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你究竟在打什麼主意?
趙吟時臉色鐵青的離開了。
溫聽瀾繼續等著,終於在第二個二十幾分鐘后見到了沈識檐的身影。
少年身形單薄修長,穿著一點也不合時宜,長袖長褲看著都熱,但是他卻沒有一絲反應,似乎剛剛合適。
想到對方身子骨弱溫聽瀾就釋懷了。
沈識檐走到溫聽瀾面前,他盯著少女精緻的臉看,似乎想要從裡面找出生氣的痕迹。
只是很可惜。
沒有。
少女眼尾微微上揚,眼中帶著溫和的笑容,開口不是責備而是關懷:「沈識檐,你的病還沒好,像江阿姨這種無理的要求你完全可以拒絕。」
沈識檐表現得就像是一個逆來順受的弱者。
但是熟知全部劇情走向的溫聽瀾知道他在暗自蓄力,為的就是在羽翼豐滿的時候給傷害過他的人致命一擊。
溫聽瀾對這種方式並不是很贊同。
先忍受委屈再報復,那已經完全沒有什麼意義了。
可對象若是換成沈識檐她就能夠理解了,自小生活在母親的暴力打壓下,性子早已經扭曲不堪,甚至可以說是敏感脆弱。
他沒有後盾。
江穗可以說也是沈識檐一生的夢魘,幾乎是出於本能的開始懼怕這個女人,試問一個在你記事起就開始對你打罵的女人,你能不怕嗎?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沒有一定把握之前,沈識檐不會輕易的動手。
要做就必定斬草除根。
可是現在還不行。
原著中,沈識檐首先殺的第一個人就是江穗,溫聽瀾對那個畫面的記憶十分深刻。
——
那是一個深夜,郊外的房子孤零零的屹立在光禿禿的土地上,四周荒無人煙,一盞昏暗的燈算是這裡唯一的光源。
房子里破舊不堪,斑駁的牆皮顯得有幾分詭譎之色。
再往裡走,一個女人的四肢都被繩子固定在木桌子上,她衣裙帶血,原本漂亮的臉蛋已經被恐懼變得十分扭曲,她不停的掙扎著,瞳孔驟然緊縮。
「沈、沈識檐,我、我警告你!你快點把、把我放了!不、不然……」
「不然怎樣?」
女人因為害怕的緣故說的話也是結結巴巴。
青年冷漠的居高臨下俯視著她,清雋俊美的五官透著病態的白,纖長濃密的睫毛微垂,遮掩住那雙幽黑深邃的瞳仁,修長的手裡拿著一把鋒利的手術刀。
在光的照射下折射出森冷的寒光。
此刻的青年像極了從地獄走出來索命的惡鬼。
江穗怕到了極致。
她怎麼都想不明白那個處處聽從她話的兒子怎麼會變成這樣?
沈識檐想殺了她。
女人全身不受控制的開始顫抖,冰冷的手術刀劃過她的皮膚,冷得讓人渾身起滿了雞皮疙瘩。
「沈、沈識檐……」
手術刀停在了江穗的嘴唇上。
「你難道不覺得你很聒噪嗎?」
青年的嗓音低沉且沙啞,話落的下一秒他就用另外一隻手掐住女人的臉頰,目光冰冷,迫使她張開嘴發出嗚咽的聲音。
接著便將手術刀伸進去,眨眼的瞬間就已割掉了她的舌頭。
鮮血充斥著口腔,劇痛傳來,江穗不受控制的流下了恐懼的淚水,臉上的妝容早已花哨,看起來滑稽又可笑。
「疼嗎?」
江穗想點頭,但是卻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出這個動作來。
沈識檐控制著她的行動。
此刻的江穗像極了一個提線木偶,就像從前她將沈識檐當成可利用的木偶似的,現在報應來了。
「你在我身上施展的暴行和這相比,不值一提。」
青年一點一點的折磨著女人,看著她臉上的恐懼一點點消散后心中充滿了几絲愉悅感,他唇角帶著涼薄的笑,笑意不達眼底。
他的指骨漂亮,握著那把沾血的刀更像是精緻的工藝品。
戴著手套的那隻手背濺起幾滴紅色的血液。
江穗身體上的疼痛遠沒有精神上來得更激烈,她嚇得直接失禁,現在已經不求生了,她只求沈識檐能給她一個痛快,而不是像現在慢慢折磨。
沈識檐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直接開口打破了這個幻想。
「只要我不讓你死,你就不會死。」
「江穗,我一直是個眥睚必報的人。」
……
三天後,警方發現了一具體無完膚的女性屍體,屋內充斥著惡臭,兇手不知所蹤。
——
溫聽瀾收回思緒,垂眼斂去眸中的一抹異色,等再抬眼時,又是一副溫和的表情,沈識檐完全沒有要搭理她的意思,僅僅對上一眼後轉身就走。
溫聽瀾邁步跟了上去。
樓下沒有任何車停著等候,外面的太陽已經西落,但是仍舊悶熱不堪。
溫聽瀾問:「你走路過來的?」
沈識檐腳步微頓,也不轉身看她,只輕嘲的勾了勾唇角,反問:「不然呢?」
細看少年額間確實布滿了密密麻麻的細汗,臉色蒼白,濃密纖長的羽睫微垂,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冰冷而又陰鬱。
溫聽瀾暗自懊惱了一下。
她怎麼就沒想到江穗會這麼狠心的讓沈識檐在烈日炎炎下走路過來?
坐車十五分鐘,走路相當於在這個基礎上乘以二。
不用揣測也知道日後江穗會拿這件事大做文章,對外聲稱繼女溫聽瀾刻薄,明知道沈識檐身體不好,卻讓他不坐車走路過來接她回家。
外人不會去在意這個消息的真實度,只會聽信別人的一面之詞。
江穗的如意算盤打得啪啪響,想必在還沒進溫家的門時就已經有了對付繼女的對策。
溫聽瀾上前去拉住沈識檐的手腕。
「我讓司機過來接我們。」
少年沒有說話,只是甩開了溫聽瀾的手,倒也不繼續往前走,安靜的站在她身邊。
過往的路人時不時的朝著兩人投來目光,其中有驚艷也有好奇,甚至還有女生結伴上前來問沈識檐要聯繫方式的,但是無一例外都被少年冷漠的無視。
溫聽瀾捕捉到了沈識檐眼中那一閃而過的厭煩。
「司機還有三分鐘到,要喝點水嗎?」
看著遞過來的那瓶礦泉水,沈識檐突然盯著溫聽瀾,嗓音染上了幾分質問:「溫聽瀾,你究竟在打什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