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結盟進行時
趙素的處境顯然糟糕至極。皇后氣急攻心,到底還是沒撐過那一晚,翌日清早就傳來了因病薨逝的消息。按理說命婦皆該進宮叩拜哭靈,周帝卻只下旨一切從簡,自己著素服,罷朝五日以盡哀思。
燕國使團赴宴這晚,容宣又是一番喬裝打扮。他對著銅鏡貼上了一小排黑色鬍鬚,又把臉塗黑了幾分,看起來灰撲撲的,落到人群中不仔細看也認不出。
姬凡不知容宣為何一定要入宮,偏偏問了對方也不說。總不能是因為瞧中趙素美色,所以想去一睹其風采吧?
姬凡把一套太監服飾遞給容宣:「換上,等會兒你便扮做隨從,與孤一起赴宴。」
容宣瞥了眼那衣服,沒有接,而是抬手摸了摸自己剛粘上的鬍鬚,出聲反問道:「你什麼時候見過太監會長鬍子的?」
姬凡聞言一愣,這才反應過來容宣貼了假鬍子。他把太監衣服丟至一旁,伸手想把他的假鬍子撕下來:「孤身邊的護衛都是熟臉,只能讓你扮太監了,好端端的貼什麼鬍子。」
容宣偏過頭不讓他撕。摟住姬凡的腰身,上前一步直接把人抵在了書桌邊,勾住他的下巴低聲笑問道:「你就這麼盼著你夫君變成太監?」
姬凡下意識圈住他的脖頸,心想容宣又在胡說些什麼:「孤何時說過想讓你變成太監了。」
他一襲藍色燕族王袍,貴氣十足,倒比平日的白衣白衫多了些凡塵之氣。
姬凡無論是何模樣,容宣總歸是心動的。他控制不住在對方眉心落下一吻,又俯身噙吻住姬凡的唇,然後慢慢撬開牙關,輕車熟路地勾住舌尖逗弄。說話時微微分離,溫熱的氣息噴洒在頸間,引起一陣微癢:「也是,我若成了太監,殿下豈不是要守活寡。」
姬凡氣息微亂,按住了他亂動的手,啞聲道:「整日胡說八道,沒個正形,還不快去換衣裳。」
容宣訝異挑眉:「你還真要我扮太監?」
姬凡趁容宣不備,直接把他臉上的鬍子撕了下來,微微勾唇道:「你塗得像塊黑炭,誰來了也認不出,這鬍子貼不貼的有什麼打緊。」
容宣只好解開腰帶,脫掉身上的外衫,準備換上太監服。然而目光不經意一瞥,發現姬凡正看著自己,乾脆頓住了動作,故意道:「我不會穿太監服,你過來幫我穿。」
姬凡心想太監服有什麼不會穿的,意有所指的道:「孤可從來沒伺候過別人穿衣。」
容宣:「旁人是旁人,夫君是夫君,豈能混為一談?」
他笑起來的樣子極具迷惑性,語罷對姬凡勾了勾手,聲音低沉曖昧:「還不過來,替你夫君穿衣?」
姬凡一時被他眼中笑意所惑,竟真的鬼使神差走了過去。等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替容宣套上了外衫,不由得微微一頓。
容宣張開雙臂,垂眸看著替自己系腰帶的姬凡,不知為何,忽然戲謔問了一句話:「殿下日後若真的登基為帝,讓你伺候更衣,豈不是殺頭的死罪?」
姬凡靈活將腰帶系成結,用力收緊。聞言指尖一勾,直接把容宣拽到了自己面前,睫毛纖長,在眼下打落了一片陰影:「就算是死罪,你也放肆多次了,怎麼現在反倒怕了起來?」
他伸手認真替容宣整理著腰帶,看起來就像是抱住了對方,靜默一瞬才道:「你是孤的夫君,替夫君穿衣又有何不可……容宣,你不必怕,皇帝雖是皇帝,享萬人尊敬,掌生殺大權,可也只是個稱呼罷了……」
他第一次這麼剖心剖肺。
「孤平生,無甚所愛。遇你之前,日月星辰俱雲煙,錦繡山河如墳塋。遇你之後,日月星辰才是真的日月星辰,錦繡山河才是真的錦繡山河……」
「孤先愛你,后才愛萬民,在孤心中,你不比那萬人的分量輕。」
否則一個不懂愛的人,又該如何去愛旁人?
有太多的人因權位而分崩離析,反目成仇者亦不在少數,帝王之家尤其常見。姬凡雖不知那條路自己能否成功,但絕不希望因此與容宣生了隔閡。
燭火搖曳間,容宣的心莫名跟著軟了一瞬。他握住姬凡放在自己腰間的手,一言不發把人抱進了懷裡,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該如何說起,最後只能親了親姬凡臉頰那道淺淺的傷痕,千言萬語都藏在了這個吻裡面。
而姬凡察覺到臉側的溫熱,愣了一瞬,隨即又伸手用指尖點了點容宣塗黑的臉:「你將孤的臉都蹭黑了。」
容宣聞言仔細看了看姬凡的臉,果不其然發現被自己蹭髒了一些。他捧起對方的臉,用袖子輕輕擦掉痕迹:「怕什麼,你長這麼俊,黑一些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