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兩個選擇
曉晨無語地掃了一眼導演。
睜著眼睛說瞎話。
嘉賓們不清楚彼此的詳細情況，節目組還是清楚的。
無論從社會地位還是收入來看，目前的解星宇都不太擁有這個能力，至於以後……那就只能看解星宇在他的事業方面能不能走的平穩了。
童雙回到了房間里，把海豚從床上搬下來的時候還有點遲疑，畢竟當著鏡頭，把海豚搬到荀修明的房間有點太……過分了。
赤裸裸的拒絕嘛。
不知道會不會被荀修明的粉絲罵。
童雙微微地皺了皺眉頭，想起來點不太愉快的經歷，她當下有點躊躇，以一個相對來說比較滑稽的姿勢抱著那隻藍色的海豚，慢騰騰地挪到了門口，又從門口挪到了床邊，愣是不肯放下手裡的海豚。
看的節目組一腦門的問號。
這是幹什麼呢？
「童雙想送回去？」導演摸著下巴問。
副導演這次沒接話，和曉晨用同樣的眼神看著導演。
「她知道是誰送她的啊？」導演又說了一句，「我還以為她不知道呢。」
曉晨沒忍住，說：「童老師看起來比較……遲鈍，實際上應該看出了荀老師對她的心思。」
導演一直覺得童雙是來搗亂的，這次幾乎是確定了，揚了揚眉，聲音不悅地說：「你的意思是，她明知道荀老師和解星宇都對她有意思，但還是吊著他們？怎麼，打算等節目結束再看？」
「可是我瞧著……童老師也不像是在吊著荀老師和解星宇啊。」副導演小聲地說了一句。
導演冷哼一聲：「沒吊著解星宇，那還能說得過去，你說沒吊著荀老師，早晨的雞蛋又怎麼解釋？」
「導演不清楚嗎？荀老師不能吃雞蛋的，荀老師對蛋白質過敏。」曉晨為童雙鳴不平，「早晨周文濱為所有人都做了早餐，荀老師總不能不吃，童老師這是為了緩解尷尬才這樣做的。」
導演沉默了片刻，悄聲說：「這不是吊著是什麼？童雙明知道荀老師對她有好感，結果偏偏又……容易讓荀老師多想。」
這個問題還真的解釋不清楚了。
曉晨過了片刻才勉強找到了一個解釋：「所以我說，童老師是有點暖女性質在身上的。」
片刻之後，導演對曉晨說：「你提醒童老師一點，無論是真的來參加節目的，還是來博眼球的，都讓她裝裝樣子。」
曉晨奧了一聲。
轉身就在耳麥里對童雙說話。
童雙還在抱著海豚糾結。
「童老師。」曉晨的聲音出現的那一刻，嚇了童雙一跳，下意識地就鬆開了手，又迅速地去撈往地上掉的海豚。
不過她的動作有些遲鈍，到底是沒有快過海豚往下掉的速度。
好在房間的地板上鋪了一層白色絨布地毯，海豚就算是掉在地上，也不會被弄髒。
但是童雙看著自己的雙手，愣住了。
「小雙？」
門口忽然傳來了荀修明的聲音，童雙愣愣地轉過頭來和他對上了視線，一剎那，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任何的改變。
眼前的荀修明還是曾經與她走過了那麼多年歲月的荀修明，她也沒有一睜眼就被丟入了這個熟悉卻又陌生的世界。
而且是在最脆弱的時刻。
童雙做夢都想見到荀修明。
「掉地上了？」荀修明自顧自地走了進來，把地上的海豚撿了起來，整齊地擺放在了床上。
童雙垂下眸子來，從片刻的錯覺里回過神來，她忽然覺得有點累，耳麥里的曉晨從荀修明進門的那一刻就保持了沉默。
「拿走吧。」童雙對荀修明說。
荀修明站好了，稍微歪了歪頭，好像不太明白童雙的話。
「我說，拿走吧。」童雙開始有點生氣，她分不清到底是因為荀修明送她海豚生氣還是因為其他的。
她的人生就像是被折斷重來一樣，在這裡認識的很多人，他們曾經參與了她的曾經，卻沒有參與她的未來。
而童雙的人生卻在某個節點，被強行打斷重來，所有熟悉的不熟悉的人，都發生了變化。
曾經親密無間的人，如今卻不得不像一個陌生人一樣重新認識。
偏偏無論曾經有過多少美好的記憶，如今只剩她一個人記得。
很多次午夜夢回，童雙都懷疑曾經的一切是不是只是一場夢。
哪怕是一場夢，也好過是切膚體驗，愛恨情仇都只留給了她一個人。
「小雙。」荀修明沒動，卻低啞著聲音開口，「你搞錯了，不是我送的。」
童雙心裡憋著的那點氣，噗嗤一聲，像癟掉的氣球一樣，因為荀修明的這句話而消失的無影無蹤，甚至被氣笑了。
「荀修明！你當我是傻子嗎？」童雙沒好氣地說，「那麼貴的禮物，除了你，還有誰會送？」
「反正不是我。」荀修明的嘴也硬，說什麼都不承認。
童雙瞪大了眼睛盯著荀修明：「你敢發誓嗎？」
荀修明靜靜地看著她，像是在等下文。
「就用你未來的女朋友發誓吧。」童雙雙手抱胸，她用下巴微微地抬了一下，表情近乎有些拙劣。
其實從進入節目開始，童雙就一直在儘力地掩蓋自己。
她脾氣不好，性格不好，獨來獨往。儘力對每個人溫柔，實際上心裡藏了無數的邪惡思想，她撮合荀修明和滿伊，內心深處卻希望荀修明誰都不要選擇，能夠把所有的目光都放在她的身上。
童雙認為，荀修明從始至終都應該是她一個人的。
可她卻又清楚，倘若真的如此，她永遠無法回應荀修明的這份感情。
她在這一刻，撕下自己多年的偽裝，她冷漠地看著荀修明，笑得惡劣：「荀老師，如果真的不是你送的，就發誓你未來的女朋友不……唔……」
嘴唇卻被一雙大手堵住了。
荀修明捂住了她的嘴巴，他應該是拍攝完就回來了，甚至沒有卸妝，眼尾還有一些白色的亮晶晶的閃片，他垂著眸子，聲音很輕，格外的溫柔又鄭重：「別用你自己開玩笑。」
童雙愕然，一股無法遏制的憤怒忽然衝上了頭頂。
她為什麼要來參加這個節目？
為什麼要讓自己陷入這種境地！
童雙一把甩開了荀修明的手，僅剩的理智幾乎拽不住她：「荀老師，這種話，我不想聽第二遍。」
她指了指在床上的海豚：「兩個選擇，一，你拿走；二，我自己處理。」
「你打算怎麼處理？」荀修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