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匣子
百里渡月語罷偏過頭,乖乖維持著那個前傾的姿勢,一動不動,靜等著桑非晚來親自己。薄紅的耳尖沒忍住在空氣中顫了一瞬,像貓一樣,但很快又恢復了安靜。
「……」
桑非晚沒想到百里渡月會做出這種舉動,見狀不由得愣了一瞬。他慢慢合上手中的畫譜,然後輕扔到了一旁,雙手撐在百里渡月身側,似笑非笑問道:「城主剛才說什麼?」
百里渡月聞言不滿看了桑非晚一眼,心想這人是聾子嗎,自己剛才說那麼清楚都聽不見,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本城主讓你親一下,還不快點過來。」
桑非晚沒動,心中卻泛起了一絲微妙的癢意。
而百里渡月靜等半天,也沒見桑非晚有所動作,心想對方莫不是不領情。他皺眉看向桑非晚,正欲發怒,然而下一秒耳畔就陡然覆上一片溫熱,被人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
很癢,很疼,癢意多過疼痛,連帶著半邊肩膀也酥麻起來。
「!!」
百里渡月不免有些吃驚,瞳孔微微收縮,下意識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一抬眼卻見桑非晚正睨著自己笑,眸色深深,是藏也藏不住的戲謔,勾唇時讓人臉紅心跳。
百里渡月皺眉,似乎有些生氣:「混賬,誰許你咬本城主了!」
桑非晚聞言不禁低笑出聲,胸膛震動不止,故意反問道:「可我就是想咬,城主許是不許?」
百里渡月瞪了他一眼:「本城主就算不許,你也已經咬了,問這個做什麼?」
這個人格倒是暴脾氣。
桑非晚不回答,只是將雙手撐在他身側,俯身睨著他,聽不出情緒的道:「可非晚還未消氣,怎麼辦?」
百里渡月聞言一頓,無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心中對於剛才那種陌生的觸感其實隱隱感到有些好奇。他思索一瞬,最後極為大方地偏過頭,主動將耳朵湊到了桑非晚面前:「那再讓你親一次。」
桑非晚微微傾身,這次卻沒再親耳朵了,而是毫無預兆噙住了百里渡月帶著涼意的唇,舌尖靈活,蛇一般游曳進去。
百里渡月悶哼一聲,被迫張開了嘴。不過他頗會享受,半點不見扭捏,自然而然圈住桑非晚的脖頸,有一下沒一下地回應著。眼尾懶懶眯起,聲調拖長,帶著幾分沙啞磁性:「桑非晚……」
他不知想說些什麼,大抵只是單純叫一叫這個名字。
垂在桌邊的腳輕輕晃了晃,看起來頗為愉悅。
許久后,一吻終於輒止。他們雙唇緩緩分離,新鮮的空氣得以湧入,難免有如獲新生之感。
百里渡月被親得有點暈,好不容易緩過神來,卻見桑非晚不知何時又走到了畫架旁邊,自顧自看起了畫譜。
「這種東西有什麼好看的。」
百里渡月袖袍一揮,桌上的紙張便盡數散落,空出了一大塊地方。他側身支著頭,懶懶倒在桌上,紅衣艷艷,發色霜白,神情帶著一種妖邪的美:「桑非晚,你說的人間情愛歡樂難道只有這麼點嗎?」
他好似在勾引桑非晚做些什麼。
桑非晚笑了笑:「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
百里渡月聞言面露譏諷:「美人?金子?你倒是找一個出來給本城主看看,書中哪兒有金子,不過是那些窮酸讀書人故意忽悠你的罷了。」
桑非晚聞言目光在畫架上慢慢巡梭著,最後落在了最頂上的那個紫金木匣上,狀似不經意問道:「那個匣子里裝著什麼?莫不是藏著什麼寶貝?」
百里渡月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卻見是一個雕花精美的匣子,微不可察頓了頓。他緩緩坐直身形,一腿垂下,一腿屈膝踩在桌沿上,似笑非笑問道:「怎麼,你想看?」
語氣帶著那麼點不懷好意。
桑非晚笑了笑:「可看可不看,怎麼,裡面藏著什麼不能示人的寶貝?」
百里渡月好似故意逗他,聲線陰陰涼涼,好似鱗片冰涼的毒蛇緩緩爬過皮膚,意味不明笑道:「你猜?」
桑非晚聞言忽然不虞皺眉,啪一聲把手裡的畫譜扔到了地上,轉身背對著他:「城主不願給非晚看就算了,何必諸多詢問,難道非晚會覬覦城主的至寶嗎?」
又來了……
剛才好不容易哄好的,怎麼又生氣了。
百里渡月眼皮子跳了一下,太陽穴已經開始疼了,然而還沒來得及開口,就又聽桑非晚皺眉道:
「非晚不過一介凡人,壽元短則數十年,長也不過百年。城主就算有什麼仙家法寶,非晚也是用不了的。城主既然不願意給我看,我不看便是,何必遮遮掩掩……」
他語罷俯身撿起地上掉落的畫譜,重新放回到了架子上。百里渡月下意識伸手去拽他的袖子,卻被桑非晚嗖一聲抽了回去,平白撲了個空。
對方意思很明確:別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