浪感覺自己佔據了道德高地,「什麼野果子會把人變成這個樣子,你當我傻啊!肯定是你不守婦道,在山上遇上了山匪,被他們糟蹋了身子,染了病回來。想著回到我高家,好讓我家出銀子給你治病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