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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揮舞到一半的木棍在注意到來人是誰后堪堪避開了，舉著肉餅的菅生希子感覺到一陣勁風在耳邊掠過。

黑澤陣一臉自然的將木棍收了回去，看向面帶疑惑卻還沒有反應過來的女孩及時開口糊弄：「你怎麼在這裡？」

「我給媽媽跑腿買東西，然後在超市裡看到了黑澤同學呀。」菅生希子答道。

黑澤陣冷靜的看了眼衣服上一個兜都沒有手裡只有兩塊肉排的菅生希子，冷靜的發問：「那你跑腿買的東西呢？」

菅生希子：！

回到超市。

「小朋友這是你買的番茄沙司，真是的剛才什麼都不管往外跑叫都叫不住。」收銀台的工作人員一臉無奈的把番茄沙司遞給了菅生希子。

「多虧了黑澤同學，不然回去我一定會被媽媽說的。」菅生希子鬆了口氣的同時臉上又露出了笑容：「跑一路一定累了吧，黑澤同學我們來一起吃炸肉餅吧！」

黑澤陣沒有拒絕，因為炸肉餅的味道實在是太香了，有哪個小朋友會討厭美味的炸肉餅呢？

特別是對於在孤兒院里餐餐都很寡淡的黑澤陣來說，油炸食物散發著迷人的香氣。

綠化帶旁邊的長椅上，兩個小朋友並排坐開始吃肉餅。

菅生希子一開始很擔心黑澤同學不會收下肉餅，看到他很喜歡所以現在心情格外的好。

黑澤陣的吃相併不粗魯，正相反很斯文也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就是速度很快看上去總給人一種十分兇猛的感覺。

雖然在孤兒院的生活無比貧瘠吃不飽肚子是常態，但那位樂於在電視上展示自己慈心的院長先生還是為了能收到多多的捐款對他們進行過嚴格的無食物用餐禮儀訓練。

菅生希子注意到吃肉餅的比賽的進度方面一旁的黑澤同學已經遙遙領先，想了想隔著袋子把自己沒有吃的半個肉餅遞到了他的面前：「這裡還有，黑澤同學我吃不下了。」

肉餅被無聲的接過，又兇猛又快速的消滅掉，肚子填飽飽的男孩臉上那幾分戾氣和不耐完全消失了，像是饜足的野獸看起來懶洋洋的。

黑澤陣看著吃掉最後一小口肉餅快樂到搖晃雙腿的菅生希子：「就這麼幸福嗎？」

「當然了，炸肉餅真好吃啊，炸食店的老闆阿姨一定超幸福的。」菅生希子答道。

黑澤陣覺得這話惹人發笑，幸福這種東西怎麼可能因為這麼簡單的理由達成？

「很晚了，你應該回家了。」黑澤陣看著遠處電子錶上的時間說道。

他不出意外的看著菅生希子慌慌張張的站起身，拎著番茄沙司離開。

黑澤陣摸了摸袖子里的木棍，意料之外的收穫還不錯，吃起來很香。

回孤兒院的路上，鬼使神差的黑澤陣繞路到了炸物店，穿著白色圍裙的胖阿姨叫住了他：「小朋友，那個黑髮妹妹頭的小姑娘是你的朋友吧，她找到你了嗎？」

黑澤陣點了點頭。

「早點回家吧，不然大人會擔心的。」胖阿姨說道。

後面的屋子裡走出一個鬍子拉碴的大叔：「我說都這麼晚了就關店吧，再晚一會兒就趕不上你最喜歡的漫才大賽了。」

「知道了，真是啰嗦的老頭子。」胖阿姨一臉笑容的答道。

孤兒院可不是能稱為家的地方，在炸物店夫妻黑澤陣轉身離開了。

不過，菅生那傢伙還是說錯了：那位胖阿姨無時無刻帶著幸福的笑容看來不是因為炸物啊。

菅生希子回到家的時候不出意外的又被媽媽絮叨了，被要求雙手貼在褲線上在沙發前面站的溜直。

「希子，你該不會是在跑腿的路上被壞孩子打劫了吧。」菅生奈奈一臉擔憂的掃視著女兒的衣服，確定都乾乾淨淨之後鬆了口氣。

「沒有被打劫，沒有遇到壞人。」菅生希子答道，為了增加可信度把兜里的一大把零錢拿了出來。

「那還回來的這麼晚，快去洗手。」菅生奈奈說道。

安置好女兒吃飯的問題，菅生奈奈就去陽台抽煙打電話了。

母女二人住的公寓並不大，聲音很輕鬆的就順著風飄到了聽力很好的菅生希子的耳朵里。

「這次賺了很多，果然還是干銷售還是要比做導購賺錢。」菅生奈奈和電話那頭的友人說道。「我們家這個小鎮哪有什麼人買，這十天我可是拎著行李箱把周邊的地區都走了一遍。

當然還要繼續去，這個月如果銷售額達到小組前幾，我還有15％的提成獎勵。」

……

「我之前真的有去詢問過幼稚園老師之類的工作，雖然職業聽起來會讓人尊敬一些但是薪水少的可憐。

保險錢都用在看病和搬家安置上了，希子越來越大以後花錢的地方會越來越多。」菅生奈奈說道。

菅生希子豎起小耳朵努力的聽著，一口一口的乾飯。

菅生奈奈看著完全空掉的餐盤：「希子，你是怎麼把這些食物都吃進去的？」

菅生希子摸了摸自己溜圓的小肚子打了個嗝兒：「媽媽，我很努力了。」

「也不用這麼努力，其實只要把漢堡排和蛋餅吃完就好。」菅生奈奈一臉無奈的說道。

吃完飯是難得的母女時光，菅生希子在一端菅生奈奈坐在另一端。

正在看動畫片的菅生希子在沙發上屁股挪了挪逐漸蹭到了媽媽身邊，用自認為小聲的不會打擾人的聲音：「媽媽，你在看什麼？」

菅生奈奈拿起了其中一張宣傳單：「是學校的宣傳單，找工作之後才發現沒有學歷也沒有一技之長的話很辛苦，所以想報個夜校或是學一門技術。

我才24歲誒，腦子又不笨一定能學會。干幾年銷售攢夠錢和人脈，以後開一家自己的店那就再也不用辛苦的到處出差。「

菅生希子在一旁捧場的鼓起了掌：「如果是媽媽的話，一定能做到的。」

菅生奈奈忍不住在女兒手感極佳的臉蛋上捏了捏：「也沒有那麼輕鬆我還在猶豫學什麼，因為知識都好昂貴啊。」

無論是教哪一種知識的夜校，價格都不便宜。

菅生奈奈苦中作樂的在一堆宣傳單中找出了價格較低的美容、醫護、會計三種，挑挑揀揀后拄著臉對女兒說道：「如果是希子的話很輕鬆就能做出選擇了吧。」

菅生希子疑惑的歪了歪腦袋，有點不解。

菅生奈奈笑了起來：「因為希子長得很乖巧，雖然沒有遺傳媽媽的美貌但是看起來就很質樸有一張很有信服力感覺不會撒謊的臉，看起來就很適合去當會計。」

菅生希子對會計這個詞語很陌生，不過她因為那句「沒有遺傳媽媽的美貌」鼓起了臉有點難過。

菅生奈奈看著突然轉向一邊不看向她就連笑容也消失了的女兒突然反應過來：「不要生氣嘛希子，沒關係等你再大一點的時候媽媽會教你化妝。」

注意到女兒還是垂著小臉，菅生奈奈大腦轉的飛速：「對了希子我買了小夾子給你，就在行李箱里哦。」

那雙圓圓的眼睛又亮了起來，菅生奈奈鬆了口氣。

得到允許后菅生希子坐在地板上哼著歌打開了行李箱，袋子拉開的瞬間玩偶零食都彈了出來。

「是兔兔玩偶。」菅生希子抱起比她還要高很多雙腿搭在地上的兔子玩偶興奮的臉都紅了：「這麼大，我只在漫畫里見過。」

「是漫畫的女主角的玩具嗎？」菅生奈奈問道。

「不是，是主角的好朋友的玩具，她和她媽媽超厲害隨時隨地都能從家裡找到兔子玩偶。」菅生希子捏著兔子耳朵說道。

「箱子里還有很多禮物，都是給你的哦。」菅生奈奈提醒道，她在回來之前就把箱子的剩餘空間里裝滿了禮物。

「哇，還有點心。」菅生希子看到了幾盒包裝精美的和果子。

「這麼不可以吃，這個啊是要送人的伴手禮。」菅生奈奈把幾盒點心拿了出來。

菅生希子也不生氣，因為行李箱剩下的空間里全是各種各樣的零食。

菅生希子把所有零食都放到了背陰處的抽屜里，像是小倉鼠那樣勤勤懇懇的完全搬運過之後小跑到媽媽面前：」媽媽，今天是什麼節日嗎？」

菅生奈奈沒忍住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親了一口：「下一次媽媽回來還給你帶禮物好不好？」

菅生希子糾結了幾秒鐘，禮物帶來的快樂buff在不斷減少。

菅生奈奈提醒的指了指玄關處：「西園俊太郎送的禮物你還沒有拆吧。」

思考進度被打斷的菅生希子又快樂的進入了小倉鼠狀態。

「嚯，都是些高級貨呢。」菅生奈奈抽出了其中的一沓紙：「希子，媽媽明天帶你去買幾件衣服吧。」

「現在的衣服夠穿的。」菅生希子想起剛才聽到的話立刻說道。

「你長個子了，新鞋子和新衣服都要買了。」菅生奈奈舉起手裡的代金券：「這裡有很多商品代金券和五折券，別擔心會省很多錢的。」

「可是不買就不用花錢了。」菅生希子說道。

「噗，原來希子在金錢方面腦袋這麼清楚啊。」菅生奈奈忍不住笑了起來：「看來以後家用記賬方面的任務就要交給你了，希子。」

菅生希子認真的點了點頭。

第二天一早。

菅生希子是被廚房裡叮叮噹噹的聲音吵醒的，穿著睡衣走到客廳的她看到了帶著圍裙不知道什麼起了多久的媽媽。

還沒有完全睡醒的菅生希子含含糊糊的問道：「媽媽，怎麼起的這麼早啊？」

注意到餐桌上豐盛到過分之後，她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這些不是一頓的量哦。」因為昨晚的事情菅生奈奈提醒道：「這些食物我會按照分量裝好凍起來，你餓的時候就從冷凍層里拿出來就好。」

「保鮮層我都清理過了，下午去西園百貨買些希子喜歡的食物我們把它填滿好不好？」菅生奈奈笑眯眯的說道。

媽媽這次要去更遠更久的地方，菅生希子這樣想著揚起臉露出了笑容：「好呀。」

「我們今天還有什麼要做的嗎？」菅生希子活潑的問道。

「去拜訪班主任古田老師，感謝她對你的照顧。」菅生奈奈說道。

菅生希子的眼睛亮了起來，想起了之前看過的未來。

等到了地方之後，菅生希子發現古田老師住的和自己家並不遠。

古田老師並沒有邀請她們進去，而是和菅生奈奈去公園聊天，菅生希子在注意到她們聊天的話題全是有關她的學習、成績之類的話題后就悄咪咪的跑遠了。

「不要去太遠的地方，希子。」菅生奈奈大聲說道。

古田老師的眼中帶著幾分笑容：「不用擔心，菅生是很聽話很省心的孩子。」

「只是暫時的乖巧，好擔心一覺睡醒那孩子就到了叛逆期處處和媽媽對著干。」菅生奈奈苦笑著說道。

古田老師看向眼前這個盯著女兒背影苦笑的過於年輕的母親，因為這句話對她的印象有點改觀。

「這是無解的，誰都不知道孩子長大之後會變成什麼樣。」古田老師嘆了口氣。

沒有瞎跑的菅生希子悄咪咪的摸到了古田老師家的窗戶下面，打開金屬小門她看到了很多管道和一個指針不停在動的表。

金屬小門上什麼字都沒有，乾乾淨淨的。

菅生希子鬆了口氣的同時整顆心又提了起來，她意識到自己不確定在未來的什麼時間古田老師家會被賊盯上。

這回往學校走，菅生奈奈拉著女兒的手走了另一條路。

兩邊的景色怎麼看都讓菅生希子覺得新鮮，她甚至看到了黑澤同學所在的孤兒院。

透過矮牆和痕迹斑駁的玻璃，菅生希子墊著腳看到了窗邊正動作利索的把一頭金髮綁起來的黑澤陣，臉上帶著幾分悠閑和恬靜。

那熟練的綁頭髮動作讓菅生希子想起了媽媽，她媽媽每天早上做法的時候也會這樣把頭髮綁起來，黑澤同學手裡拿著圓珠筆是要早起學習嗎？

被媽媽拉著手往學校走的菅生希子滿心感慨，黑澤同學好努力啊，向他學習！

黑澤陣活動了一下脖子，隨著手指的動作圓珠筆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音。

略施小計就找到了是誰跟蹤他的黑澤陣走近了瑟瑟發抖的男生：「哼，不想受苦就說實話。」

「你不能打我，我會向院長舉報你的，罰你關禁閉。」男生反駁道。

黑澤陣露出無所謂的表情：「哼，我不會留下任何痕迹的，你沒有證據。」

在男生不敢相信的眼神中黑澤陣露出了愉悅的笑容：「壞孩子懂得總是更多一些，你不知道嗎？」

作者有話要說：希子想象中的黑澤陣：溫柔、恬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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