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江承旭腦中靈光一閃，脫口道：「難道半年前，季氏資金流差點斷裂的消息是真的？」半年前，珠寶界忽然傳出一個消息，說是季氏花十二個億從緬甸公盤拍下來的「標王」翡翠原石切垮了。消息一出，立刻在業內引起轟動。那段時間，所有人的眼睛都盯著季氏。而季氏用各種方式回籠資金的做法，似乎也從側面驗證了這一消息的真實性。做珠寶生意的，資金都壓在貨上。一旦貨出現問題，資金無法周轉，就容易形成一系列的惡性循環。商場如戰場。季氏雖然是國內珠寶行業的龍頭，但想要取代季氏的珠寶公司並不在少數。所以，在基本確定季氏出現財政危機之後，各珠寶公司就開始聯合起來落井下石，意圖搶佔市場、瓜分季氏這個大蛋糕。可就在所有人以為季氏無力回天之際，季氏卻忽然拿出了一塊重達七十多公斤，少有紋裂的冰種帝王綠翡翠明料。局勢頃刻間逆轉，季氏起死回生！這場風波鬧得很大，季氏資金回籠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收拾了當初落井下石的幾家珠寶公司。季氏一戰成名，更加如日中天。事情過去之後，很多人復盤季氏這場危機，得出的最後結論是：這一切都是季氏精心設計的。江承旭本來也是這麼認為的。雖然在他看來，這樣的做法和季氏之前的經營策略相悖。可結果證明，季氏贏得相當漂亮。可現在謝瑤卻說，她在三個多月前，賣了一塊石頭給季氏。所以，季氏經歷的危機是真的！根本就沒有所謂的精心設計！那塊逆轉局勢，讓季氏起死回生的翡翠明料，是謝瑤賣給季氏的！因為謝瑤挽救了季氏，所以，當謝瑤被網友污衊玉鐲造假時，早已退居幕後的季培清老爺子親自為謝瑤背書，所以夏嵐成為了季氏珠寶的代言人。「可當時的季氏已經沒有流動資金了。」而那塊能夠讓季氏起死回生的翡翠明料價格不菲。「所以，我沒有要錢。」謝瑤淡淡一笑，道：「三個多月前，節目組找來的時候，衛園並不是現在這個樣子的。」衛家破產後，這個園子就再也無力維護修繕了。這麼多年過去，早已荒破不堪。謝瑤穿書而來，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修繕園子。這樣一座中式建築，想要讓它重現昔日光輝，所需要的資金是龐大的。衛雲瑤沒有錢，但謝瑤有。之所以選擇幫助季家，就是因為季培清和衛雲瑤的父親相交頗深。並且當年衛家破產，季家也曾給予過許多支持和幫助。同時，謝瑤也想通過這件事情來驗證原文劇情能不能被更改。因為在原文劇情中，季家資金鏈斷裂，市場被瓜分，股份被蠶食收購。一夕之間，珠寶行業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季家根基受損，直到整本書結束，都沒能恢復元氣。而驗證的結果，令謝瑤十分滿意。季家不但轉危為安，而且更進一步。而有了季氏的人脈資源幫助，衛園也成功在三個月內煥發新生。今晚的交流讓江承旭和夏嵐受到了極大的衝擊。當初節目組邀請夏嵐的時候，他們是迫於天價違約金才不得不妥協。在節目開始之前，他們還做了無數的準備和心理建設。沈瓊更是早早聯繫好了營銷號和水軍，準備隨時應對突髮狀況和蘇曼青的發難。可誰曾想，節目開始后，和他們想象中的完全是兩個極端。網傳衛雲瑤古板守舊、相貌平庸。結果，她開明豁達、容色傾城、出手不凡。網傳衛家落魄衰敗。結果，衛園古色古香、精緻氣派。一開始，他們以為是蘇曼青急於算計，沒有搞清楚狀況。可如今看來，不是蘇曼青沒搞清楚狀況，而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謝瑤對蘇曼青的算計一清二楚，可蘇曼青卻對謝瑤的底細一無所知。回到紫藤院，江承旭去洗澡，夏嵐則接到了沈瓊的電話，通知她明天到季氏總部簽訂正式合約。「你明天早點到，這合約沒有正式簽下來之前，我這心就一直提著。」沈瓊特意叮囑了一遍。也怪不得沈瓊這麼患得患失，實在是季氏門檻太高。她到現在都沒想明白夏嵐到底是哪裡入了季氏的眼。天知道，今天接到季氏打來的電話時，她的第一反應就是遇到詐騙的了。等核實完身份，並且再三確認無誤后，沈瓊差點兒就被這天上掉下來的大餡兒餅給砸暈了。

季氏珠寶代言啊！這可是業內頂尖女星都要搶破頭的資源啊，就這麼砸她頭上了。消息傳出后，沈瓊的電話都被打爆了。同行各種恭維打探，公司的藝人對她各種殷勤討好，一口一個瓊姐，喊得別提多親熱了。可越是這樣，沈瓊越是謹慎。「我今天也是糊塗了，應該正式簽約之後再讓你回應的。這萬一季氏要是臨時變卦了，對你的影響可就太大了。哎呀，你說我當時怎麼就昏了頭了呢！」沈瓊越說越覺得後悔。「瓊姐，你放心吧，季氏絕對不會變卦的！」「你怎麼這麼肯定？」沈瓊對於自己一手帶出來的人還是很了解的，聞言立刻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沒告訴我？」「瓊姐，這件事情有點複雜。」事關季氏和謝瑤，既然當初雙方隱瞞了這件事，夏嵐自然不好多透露，「我只能告訴你，季氏選我做代言人和我婆婆有關。而且，你放心，季氏絕對不會變卦的。」「你婆婆？」沈瓊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不過既然夏嵐都這麼說了，沈瓊也沒有多問。知道季氏不會變卦，她的一顆心這才落了地。沈瓊感慨道：「當初我還擔心這檔節目會毀了你，可沒想到，情況竟然和我們預想的完全相反。」「你這幾天的熱度持續走高，有很多劇本和代言遞過來。本來我還打算趁這個機會給你找個不錯的代言鞏固一下人氣，誰曾想直接來了個王炸。」「對了，你說季氏的代言和你婆婆有關，那是不是說明你婆婆並不反對你的事業？」「我不知道。」夏嵐想了想，道：「我婆婆沒有問過我這方面的事情，我們這幾天聊的都是關於阿旭的事情。」「這樣啊，那也行吧。反正，只要她沒有明確提出反對你的工作就好。夏嵐，我覺得你婆婆很不簡單，你多和她學習學習，對你將來有好處。」「瓊姐，你放心吧，我明白的！」原本夏嵐一直覺得謝瑤氣質獨特，波瀾不驚。經過今天晚上的事情之後，她越發覺得她婆婆不簡單了。「今天葉靈可算是丟了大臉了，她那個脾氣，又一向針對你，我擔心她會有什麼小動作，你自己注意一點。」「放心吧瓊姐，我也不是吃素的。」剛掛斷電話，夏嵐就被江承旭攬入懷中。「等一下，我還沒洗澡呢！」「等會兒再洗！」這邊小夫妻倆情意綿綿，而另一邊，卻是狂風暴雨。「媽，我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麼丟臉過！你可要為我做主啊！」葉靈在葉夫人懷中哭的梨花帶雨。之前她放出風聲，即將成為季氏珠寶代言人時有多風光，如今就有多狼狽。如果是別人得到了代言，葉靈或許不會這麼生氣，可偏偏是一向和她最不對付的夏嵐。這不是把她的臉往地上踩嗎？作為葉家小公主，葉靈哪裡受得了這樣的羞辱？加上她知道消息的時候正在直播，現如今網上到處都是嘲諷她的稿子。同一個圈子裡的塑料姐妹更是打電話給她，明著是安慰她，可那股子幸災樂禍、冷嘲熱諷的味道不要太明顯。娛樂圈裡倒是也有很多巴結著她獻殷勤的藝人打電話發消息安慰她，可這些非但安慰不了葉靈，反而讓葉靈覺得更加狼狽和難堪。「這季氏是怎麼回事？什麼阿貓阿狗都能做代言人？格調真是越來越低了。」葉夫人的臉色也很難看，一邊安慰葉靈，一邊痛罵季氏。「我葉家的女兒他們看不上，卻看上了那麼個玩意兒，真是不知所謂！」葉靈哭紅了眼睛，「之前在綜藝里夏嵐就壓了我一頭，如今更是踩著我往上爬。我不管，這口氣我咽不下去。媽，你一定要幫我！」「現在想起你媽我來了？你早幹嘛去了！」葉夫人恨鐵不成鋼的點了點葉靈的額頭，怒道：「你那個婆婆也是個小家子氣的。既想打衛雲瑤的臉，又捨不得東西。幾十萬的鑽石項鏈虧她拿的出手！」「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好了好了，你先別哭了，讓我好好想想。」葉夫人既心疼又煩躁。葉靈聞言頓時不再哭了。葉夫人凝神想了片刻，忽然鬆開了眉頭，道：「我記得你之前訂做禮服，說是下個月有個慈善晚會？」「那又怎麼樣？」「你啊你，真是一點都沒遺傳到我和你爸的聰明智慧！」葉夫人耐著性子解釋，「明星藝人的禮服都是品牌方贊助的吧？你打聽清楚夏嵐要借哪個品牌方的衣服，其他的還需要我教你嗎？」「我明白了！」葉靈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來，可又有點不甘心，噘著嘴道：「就這也太便宜她了吧？」「你懂什麼？」葉夫人白了她一眼，哼道：「你那個婆婆可精著呢，你以為她之前丟了那麼大的人，會什麼都不做？等著吧，很快就會有好戲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