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何明知被嚇住了。他沒見過這樣的林卡。那個總是會無奈的原諒他，不停的縱容他，看他哭就會心軟的男生。變得完全不像他。「卡卡，你別這樣，我是喜歡你的，我們在一起都一年多了，我馬上畢業，要修成正果了，你不能……」「我不能怎麼著？」林卡直勾勾的看著何明知的眼睛。何明知冷靜了一下，雙手想要扶住林卡的肩膀，林卡又往後一退，「自重，何明知。」「卡卡，我知道你和郗讓沒有在一起，都是為了氣我，我以後不會……」「何明知，我是在通知你分手，不是在求你分手，請你擺正自己的位置，七天之內把錢還給我，不是還錢，其他一句廢話都不要再和我說。」林卡看他的眼神很是戲謔。何明知透過林卡的表情，強烈感覺自己是個垃圾。林卡從不標榜自己是什麼好人。他只是願意配合何明知演戲。何明知想要什麼樣的戀人，他就演什麼樣的。當演員的前提是何明知還是個人。何明知抹了一把臉，順帶把涌到眼眶的淚，咽回去。林卡還挺怕何明知會哭，尷尬的看了看路人。除了那賣烤地瓜的大爺，幾次拿著新鮮出爐的烤地瓜，想問他倆買不買，其餘人都沒駐足。吵架開視頻的時候，何明知哭一哭，還能勉強叫情趣，再假一點，那叫愛的深沉，但大街上鬧分手的時候還哭成這樣，慫。兩人暫時達成一致結論，回餐廳后都不再談及此事。餐桌上，郗讓看著倪小詩。倪小詩看著郗讓。倪小詩單手托在下巴處問他，「郗學長，你們談多久了？」「十來分鐘吧。」郗讓面無表情。倪小詩：「……」郗讓看著外面，室內外溫差大，窗戶上瀰漫了一片霧氣，林卡和那姓何的站在外面友好交流的樣子，好像挺熟。大雪紛飛的人行道，倆男的……拍偶像劇似得傻。是何明知先回來的。林卡去大爺那順手買了個烤地瓜。大爺嘴邊的胡茬帶著淺淺的一層白霜，穿著一黑黢黢的襖，說話時一笑就滿臉褶子，「小夥子，不給你朋友帶一個？我這可都是剛出爐的，熱乎著呢。」「一個就行。」不過是不想和何明知一起回去。林卡買了烤地瓜提在手裡，下意識的抬眼看向二樓落地窗。男人太肆無忌憚了。就這麼一路看笑話似的瞧他，現在還在看他……還是在看他手裡的烤地瓜？「看你媽。」林卡沖他比了一中指，笑的特甜。大針頭又怎麼樣，又扎不到自己身上。傅澤的視線，停留在林卡中指上掛著的烤地瓜。他沒吃過。林卡進了餐廳，沒回座位，徑直去了前台。前台說，「抱歉，真沒有位置了。」「不是，二樓有，我剛才瞧著了，上面都空著呢。」林卡中指指了指樓上。前檯面帶微笑的解釋，二樓被某位有情調的資本家包場了。林卡一時間不知道該吐槽什麼。那男的，不一定是現場最帥的，但是吃個網紅店還要包場，肯定是最裝逼的。現在在上面瘋狂擺拍呢吧。先一手托腮，憂鬱的看向窗外，拍一百張。再一邊低頭看杯子，好像在想事情，拍一百張。怪不得剛才端著杯子往下看，可能在找擺拍角度。男人的保鏢看起來虎里虎氣，拍照技術應該不怎麼樣。想走貴族風的男網紅，走錯片場了。回去對著何明知那倆人，林卡這頓飯是吃不下去的。那走？豈不是慫到不行。路過樓梯口，林卡發現那下顎線的隨從，就在樓梯口站著。筆直的站著。像巍峨的電線杆，腿邊豎著一把黑色的大傘。林卡懂了，那人在上面自拍。隨從看著，會不好意思吧。「誒兄弟。」林卡朝他招招手。那隨從眼珠子緩慢轉了半圈，定格在林卡身上，他的身體巋然不動。林卡走過去站在台階那兒，抬頭說，「剛才我在外面，你老闆朝我招手來著，說讓我上來。」隨從顯然不信，低頭的時候，給林卡帶來不小的壓迫感，「不會，我們傅總從來不和別人一起吃飯。」呦，還是個總呢？副的。

「你看，你是不是忘了？剛才你們副總還說我香來著，」林卡左手提著烤地瓜，右手放在耳邊朝隨從扇風，「可能你聞不到我的體香，但他還惦記著呢。」「……」「是兄弟，你就上去幫我問一下，成不成？」林卡問。隨從：「……」什麼時候是兄弟了？「你副總剛才真喊我上去呢，你去，去給他說，就說剛才那特別香的帥哥，在樓下等他。」林卡賴在樓梯口不走了。隨從智商不太夠用，真上樓去問了。一分鐘不到，隨從下來了，「我們傅總，讓你上去。」「嘖，懂事兒哈，早晚升正總，」林卡為副總鼓鼓掌，「稍等片刻，你們副總還喊了我朋友，我們一起上去。」隨從：「？」郗讓搞不懂為什麼林卡消失了，一個人面對這倆情侶，那場面……一個人的錯，三個人的沉默。郗讓面前的空氣已經被他吸幹了，快要窒息的時候林卡回來了。表情那叫一個怡然自得。何明知只覺得從沒見過林卡這麼好看的樣子。人絕情的時候是不是都會發光？倪小詩對何明知看著林卡略顯痴獃的樣子很是不滿。「那我有朋友在樓上吃飯，讓我倆上去，先不打擾了，」林卡說話的時候再沒看何明知，「走吧，讓讓。」郗讓愣了，一把拉住他說，「哥，樓上被人包場了，你要真這麼想吃，咱還是在這兒吧。」倪小詩也點點頭，言語間盡顯高傲，「沒關係，你們留下吧，樓上確實是被人包場了的，我這窗邊位置都不好定。」樓上又怎麼可能會讓你倆去。林卡無奈一笑，推脫不得的樣子，「朋友包的場，他一個人又用不了那麼多桌子，走了。」郗讓跟著站起身，壯士扼腕般悄悄嘆息一聲。，希望一會兒被樓上的顧客趕下來的時候，別被這倆情侶看到。那隨從目不斜視的送他倆上樓，隨後又像一堵牆一樣堵在樓梯口。二樓確實寬敞，環形落地窗，窗邊黑色正裝的男人，在吃甜點，動作優雅，膚色……膚色雪白。林卡不知道風景是窗邊，還是吃甜點的男人。郗讓已經驚呆了，「就這麼上來了？」沒人打他們。郗讓小聲問林卡，「哥，你啥時候認識的人家啊？」社交達人已經可以隔空交友了？林卡挑了一視線也不錯的窗邊位置坐下，「不認識。」郗讓：「……」郗讓拿了桌上的菜單點菜，。林卡覺得好歹男人是幫了忙，起身走到男人桌前，「那個，副總，謝了。」男人抬起頭看著林卡，舉手投足間盡顯優雅。他一個字沒說，但林卡讀懂了。男人的表情應該是在說，「你有事兒？」氣質不太網紅。林卡搖搖頭，只是打量男人寬闊的肩，「我沒事兒，就是謝謝你。」「謝我，」男人看了看林卡手裡的地瓜，「這個可以給我嗎？我給你錢。」林卡把地瓜提起來，不可思議，「這個？」「嗯。」男人點頭。路邊攤販的東西，他向來是不吃的，也不會讓隨從買給他吃。會丟了體面和身份。可這男孩提在手裡，饞的他眼睛，都快要紅了。林卡樂了，這人挺逗，隨手把地瓜放桌上。林卡微微俯身，直勾勾的看著男人的眼睛，「副總，慢慢吃，不夠再招呼我。」回到座位，林卡小聲對郗讓說，「他戴美瞳了！」郗讓睜大眼睛，「所以？」「所以才好看，」林卡喝了一口桌上的檸檬水，「艹，這片檸檬！至少泡走了三十桌吃飯的。」郗讓笑的不行，「你至於這麼記仇嗎，那人家長得……不戴美瞳也差不到哪裡去。」林卡拿出手機，調出自拍，對著鏡頭左看右看，又拉長脖子看自己的下顎線，最後認命的嘆氣。「這就認輸了？」郗讓把菜單推到林卡面前，「招牌我都點好了，你看看有沒有其他想吃的。」林卡低頭看了一會兒，「刀拍前男友……服務員呢？一個菜拍幾刀啊？」郗讓隔著幾個空桌上擺放的蘆葦草，透過縫隙，看見那貴族在用刀叉吃烤地瓜。真是個體麵人兒。郗讓悄悄把頭挪回林卡對面，小聲說，「服務員不讓上來，我們選好了，我送下去就行。」林卡用筆指著「刀拍前男友」，「這個菜給我備註，至少拍三十刀。「郗讓眼神飄忽，摸著下巴看林卡，「卡哥，你那網戀對象，和何明知長得像嗎……」「知道太多的人，下場通常都不怎麼樣。」林卡朝他wink。郗讓：「得嘞！」聰明人，趕緊下去送菜單。他們點的菜都是由副總的隨從，一臉不耐煩的給他們送過來的。郗讓特不好意思，卑躬屈膝的跑到樓梯口去接。又覺得菜里被下了毒。

還不敢說。林卡盯著那盤拍黃瓜掏出手機，「都剁成醬了？這家店不錯，我給這刀拍前男友拍個特寫。」「哥！」郗讓出聲阻止，「你別就拍一個拍黃瓜啊，顯得咱多沒檔次！不能比樓下那倆吃的差！」菜上齊之後，郗讓還是不讓林卡吃。林卡納悶，「又怎麼了？」「給我拍幾張，」郗讓把還連著充電寶的手機遞給林卡，「把桌子上的菜和我一起拍進去，還有我後面的落地窗。」「……」林卡「咔咔」幾下，拍完遞給他。郗讓看完不滿意，「哥，好哥哥，你站起來，從我這邊拍，我要後面落地窗的風景，和人行道平行的那種。」「……」「卡哥，不要把我放鏡頭邊上，臉會被拉寬的，把我放九宮格的中下位置。」「……」你他媽才是那個男網紅吧！林卡認命起身，從對面給郗讓拍照。拍了幾張，發現後面的男人入鏡了。林卡不自在的拒絕了和對方的對視，對郗讓說，「你這不行，你沒那男的帥，要不然你讓他起來，你坐他那兒拍，他那角度最好。」男人聞言，放下叉子又看著林卡。林卡心虛的看向窗外。這人是不是混血，怎麼瞳色這麼淺？五官深邃，好在發色純黑，不太像外國人。眼尾又總是帶著一絲傲慢無禮的樣子。太好看了。好看的有點不像人。搞得林卡總想偷看他。傅澤坐在那兒，毫不避諱的盯著林卡緊抿著的薄唇，還有林卡衛衣領子遮遮掩掩下白皙的脖子。烤地瓜，不如這男孩香。傅澤還從沒嘗過那種滋味兒，今天卻心動了。郗讓則是傻眼了，「卧槽，哥，你也小點聲啊……我們何德何能讓人家起來讓位子！」這可是包場大佬。樓道里的隨從累了。不知道為什麼，傅總今天這頓飯吃了那麼久。早就吃完了，為什麼不走？樓上那兩個小子還這麼鬧騰，竟然也沒趕人。是打算把那倆小子吃了再走嗎？隨從打開手機看了一眼，屏保上寫著「遵紀守法」四個大字。這是傅澤親手寫的。讓他時刻謹記。現在看來，好像是傅總本人記得更不清楚一些。郗讓得到滿意的照片之後，天都黑了。酒足飯飽。走之前，郗讓說，「卡哥，你別動，我給你拍一個。」「你竟然還是個有良心的。」林卡坐在那兒，伸手比了個半死不活的耶。嘴角向下的樣子，酷的雅痞。林卡比耶的手指中間，正好卡住後面男人的頭，手動給他造了一個雞心領。郗讓覺得搞笑，又覺得心酸。媽的。世界上好看的人怎麼那麼多，偏偏沒有我一個。林卡和郗讓走了。男人緩緩站起身，來到林卡坐過的位置。林卡的圍巾忘在座位上。男人摘掉右手剛戴好的白色手套，把圍巾拿起來，放在鼻子下輕輕嗅了嗅。隨從看著這一幕，沒出聲。好變態。傅澤的瞳色比剛才又深了些。林卡能看到的話，肯定說他講究，吃頓飯換兩副美瞳。這會兒子，又換紅色了。傅澤拿起林卡的圍巾下樓。隨從迎上來，「傅總，這是被人用過的，我去給你買新的？聽說現在都能搜同款，絕對一模一樣。」平時不機靈的隨從，這會兒倒是有眼力見了，傅總滿意道，「管好你自己。」作者有話要說：傅總：管好你自己隨從：您這樣不體面啊！傅總：見了鬼的體面。郗讓：你圍巾呢？林卡：被體面人偷了【林卡掉落稀有道具，傅總保暖值：+105】感謝在2021-11-1517:50:27~2021-11-1617:55:2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菠蘿呀1個；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A10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