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011

深夜。在漫無邊界的宇宙中，顏尋身邊跟著最初的那顆金色星星。她兢兢業業地履行著王女的職責，季星源帶著顏尋找到那些光線黯淡的星星，手動地一顆一顆地點亮。五角星是二等蟲族的神經中樞，而一等蟲族稍微特殊一點，會是顏色更亮眼的六芒星。顏尋剛開始使用蟲族的精神網路的時候，就詢問過季星源要怎麼找到一等蟲族。季星源讓她不用擔心，強制打開的蟲族神經網可以持續整整一個月的時間，只要這期間顏尋能碰見六芒星，他就會組織人手去尋找。一等蟲族的性格迥異，並不一定會主動地來到顏尋的身邊。最近季星源就開始尋找那顆紫色六芒星的蹤跡，並且搜索到對方就在附近的星球。但是有一點比較麻煩……那個一等蟲族好像有點記仇，因為上次故意顏尋忽略祂的行為，祂最近一直在找顏尋的麻煩。比如說，將她從神經網中撞出去。顏尋醒來。在神經網中沒有痛感，但是強制登出會讓王女感到輕微的疲憊，類似於熬夜的感覺。她撐起身看一眼鬧鐘，彼時太陽才剛剛掙脫地平線，室內的光線昏暗，鬧鐘上顯示正正好好的六點鐘。誰能知道她在蟲族的神經網裡面和那顆紫色六芒星連續奮戰了三個晚上。整整三個晚上！顏尋憤怒地錘了下床。可惡！是不是別人不發火就把人家當傻子啊！！憤怒歸憤怒，顏尋的起床氣消散地很快，她在床上滾了一圈從上面翻下來。學校上課的時間是八點，不過顏尋醒了以後就再難以入睡，她認命地離開床鋪，洗漱完畢之後前往古堡偏廳。德維特家面積太大，很多配置都有複數。顏尋基本上不會去古堡的大餐廳，因為梅格夫人一般都在那裡用餐，不論碰上那三人的哪一個都不好受。小餐廳沒有固定廚師但有食材，顏尋的廚藝還不錯，可以自己做。顏尋拎著背包孤身一人來到了小廚房，城堡的偏殿本來就沒什麼人，整個通道內都安靜，陽光穿過窗戶，帶著細小的煙塵浮動。在光線昏暗的通道內，顏尋走的很暢通，她早就習慣了這種一個人的時候。小時候可能覺得有點孤單，但現在的適應度已經很好啦。顏尋步伐輕巧，只是在走到餐廳的時候，突然發現餐桌一邊坐著一個挺拔的身影。憑藉著對方的黑髮和辨識度極高制服，顏尋認出這是自己那位最近忙得神龍不見首尾的大哥。顏尋有些茫然，她一時間拿捏不準阿維爾來這裡是為了什麼，就站在通道與餐廳連接的陰影處沒動。但她不動，不代表阿維爾會順遂她的心意，把她當做空氣人。阿維爾在顏尋的身影出現之前就已經察覺到對方——她的腳步聲太歡快了，想要沒發現也難，阿維爾坐在位置上沒有動，開口喊了她的名字。「顏尋。」顏尋硬著頭皮走上前。「早上好，阿維爾。」坐在桌前的男人微抬起頭看她，他黑色的短髮柔軟順滑，但一雙紅色的眼眸卻極富有攻擊性，像是曠野上鎖定獵物的狼。顏尋注意到桌面上放了兩份早餐，她的視線在精緻的早飯上停頓了片刻后移開。也不知道是不是謝景竹等會兒也要來這裡吃早飯。這兩個人也受不了看著梅格夫人那張臉了嗎？阿維爾卻示意顏尋坐下，他佩戴了分指手套，黑色的皮質手套和手指緊密貼合，推動白色碟子的動作緩慢又優雅。「早上好，早餐。」顏尋久違地感覺到了什麼叫做受寵若驚。阿維爾的聲音偏低，他的話並未中和掉他外貌所表現出來的冷感，在說話的時候，阿維爾習慣性地注視著對面的人。顏尋不自覺地緊繃，她視線避開，低聲道了聲謝謝。雖然是偏廳，但是餐廳的「我要去學校做講座，」在顏尋定下心開始消滅面前的食物的時候，阿維爾出聲，「要和我一起嗎？」顏尋險些嗆到，她猛灌了一口牛奶，委婉拒絕：「啊？……抱歉，我今天和別人約好了一起去學校。」阿維爾握著杯子的手微微一緊，他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