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酒論青梅
晚上到了老大那裡,老大他們已經準備好了,在落地的方桌上,擺著幾樣點心,茶,還有那棵梨樹上新摘的梨。我不喝酒,老大也沒擺酒,我也不詫異,老大的心思很細。四妹開開心心的給大家倒茶,這時天已經全黑了,我們在泛黃的燈光下,喝著茶,吃著剛摘下還有點澀的梨子,聽著窗外蛐蛐吱吱的叫聲,老大娓娓道出啦他們的經歷,就彷彿說的是別人的故事。而其他三人也靜靜聽,沒人插話,草堂夜話,清幽凄厲。
他們都是親戚,都不同家的孩子,姑表親都有,老大和四妹家離得的比較近,經常在一起玩。其它人也都離得太遠,又都是武林世家,在一起實力不小,地方上人人都讓著三分。
但有實力,也就有仇家,但雙方一直都勢均力敵,偶有摩擦,沒有大的成功和失敗。可仇家突然下了毒手,最先遭殃的就是老大家,老大當時不在家,躲過一劫,回來時大勢已經,不得以,只能先保住其它家。他先去四妹家,但到的時候,也已經無力回天,只救下四妹一人。安頓好四妹,又趕去老二和老三家,想方設法救出了老二和老三,但仇家緊追不放,勢要斬草除根,幾年來,老大用盡渾身解數,帶領三人逃過一劫又一劫。在朝不保夕的日子裡,四人相依為命,手足相攜。老大的智慧和領導能力得到了大家的認可,而且老大也預料到仇家的沒落,他告訴大家,不要著急馬上復仇,我們現在力量還不足,要等敵人瓦解虛弱時才好出手。他讓大家相信未來一定會很美好,在絕望讓讓大家心中升起希望,有了老大,大家才順利走到今天。
聽完老大的講訴,大家都沒有說話。他沒有說遭遇的細節,但我知道,看著家人在眼前被仇人屠戮,那種感受,沒經歷過的人沒法想想,我想如果自己的新人被殺,一定會讓人發瘋的。如果沒有老大,他們幾個當時還是孩子,很可能早就死去,即使不死,也會身心受到重創。看到現在的他們,能如此平靜的面對生活,在我心裡升起一股崇敬之情。
我以茶代酒敬了大家一杯。老大笑得很輕鬆,但我能感覺到他內心的澎湃,也能感覺倒大家的內心也沉浸在過去幾年的顛沛流離的生活里,有凄苦,但更多的是驕傲,他們已經戰勝了困難與強敵,更重要的是戰勝了內心的恐懼。
我又敬了一杯,大家還是沒說話,但氣氛明顯輕鬆了很多,我又敬了一杯,大家開始笑了起來。後來聊了什麼都不記得啦,只是知道大家都很激動,也許是對過去生活的祭奠,也許是對新生活的憧憬,他們需要一個休止符,而我正好出現。我很開心在這個時候認識他們,我知道我們以後可能不會再提過去的事,但我們已經成了最好的朋友。回去的時候已經是滿天星光,呼吸著山間自由的空氣,忽然覺得自由的生活是多門的美好。我希望老大他們能永遠享受自由的生活,希望四妹永遠能像今天晚上這麼快樂。
之後的日子裡,我們經常一起玩耍和探討未來,早晚我經常和四妹一起上下學,四妹的學習出奇的好,我們經常互相打趣,四妹還是那麼可愛,但還是一如既往的高深莫測。我們在山上搭了一個木棚,大家經常在那裡避暑,做遊戲。一起過了一段輕鬆自在的日子,只是老二經常出去打探消息不在。那是一段友情自由生長的快樂日子,我會永遠懷念。
事情的發展總會出乎我們的意料,一天我和老大在木棚里閑聊,老二來了,神色凝重,他們的一個大對頭突然出現,是仇家的一個重要頭目。老大立刻決定匯和老三一起去找四妹,在沒了解情況的時候,最好先不要分散,被敵人各個擊破。大家商量好對策在做下一步打算。
老三就在家裡,我們一起向學校趕去,我們都擔心學校的四妹有不測,走得很快,當時剛下過雨,路上有點積水,我們走的是下邊的路,要再上一個有六十多蹬的台階,才能到學校的操場,在我們快要到台階的時候,突然從前邊飛奔過來一匹高頭大馬,黑色的高頭大馬,裝飾豪華,上面一人也是一身黑,披著個黑色的大斗篷,頭也罩上了,一人一馬風馳電掣的從我們身邊賓士過去,在過去的瞬間,馬蹄踏到一個水坑,水花濺起,老大向側面一躍躲過去,老三卻沒躲過去,濺了一身。老三性如烈火,大吼一聲就去追,卻見那人已經掉轉馬頭,馬人立一下,馬上的人把頭上的罩子摘下哈哈大笑,正是他們的一個大對頭。
他用手一隻老三,叫道,」有膽子就來追呀!「
老三見他眼都紅了,發足就去追,老大叫道,」老三回來,別中計了。「
老三哪裡聽得到,那人大笑著調轉碼頭繼續向前跑,老三隨後追去。老大回看了一下我,我立刻道,」我去接四妹,你們快去。「
老大點了一下頭,和老二一起追了下去。
我快步走上台階,操場上已經放學,人不多,我掃了一眼,心裡很焦急。看到一個淡綠色的背影站在草場的圍欄邊上,向遠處望,下午的陽光已不再熱烈,微風輕輕地吹,他的衣服和頭髮輕輕的飛揚起來,不疾不徐,側面的臉上反射著太陽的金光,我不禁一時呆住了,心中不再焦急,彷彿一下安詳了。我輕輕走過去站在她的身邊,不忍打擾這美麗的風景。過了好一會兒,她緩緩的轉過身,有點滿足和不好意思,我知道,他感謝我在這一刻沒有打擾她。不知為什麼,我這一刻也已經完全平靜了。
」你們的對頭來了,老三追了下去,老大和老二跟去了,讓我來接你匯合。「四妹有點意外,但沒有驚慌,理了一下頭髮,臉色頓時變得堅毅,沖我笑了一下,」我們走吧。「
我心裡不僅佩服,這份鎮定我不能及呀,心中也暗下決心,一定保護好她。
我們下了台階,向老大他們的方向快步追去。沒走多久,就看見他們三人也往這邊走過來。大家見面,沒多說什麼,打算回去商議一下下一步行動,老二說他已經把知道的告訴老大,他覺得事情有蹊蹺,再去打聽一下,叮囑老三不要擅自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