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神降(6)
周末下午,風和日麗。
一杯酒,幾朵花,三個人相聚在一起隨意聊聊。
本該是一幕閑適的美好小品畫,但因為兩個男人之間若有似無的敵意,給小品畫增添了幾分不和諧的筆觸。
「不知孟先生在哪裡高就?」
「高就談不上,我打理著一間小小的偵探事務所。」
「偵探可是很偉大的,東家丟了貓,西家丟了狗,南邊丈夫出門鬼混,都要尋求您的幫助。」
「是啊,不過丟了未婚夫的一般都找不回來,可能是另一半太不像樣未婚夫才會跑吧。」
虞嶠笑不出來了。
孟傾酒倒是笑得很開心,他問:「請問您在哪裡工作?」
虞嶠:「在下供職於政府機構,有一點小小的職位。」
孟傾酒:「宇宙的盡頭是編製,您的工作才叫真正的重要。聽說春暉路367號時常舉辦盛大的派對,只要獲得您的許可,就可在在您的房子里來一場艷遇,或是享受一晚放縱,我猜您的資材一定很豐厚,否則怎麼能年年歲歲都這樣縱情呢?」
虞嶠被踩了痛腳,立刻解釋道:「我雖然常常開派對,但我從來不會和他們鬼混,我只是喜歡熱鬧。」
孟傾酒:「是嗎?您就是傳說中歷經花叢不染余香的聖人吧,和您比起來,我的確只是個凡人,不過幸好我是偵探,否則我就不會認識小情。」
虞嶠還想再說什麼,但孟傾酒迅速轉變了戰場,一本正經道:「其實我和小情今天上門是有正事要同您商量。」
小傾,他居然叫自己的未婚夫小傾?
為什麼宴傾縱容孟傾酒表現得如此曖昧,難道他對我這個未婚夫不滿意嗎?
他仔細想想,發現自己過往做的事情的確不讓人滿意。
宴傾現在還沒和他解除婚約,純屬宴傾有涵養。
他彷彿喝了一打檸檬黃連湯,心裡又酸又苦。
「什麼事?」虞嶠打起精神問。
「我們能隨便在家裡看看嗎?」謝情問。
虞嶠忙不迭答應下來:「當然可以,我家就是你家。」
早上孟傾酒已經簡單查看過芮德的家,他在那裡找到了幾件光暗教的宗教物品,只需要和虞嶠家裡的東西一一對照,就能用排除法找到起效的東西。
謝情始終提著箱子,虞嶠幾次想接過來,都被他拒絕了,心裡越發難受。
小傾把我當外人。
他哪知道箱子里裝的是謝情的侵入度充電寶,再怎麼看不上,好歹也是真言教大祭司,哪能隨便貓崽給異端審問局的人。
虞嶠家裡傭人很多,可惜裡面已經一個活口都不剩了,全部都是影子里爬出來的假人。
突然上門要求看房子應該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但虞嶠卻想也不想就答應了,甚至沒有問一句為什麼要看他的房子。
謝情隨手撕碎一朵亞蘭德月季,轉身問道:「虞嶠,你有多久沒出門了?」
虞嶠:「兩個月。」
謝情:「你為什麼不出門?」
虞嶠的表情空白了一瞬,眼睛圓睜,瞳孔急速縮緊,嘴巴張開:「我……」
瞬息之間,虞嶠就恢復了平靜,微笑道:「在家也可以工作,沒必要出門。」
謝情和孟傾酒交換了神色。
虞嶠雖然不算清醒,但沒有完全被迷惑,他還保持著一定的警覺,也許他潛意識裡已經知道出門對他而言很危險,因此才選擇留在家裡。
他們一起走到虞嶠的書房,就是那天謝情抽他的地方。
謝情用過的鞭子被他珍而重之的放進玻璃柜子懸在牆上,房間里沒有放著月季,而是插了幾束玫瑰。
鈴鈴、鈴鈴。
謝情循著聲音,視線投向窗外。
翹起的屋檐下掛著一串鈴鐺。
在這座城市裡,各個教派的建築都有自己的特色,光暗教在謝情眼裡就有些中西合併的味道,中式的屋檐,西式的結構。
屋檐下的鈴鐺上似乎刻著一串文字。
謝情:「那些鈴鐺是以前就有的嗎?」
虞嶠:「嗯。這是避凶鈴,上面刻著神咒,傳說可以驅邪避凶。以前只要是光暗教的教徒建造房屋,都會去神廟裡求幾個掛在屋檐上。後來教會實力急劇衰落,神官們的神力不能再用來賜予神咒,所以教徒的新房大多都沒有這個鈴鐺。你不知道嗎?」
謝情搖了搖頭。
虞嶠理解地說:「也不怪你,你入教的時間晚,當時已經求不到神咒了。我送你一個。」
謝情:「少一個會不會影響驅邪避凶的效果?」
虞嶠笑道:「一個和一串是一樣的,再說了,我會有什麼凶?」
風越來越大,鈴鐺叮叮噹噹亂響。
一個人影四手四腳爬到屋檐上,手裡拿著一把鉗子,鉗斷了把鈴鐺掛在屋檐上的金屬條。
鈴鐺就這樣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