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這辦法倒確實是個好辦法，但真要實際操作起來，卻沒有那麼容易了。段子堯仔細籌謀了一番，決定先找個商船混進去，借著船隊成員的身份去把這個通緝犯交給帝國警察。他們在宇宙中行進了好幾天，好不容易找到了附近關鍵的一條航線，卻發現這條航線上蹲點的星盜們實在是太多了。「老大，剛我們看上的那條船已經被截胡了。」坐在星圖前的星盜轉過身來：「根據星圖情況來看，他們應該已經在登船了。」明明窗外已經可以看到那艘商船的輪廓，但卻被告知目標已經落入了別人的手裡。段子堯還沒開口，旁邊暴脾氣的小紅毛就先忍不住了。「艹，咱們這幾天運氣也太背了吧，怎麼老是被別的星盜團截胡！」「首領，現在該怎麼辦？」段子堯：「……換吧，搜尋一下周圍還有沒有其他的商船。」「是。」星盜領了命令，很快行動起來。敖萬還趴在控制室的玻璃邊上，看著不遠處逐漸接近的商船，嘴裡不服氣的小聲嘀咕。「這船一看就是個肥羊，怎麼我們就沒先趕上呢？他們運氣也太好了，真想搶過來啊。」「首領，往七點鐘方向50星里的地方探測到一艘商船，我們要掉頭嗎？」「有其他星艦向這艘商船前進嗎？」「這個……探測不到。」這些貨運商船上面都沒有反探測的儀器，所以能很快被他們定位。但他們的那些競爭對手，星艦上卻都有反探測的儀器和塗層，不到很接近的距離，根本發現不了。他們已經在附近找了好幾天了，誰能保證這一次就能成功呢？「……」段子堯沉默了。這附近的星盜未免也太多了吧！這到底是個什麼世道。這幾天他們見到的每一個商船幾乎都有靠近過，但不是正在被搶，就是在被搶的路上。這概率幾乎等同於，你每天只要一出門，就有遇上搶劫犯的危險。這……如果是他，他寧願選擇不出門。每天N次懷念我大種花。段子堯幽幽地在心裡嘆了一口氣，但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衝突，他還是開口道：「掉頭。」離前面那個商船的距離已經不遠了，這麼近的距離，幾乎都已經引起了對方星盜團的戒備。段子堯甚至已經看到那邊的星艦稍微調整了一下角度，以一種略帶防備的姿態對著這邊。雖然這個星域已經十分混亂了，但星盜團行動的時候互不搶奪干涉幾乎是大家公認的規則。所以看到他們有掉頭的意向，那邊的星盜團明顯也放下了許多戒備，重新把注意力放到了眼前的商船上。段子堯透過透明的星艦材料，看向那艘船。有點可惜，如果不是被這個星盜團截胡，這個商船本不該遇到危險的。星艦在宇宙中緩緩掉頭，他們的視野也隨著角度的變化而發生了變化。就在那電光火石間的一刻，段子堯的瞳孔里突然劃過一個畫面。他愣了一下，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嘴裡就已經吐出來兩個字：「停下！」「？」整個控制室里的人都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聲給嚇了一跳。坐在操作台前的行駛員拉住了手裡的操作桿，龐大的機甲頓時在宇宙中停住。段子堯往旁邊挪了兩步，剛剛從他眼前劃過的景象更加清晰地印在了他的眼底。在那艘商船的控制室里，一個穿著黑色長袍的金髮男子手裡拿著一柄短刀。他掐著一個人的脖子，乾脆利落地伸手劃過去。鮮紅的動脈血從傷口噴了出來，刺眼的紅色染遍了他的胸口。劇烈的心跳聲從鼓膜上傳來，段子堯感覺那個瞬間，他的脖子似乎都被掐住了，帶著一種不由分說的窒息感。他甚至有些恨自己的眼神為什麼要這麼好！為什麼要讓他看到這一幕。雖然早就知道星際的世界正處亂世，並不平靜，但這跟親眼見到一個無辜的人在眼前死去，完全是不一樣的衝擊力。段子堯一點點捏緊了拳頭。在他的身邊，其他的人顯然也見到了這一幕。「靠，這也太心狠手辣了，搶了東西不就好了，那麼漂亮的小姑娘……」「應該是在威脅船主要贖金。」「切，胃口真大。反正他們要了贖金估計也不會把貨還回去，這一船的人怕是都沒命了。」「魚姿。」段子堯的聲音聽起來格外的冰冷。「？」站在窗邊的人回過頭來。「評估一下，我們能打過那個星盜團嗎？」「……」意外從魚姿的眼底一閃而過，她轉過頭，細長的手指在星圖上划拉了幾下：「他們的武器裝備比我們好。」段子堯的語氣又重了一點：「……能打過嗎？」魚姿的眉心微皺，她快速翻看著星圖，不停在心裡對比著兩邊的實力差距。但奈何這種活原本她幹得也少，一時半會兒還真不能給出一個準確的答案。

她還沒開口，旁邊的敖萬就已經等不及了。「老大，你是想干那邊的星盜團嗎？」小紅毛一臉的興奮。見段子堯點頭，他更激動了。被三番兩次半路截胡，整個星艦的人心裡幾乎都憋著一股火氣，要不是那個公認的規則擺在那裡，他們早就衝上去跟別人干架了。「首領咱們打吧！肯定能打過。反正我是沒聽說過哪個星盜團還有S級的機甲，只要短兵相接，咱們就是最強的！」段子堯面無表情地看向魚姿。魚姿：「從這方面來說……確實。」段子堯：「……」突然感覺這三百萬，花得還挺值。.「怎麼樣？陳老闆，聽說這一批船員里有你的親侄子。從現在開始，我每十分鐘就殺一個人，你現在還有機會……只要你把錢打到我的賬戶里，我保證你侄子能平安回去，怎麼樣？」狹小的空間里響著男人放肆的笑聲。他那身黑衣染上了大片的血液，就連他的臉上都帶著飛濺的血滴。他站在那裡，看起來像一個獰笑的魔鬼。操作台投下的陰影里，一個人奄奄一息的躺在那裡。無數的血液從他的身體里湧出來，就連空氣里都充滿了血腥味。那些窮凶極惡的匪徒拿著槍和短刀從船員的面前走過。一個帶著船員帽的青年蹲在牆角，恨不得把自己整個人都縮進牆縫裡。他整個人都在不停地發抖：「船長，怎麼辦？我們的求救信號到現在還沒人回應。」蹲在他旁邊的人穿著一身制服，面色看起來還有些鎮定：「繼續發，把所有的頻道都發一遍。」就這麼短短几分鐘時間，控制室正中央那個魔鬼又再次從發抖的人群中揪出了一個人，架在了通訊的屏幕前。蹲在牆角的青年抖得更厲害了：「我們都會死在這裡嗎？」「……不會。」船長低頭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終端。距離下一個十分鐘只剩不到兩分鐘時間，這兩分鐘一過，被挾持住的那個船員就得死。「記住，不停的發求救信號，不要被他們發現。」船長的眼睛牢牢地盯著前方，語氣卻十分平淡。蹲在牆角的那個青年戰戰兢兢地點了點頭。下一秒，他就看到身邊的人站了起來：「！！！船……」一隻手擋在他面前，無聲地往下壓了壓。前方，船長的聲音低沉地響起：「這位先生，您可以再多給我們一些時間，我可以先開放貨倉，讓你們……」「不行！不能開放貨倉！」船長的聲音還沒落，通訊對面就傳來了一聲驚叫。「？」拎著一個人的星盜意外地挑了挑眉，他閑散地往面前的通訊屏幕上看了一眼，嘴角挑起一個笑意：「行，那就先開放貨倉，你……帶路。」「不，不行。」通訊對面大老闆的激烈反應越發昭示著貨倉里物品的重要性，船長胸口一下下起伏著，他垂在身側的手也越捏越緊。「先生，這邊請。」控制室里擠擠挨挨的船員們都抬起頭來，近乎凝固的氣氛里，所有人的眼神都透著對生存的渴望。被血液染紅的魔鬼踏著步子從他們面前走過。要走了，他們要走了！就在這個時候，一陣刺耳的鈴聲在空氣中響起，給所有心都繃緊的人嚇了一跳。星盜的腳步停下了，他抬起手腕，指尖往空中一劃：「怎麼了？」一個急促的聲音穿破空氣，在整個控制室回蕩著：「老大，不好了！有別的星盜團在進攻我們！」「什麼？」下一秒，劇烈的震動從腳下的地板傳來。不對，不是腳下的地板，是整個商船都在震動。星盜的臉上終於出現了震驚的神色，他扶住了旁邊的桌子，勉強穩住身形。就聽見通訊里的聲音再度響起：「老大！他們太瘋了，我們實在攔不住，已經有機甲登艦了！」機甲登艦？！這可是貨運商船，機甲要怎麼登艦？這個奇怪的名詞剛在腦海里劃過，還沒等人想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震動就又一次傳來。只是這一次，震動的源頭明顯近在咫尺。隨著轟得一聲巨響，被集合到控制室里的所有人都震驚地抬起頭，瞪大了眼睛。在他們目光所及之處，一個足足有幾層樓高的機甲衝破了牆壁，居高臨下地看了過來。它的機械臂舉著巨大的激光炮，勇武地彷彿天神降臨。下一秒，一個威嚴的聲音從「天神」的內部傳出來，帶著振聾發聵的音量。「所有人！放下武器！抱頭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