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029

第二十九章菅生希子下意識的想要回頭看,然後努力的剋制住了：「有嗎？那個大叔雖然看起來很兇惡不修邊幅，但好像不是壞人。」對上那雙帶著幾分茫然的狗狗眼黑澤陣沉默了幾秒，知道這肯定是出於直覺得到的答案。但問題就在於眼前的直球小狗狗直覺並不怎麼准,至少在看人的方面。「阿陣不用擔心,我會保護好自己的。」菅生希子舉起了兜裡帶著白色吊墜的貓爪小電器。警惕意識很到位的菅生希子隨身攜帶想起來兩公里內都能聽到的報警器和電/擊器,這是在經歷了日都島影子事件的後遺症,她大概是全校防身工具最多的女孩。黑澤陣對小夥伴的警惕意識表示肯定，不過提起的心卻沒有松下來。有讓黑澤陣很在意無法釋懷的事情,他注意到了卻無法找到合理的解釋,因此他有些煩躁。菅生希子的目光仍然從各個攤位上流連忘返,黑澤陣的目光在帶著輕鬆笑意的面龐上掠過：「哼,你倒是心大。」菅生希在全場只要20元的瓷盤攤子前面挑挑揀揀,挑選了可愛圖案的笑眯眯舉起來給身邊的金髮少年看：「因為有阿陣在呀所以超安心，阿陣會保護我的。」黑澤陣看著笑容燦爛的面龐，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頭頂：「笨蛋。」「阿陣好過分，把我的頭髮都弄亂了。」嘴上這麼說著絲毫沒有受影響的菅生希子興緻勃勃的問道：「這兩個貓咪圖案的盤子可愛嗎？買回家裝咖喱飯的話大小剛剛好。」正式開學后時間變得快了起來,除了日常的功課之外菅生希子逐漸感受到了魔術的秘密。魔術愛好社。菅生希子坐在桌子的一端捧著臉看向對面一臉驚嘆：「達子學姐，你的魔術表演好精彩，不愧是最強的校園魔術師。」圓圓的臉蛋上滿是真誠的稱讚，睜大的狗狗眼裡亮晶晶的，有如此捧場的客人結束魔術表演的達子露出了笑容：「小希子看過了這個魔術,怎麼樣？」菅生希子從達子學姐臉上一閃而過的得意意識到了什麼一臉震驚：「難道說,這是達子學姐自創的魔術嗎？」作為魔術愛好者社團的初級選手,菅生希子知道目前大部分愛好者的水平都限於模仿成名的大魔術師,自創魔術屬於超高難度只有高端玩家才能做到。「自創魔術手法並沒有小希子想象的那麼難哦。」達子笑了起來,嘴角勾起的弧度讓人想起可愛的貓貓。拿出剛才使用過的紙牌攤開在桌子上,遊刃有餘的動作和一切都掌握在心中的鬆弛感讓菅生希子很羨慕。「魔術的本質是欺騙。「帶著甜美又清新笑容的達子說道：「表演的難記度在於表演者和觀眾對這一點都心知肚明,因此觀眾期待更刺激更不可思議的視覺盛宴。」「欺騙嗎，感覺好難啊。」菅生希子忍不住說道。達子沒忍住伸出手捏了捏眼前肉乎乎的臉蛋，在小學妹歪著頭看向她時才鬆開：「之前就想這麼做了，手感真好，小希子你用什麼護膚品？」「唔，西園百貨的寶寶面霜？」菅生希子答道，她揉了揉臉蛋發現達子學姐的手觸感居然和阿陣的很像，摸起來很硬帶著繭子。「噗」的一聲扭頭笑出聲的達子學姐慈愛的看著眼前的小學妹：「小希子不用擔心哦，在我看來你非常的有學習魔術的天賦。」菅生希子聞言坐直身體一臉不敢相信：「達子學姐，真的嗎？」「因為小希子的氣質就很乖，還有一張很實在看起來就感覺不會撒謊的臉。」達子說出了答案。菅生希子楞在了原地，一段記憶突然從腦中跳了出來。當時正在挑選念什麼專業課程的媽媽也說過類似的話：……希子雖然沒有遺傳美貌但是看起來就很質樸，有一張很有信服力感覺不會撒謊的臉。菅生希子回過神后發現學姐溫和又關切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小希子，身體不舒服嗎？」菅生希子故作輕鬆：「我媽媽也說過類似的話，我看起來很適合去當會計對嗎？」達子捧腹大笑：「聽起來很不錯的建議哦。」達子淺棕色的眸子注視著眼前把情緒都藏起來的小學妹，其實她覺得和會計相比金錢欺詐犯這個職業會更適合小希子。達子把話題拉了回來：「思考到這一步后，創造魔術的本質就在於尋找適合自己的欺騙大家眼睛的辦法。比如利用魔術師樸實的臉蛋這種心理上的戰略，再或者利用視線錯覺、物理知識、化學知識、心理學、表演學甚至肢體語言學的知識成功的欺騙觀眾。」

達子說著看向認真傾聽的小學妹：「現在，抽一張牌。」菅生希子隨機抽了一張，翻過來后是紅桃a。「現在從撲克里再挑選出一張來。」達子說道。菅生希子又抽出了一張，達子笑著把拍翻了過來：一張紅桃a。菅生希子睜大眼睛，是牌被做過手機還是翻拍的時候達子學姐做了什麼她完全沒有看清楚。「不是所有牌都是紅桃a那種最低級的手段哦，也不是翻牌的時候做了手腳。」達子指了指挽到手肘的袖口嘿嘿的笑著舉起菅生希子肉的手，對著她的指尖吹了口氣：「現在達子魔法師施展了魔法，再抽一次。」指尖的癢意讓菅生希子忍不住摩挲手指，然後她又抽出了一張，再次翻過來還是紅桃a。「以觀眾的角度換位思考他們的猜測，也是魔術師的必修課程哦。」達子把所有牌都翻了過來，菅生希子看著牌面沒有發現任何異常。菅生希子揚起臉：「達子學姐，我想學這個。」達子憐愛的搖了搖頭：「要想記變魔術，首先你就要足夠了解使用的工具，而且訓練自己的手速。」「那我該如何訓練呢？」菅生希子認真的問道。「在不動聲色之下近距離練習才是最有效的，達子學姐我在這方面有些練習心得。」達子拎起了一邊的書包：「小希子，跟我來。」到達魔術愛好社后，黑澤陣看到了一張貼在桌子上的便利貼：社員去304合訓了。黑澤陣楞了一下，等等304不是倉庫嗎？304倉庫在背陽的地方，走到門口時黑澤陣看到了整齊擺在兩邊的廢棄桌椅，穿過那條狹窄的路往裡走黑澤陣就聽到了清脆的聲音。「白板。」陌生的女聲a。「碰。」陌生的女聲b。「幺雞。」陌生的女聲c。然後黑澤陣終於聽到了希子的聲音：「那個，各位學姐我好像胡了。」「誒？菅生學妹你叒胡了嗎？」此起彼伏的聲音響起。「騙人的吧，難道說這就是所謂新手手氣旺嗎？」「達子你從哪來找來的學妹，菅生學妹要不要退社加入我們麻將愛好社？」「才不要，平時帶希子練習手速之餘來贏贏你們就好。」洋洋得意的聲音出現，黑澤陣意識到這就是希子口中的達子學姐。金髮少年沉默的敲了敲眼前的木門，裡面頓時傳來了手忙腳亂的聲音，幾分鐘后大門打開。黑澤陣看著眼前的陌生學姐，視線從她額頭上沒有摘的必勝髮帶上掠過：「學姐，我來找菅生希子。」坐在後面洗牌的菅生希子聽到熟悉的聲音立刻站起身：「阿陣你來了，誒都這麼晚了嗎？」「各位學姐，我先回家啦。」拎著書包樂呵呵跑到好友的身邊后，菅生希子對身後的學姐們擺了擺手道別。各色的目光落在金髮少年的身上，對這種打量沒有反應的黑澤陣也說道：「學姐再見。」一高一矮兩個身影離開后，跨坐在椅子上胳膊用手拄著臉的達子露出了玩味的表情：「小希子真可愛，像是看到骨頭的熱情小狗狗快樂的跑過去了呢。頭頂必勝的學姐看向達子：「達子，那是菅生學妹的男朋友嗎？是高中部的嗎？面孔好陌生。」「我怎麼知道，不過小學妹那麼可愛誰不想和她談戀愛呢。」達子漫不經心的搓著牌：「又三缺一了，這回到你去外面抓個學妹來。」「原來打麻將有那麼多的學問，還可以不動聲色的練習手速做魔術訓練。」菅生希子感慨道，麻將連贏的快樂讓她感覺到了這項遊戲的快樂。不，只是單純的因為缺麻將搭子而已，黑澤陣立刻就做出了判斷。黑澤陣說道：「哼，可不要被那個女人騙的團團轉。」「哪個女人？」菅生希子歪了歪頭。

「達子，那個女人看起來就很會騙人。」黑澤陣說道。菅生希子大多時候對她聰明又記博學的好友非常信任，但不包括這種指控：「阿陣，這麼說達子學姐有點過分誒。」意識到菅生希子在維護那位新認識不久的達子學姐后，黑澤陣感覺到了一陣不爽。「阿陣今天的部活還順利嗎？」菅生希子生硬的改變了話題。「一直在做繼承的練習，高中部的學長下周回來會對我們進行指導。」黑澤陣說道。「誒？高中部的學長們去了哪裡？」菅生希子好奇的問道。「去東京，參加高校柔道大賽，據說他們這次的勁敵是帝丹高中，準確的情報說帝丹高中有一個實力很強但是因為不明原因從來沒有在正式比賽出現過的男人。」黑澤陣說道。菅生希子聞言思維發散：「難道像是漫畫中的劇情，這個隱藏實力的男人是王牌選手，一登場就會成為戰無不勝的主角？」黑澤陣不以為然的嗤笑一聲：「希子的判斷和學長們一樣。」「阿陣不這麼覺得嗎？」菅生希子問道。「連登上正式的會場比賽的勇氣都沒有，就算實力再強也只是不足為據的蠢貨。」黑澤陣說著停下了腳步。「阿陣，你怎麼了？」菅生希子好奇的問道，順著好友的目光看去她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之前在跳蚤市場見過的那位邋遢的大叔竟然出現在了學校的門口，他看上去比上次見修整了些，開著一輛改裝過的快餐車。原本作為展示台的車身兩側現在放著兩排魚缸，各種顏色各種種類的小魚在裡面活潑的遊動。燈光和水底的石頭讓快餐車變成了移動的小小水族館，浪漫又好看的小魚一下子就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從里三層外三層的人能看出來，移動水族館的生意非常好。帶著漁夫帽的大叔則一隻手拿著套著塑料袋的小桶，另一隻手拿著捕撈網。無論學生指向哪條魚，他的手都能穩穩的從魚群中撈到客人選擇的那條，這令人驚嘆的一手為他招來了更多的客人。黑澤陣表情變得很難看，之前初中部這邊學校門口從來都沒有出現過賣金魚的移動水族館。黑澤陣拽住了也想要走到前面湊熱鬧的菅生希子：「希子，你現在有什麼想法。」菅生希子的眼睛變得亮晶晶：「移動的水族館，這個想法真的好有才華呀！」「誒，阿陣你怎麼不理我就走了，慢一點啦。」菅生希子一頭霧水的看著乾脆轉身往外走的好友背影，快速跟了上去。把一袋魚遞給學生的間隙，帶著漁夫帽的中年男人看向那個活潑的背影臉上忍不住露出懷念的表情。兩邊是陌生的風景，不是回孤兒院的路也不是回她家的路更不是什麼秘密基地，菅生希子後知後覺：阿陣又記有新的秘密基地了。黑澤陣走的速度很快，菅生希子到後面只能一路小跑，到到外表破舊的大樓前，黑澤陣才放慢了速度。「阿陣，我終於追上你了。」菅生希子拽住了外套的袖口，調整呼吸后說道。冷著臉的金髮少年用鼻子施捨般的「哼」了一聲：「上樓的時候注意腳下，把手都腐蝕了不要碰。」菅生希子點著頭笑了起來，她知道阿陣這就是不生氣了。走到二樓后，黑澤陣熟練的從陽台上廢棄的花盆下摸出了一把鑰匙。普遍的沾滿了各種小廣告的大門打開后，一排沙袋出現在眼前。牆邊的架子上隨意的擺放著拳擊手套、醫用膠布、猴臉護頭和一些菅生希子認不出來的運動器材，門口有幾排儲物櫃。這裡是一個小小的拳擊館，菅生希子坐在椅子上還在好奇的打量著屋裡的一切。拳擊館內的一切都一覽無餘，黑澤陣已經自然的開始換衣服，等菅生希子的注意力回到小夥伴的身上，黑澤陣換了一件無袖背心開始熱身。和平時切菜或是搬菜時不同，這麼直觀看上去菅生希子發現好友似乎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很努力的鍛煉過，胳膊上的肌肉看上去很有力量線條很好看。「阿陣，你這樣不冷嗎？」跟著做熱身訓練的菅生希子忍不住問道。

「很快就能熱起來。」黑澤陣說著拿起了一邊的繃帶。感覺一點參與度都沒有的菅生希子走了過來：「阿陣，這個讓我來吧。」四目對視，黑澤陣看到了狗狗眼中明晃晃的：讓我試試，我想玩啊！「綁繃帶的作用是為了保護手腕和手指關節，所以需要正確的方式纏繞。」黑澤陣說著走到菅生希子的面前：「伸手，我來演示一下。」黑澤陣手上的溫度要比菅生希子的高一些，大一圈的手心的觸感也更粗糙一些。金髮少年專註的在纏繞著繃帶，柔順的金髮順著他的面頰下垂讓菅生希子覺得臉蛋痒痒的。耳朵被觸碰的感覺和開闊的視線讓黑澤陣抬頭看了她一眼，菅生希子放下了沒有綁著繃帶的手滿意的看著挽到耳後的頭髮笑了起來：「早知道我就帶運動褲來了。」綁完左手是右手，然後菅生希子後知後覺：「完全變成阿陣幫我纏繃帶了。」「活動一下，會過緊或是過松嗎？」黑澤陣不在意的問道。「剛剛好。」菅生希子說著拿起一邊的繃帶：「現在該我了。」「阿陣，綁繃帶后還要帶拳套嗎？」菅生希子問道。「沙袋比你想象中的要硬，需要帶拳套作為緩衝。」黑澤陣從架子上挑選了一個紅色的拳套：「155厘米的話，試試這個8盎司的。」菅生希子之前只在電視上見過人虎虎生風的打沙袋，自己動手還記是第一次。菅生希子猶豫著輕輕的試了一下，發現沙袋雖然內容物是沙子外面有橡膠層外表是皮質的，但沒有想象的那麼柔軟。「太無力了，拳擊是需要控制力的運動。」黑澤陣調整著菅生希子的姿勢說道：「回拳后另一隻手保護住面門。」「發力的姿勢、角度、速度、和目標的距離都是你在出拳前需要考慮的內容，前提是不要讓自己受傷。」黑澤陣說道。菅生希子點了點頭，開始不斷嘗試自己感受。黑澤陣走到了一邊，也開始了今天的訓練。黑澤陣的拳頭更大也更有力，每一次出拳速度都很迅猛看起來就充滿爆發力，每一次的擊打都會讓面前的沙袋發出「啪啪」的聲音。堅持了十鍾后，不斷加重力量的菅生希子開始能掌握一點節奏了，同時她感覺拳頭有點發酸：就算有繃帶和拳套，手還是會痛的。「阿陣，你的手不痛嗎？」菅生希子忍不住問道，雖然她的小夥伴忍耐力驚人看上她看著有些不忍。「在能忍受的範圍。」黑澤陣說道。菅生希子發現自己都開始補充水分了，她的小夥伴額頭連一滴汗水都沒有，呼吸的速度都沒有變得急促。「不愧是阿陣。」菅生希子又戴上了拳套，她不想被小夥伴落的太遠。黑澤陣扶住了沙袋：「力量和經驗上的差異不是這麼快就能追上，希子你可以給自己設置一個小目標：比如先有節奏的進行十分鐘直拳訓練。」「拳擊是不錯的運動，你的心肺功能、身體協調能力和瞬間的爆發力都能提高。」黑澤陣說道：「但是不要逞強，不需要以我為目標。「那阿陣的目標是什麼呢？」菅生希子兩個拳頭放到一起碰了碰問道。「把沙包當做假象的敵人，迅猛的將他打敗。」黑澤陣說道。「那阿陣是怎麼克服拳頭會痛的問題？」菅生希子好奇。「我只需要知道，感受我拳頭的對手會比我痛無數倍就好了。」黑澤陣說道。菅生希子看著黑澤陣臉上的笑容，一時間不知道是流汗的感覺讓他心情舒暢，還是疼痛本身會讓他產生興奮感。把奇怪的念頭甩出腦袋，菅生希子也開始吭哧吭哧的開始繼續練習。傍晚。雙手上貼著冰袋的菅生希子臉蛋貼在桌子上渴望的看著廚房的方向，肚子咕咕的叫著。把鍋里的蛋餅翻了個后，黑澤陣把蛋餅蓋到了裝著炒飯的盤子上。被香味勾引坐直身體的菅生希子看到裝在貓貓瓷盤裡的蛋包飯，黃澄澄的煎蛋上用紅色的番茄醬寫了兩個大字：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