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面對女警的問題,時星微有點無措。回答「是」,四捨五入等於他報假警;可如果「不是」,眼前的場面又怎麼解釋?儘管他也很懵,但直覺告訴他,這些人之所以突然倒下,和他幾十秒前的意識震蕩絕對脫不了干係。時星微又朝地上看了眼,發現除了光頭男一行人以及許樂外,還有幾個湊得較近的食客也躺在地上,人均手裡一部手機,此前多半是在拍視頻。他開始遲鈍地害怕起來,渾身抑制不住地顫抖,並非因為自身的異常,而是他並不敢確定——地上的人究竟只是短暫昏迷,還是……「別怕,」陸恣發現他神色的變化,很容易猜到他在想什麼,雖然也擔心許樂的情況,卻還是安慰道,「應該很快就醒了。」時星微根本聽不進陸恣說了什麼,大腦忽然傳來尖銳的刺痛,他下意識捂住額頭,忍不住悶哼了一聲。「唔……」等會兒?我聲音沒這麼粗吧?時星微茫然放下一隻手,就見許樂幽幽轉醒,這會兒已經搖搖晃晃地坐了起來。「我怎麼了?」許樂暈乎乎地問。「打擾一下,請問你們是在表演行為藝術嗎?」女警見沒人理她,只好再次重複。「啥叫行為藝術?」許樂一頭霧水,「我怎麼躺地上了,我暈了嗎?」陸恣:「你暈了。」回答了許樂,陸恣又看向女警:「不是行為藝術,但我也不清楚什麼情況。」這番話猶如開啟了機關,圍觀的食客們紛紛回過勁來,也開始努力還原真相——「哪是表演啊,剛才打可凶了,都見血了!」「光頭那群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七八個人圍著他們欺負呢。」「對對對,幾個小年輕好好地吃著燒烤聊著天,突然就被這群混混給打了,那黃毛一瓶子敲在……就這小胖子頭上,小胖子當時就暈了!」「我操——」黃毛這時也醒了,一耳朵聽見有人在造謠他,下意識罵道,「他哪是被我敲暈的?後來那死胖子TM還舉著凳子來砸我呢!怎麼不說他把我砸暈了?」「你少栽贓!」許樂回罵,「明明是你廢物,被我哥的信息素壓製得爬不起來,關我屁事!」兩人對噴的同時,其餘人也陸陸續續醒了過來,連光頭男也艱難地睜開了眼。或許是被小熊貓主動攻擊的緣故,光頭男受到的衝擊最重,至今意識還很渙散。他想說話彰顯自己的存在,嘴角卻淌下一絲晶亮的唾液。「……」女警目光閃爍地別開眼,肅容質問,「你們到底是怎麼暈的?」眾人你看我,我望你。分明是敵對陣營,此刻他們卻似站在了同一戰線,不約而同地搖了搖頭。「就好像突然被封印了一樣,沒有任何徵兆地我就暈了,醒來就看到你了……」許樂終於意識到警察就在面前,立刻老老實實地交代。「放屁!警官,我舉報!」黃毛突然吼了聲,指著陸恣和時星微,「我懷疑他倆給我們下蒙汗藥了!你快搜身,證據應該還在他們身上!」「哈哈!」許樂不加掩飾地嘲笑,「你是說我哥他們提前知道了你們要找茬,提前給你們下了蒙汗藥,還把我一塊兒葯暈了?」「反正肯定是你們有問題,誰知道你是不是裝暈?」黃毛不屑地冷笑,「說不定你們還有同夥,聽見了我們商量計劃,聯手給我們下藥——老大!你好了?」光頭男不知什麼時候坐了起來,虛弱地抬起一隻胳膊,指向了燒烤店老闆。正滿心焦痛又忍不住吃瓜的店老闆:「……」「啊對!」黃毛靈光一現,「你們就是和店老闆串通了!」「村、村哄西(蠢東西)……」光頭男說話含混不清,像個癆病患者似的喘了好幾下,才有氣無力地表達出自己的意見,「四物粽多(食物中毒)……」老闆:???「和老闆沒有關係。」時星微在眾人相繼醒來后就慢慢平復下來,只是因為頭疼而不想多說,此時見無辜的老闆也被牽連進來,他不得不開口,「燒烤端上來我一口沒吃,他們就打上來了。」黃毛理所當然道:「你沒吃當然就不會暈啊!」「誰告訴你我沒暈?」時星微瞥他一眼,又看向女警,「我當時眼睛發黑,意識也有些迷糊,撐過去就好了。」「一樣。」陸恣懶懶地附和,他尋思著既然那幾個食客也被無差別攻擊,或許其他圍觀者也多少有些影響,便帶著幾分篤定地問,「你們誰有類似的感覺嗎?」「有啊,我還以為我昨天沒睡好呢!」「我以為我餓暈了,老闆上菜也太慢了……」女警聽食客都這麼說,對陸恣和時星微也沒什麼疑問了,何況她本來也沒怎麼懷疑兩人。雖然還沒看到監控,但是非曲直她多少有了些判斷——這兩人和那個小胖子,應該只是純粹的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