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沙子容不得
一雙眼睛冷漠幽深的像是深不見底的潭,膚色也莫名蒼白。他居高臨下的站在台階上看著底下所有人,最後視線定定的落在虞青凌這裡,跟猝不及防的虞青凌對視了幾秒之後,他突然笑了起來。
這笑聲聽的宋振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卻在宋振惶恐的眼神中,一步步慢悠悠的走了下來。
虞青凌此刻的心情有些複雜,這個人跟記憶中的那個重疊了起來,但她一時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個男人看起來危險的很,但卻生的意外的好看?
比記憶中的還要好看。
段滄鳴直直的走過來根本沒有理會白鶴和宋振,他用手抬起了虞青凌的下巴,感受著屬於鮮活生命的溫度勾唇一笑,眼裡卻沒有笑意。
「青鳥,好久不見。」
他的手冰涼,像是冷血動物一樣。虞青凌忍不住打了個冷顫。這種居高臨下俯視自己的視角,讓她覺得非常的不舒服。
但這種威壓感讓虞青凌明白自己絕對不能隨意惹怒眼前的人,還沒等她回答什麼,段滄鳴就鬆開手轉向了一邊的宋振。
「你站起來。」
宋忠懵了:「啊?」
但下一秒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他就直接被段滄鳴捏著肩頸處的肉和衣料提了起來。他覺得肩膀疼得厲害,卻不敢吭聲。
「嘿嘿…嘿,主子您有什麼吩咐?」
「沒什麼吩咐,我知道你來見我是為了什麼。不過我警告你,替我做事我會給你相應的好處,但想得寸進尺就別怪我翻臉無情。」
段滄鳴的語氣挺平淡的,他眯起眼睛鬆手一推,宋振就撞到了老虎的籠子上。
老虎怒吼一聲撲過來,但幸好籠子的間隔很細宋振並沒有受傷。他臉都嚇白了,怪不得自己進門前白鶴一直提醒自己。
合著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他們的監視範圍內,自己想要通過段滄鳴的勢力在魏國陞官,還想做一些黑色買賣是痴人說夢。
宋振不由得有點失望,但此刻能收點錢就謝天謝地了。哪還敢繼續得罪眼前這尊活閻王呢?
他趕緊屁滾尿流的磕頭:「是是是,主子放心,我以後絕對不敢再辦這種蠢事了。一定盡心儘力,繼續為您,為楚國辦事!」
「我的眼裡,容不得沙子。」
段滄鳴說完這話就再也沒說什麼,宋振等了半天也沒有動靜以為是自己可以走了,千恩萬謝的扣了幾個頭,剛跑到門口,一支速度極快的暗鏢就打在了他脖子上。
他大概只覺得脖子一涼一痛,下意識的剛捂住脖子就直直倒了下去。
宋振死了。
虞青凌目瞪口呆,白鶴卻已經叫人收拾屍體了。那兩個一開始守在門口的小女使看著柔弱,此刻竟然輕鬆的將宋振拖走。
一個人死了,大殿上卻連一點血都沒留下。白鶴從宋振的腰間把那把虞青凌用來割繩子的短刀抽出來,彎腰呈給段滄鳴。
「主子說的不錯,他的確是想利用我們在魏國陞官,隨後再在魏國賣我們的情報高升。同時,他還涉足了賭場和妓院的生意,屬下已經派人去善後了。」
白鶴本來以為宋振把虞青凌帶來段滄鳴會饒他一命,但正如段滄鳴自己說的,他眼裡容不下沙子。
那刀倒是把好刀,正午的太陽升起來,透過光的照射他正瑩瑩的發著光。段滄鳴接過來隨手一扔,綁住虞青凌雙手的繩子被盡數切斷。
他看著似乎沒有太多懼意,更不打算磕頭請罪的虞青凌,語氣逐漸冰冷:「把她丟到籠子里去。」
白鶴詫異的扭頭看了看籠子里那隻兇猛異常的大老虎,冷汗都緩緩滲了出來。那籠子那麼小,不能躲閃老虎的攻擊,就算把他放進去也難完整的出來。
他低頭看了看虞青凌手上的手鐲,似乎在等著她說什麼。
「你在等什麼?」
段滄鳴發問,白鶴不敢耽擱。他提著虞青凌到了虎籠上方一個小口,直接將她扔了進去。
這籠子說大也大說小也小,虞青凌被扔進去摔的本來就陣痛的五臟六腑更痛了。她忍著痛爬起來,捏緊自己剛才順手划拉過來的短刀縮在籠子的一角。
也不知道白鶴給她戴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內力幾乎為零,此刻她除了一些招式和敏捷度跟普通女人沒什麼兩樣。
沒有武功保護,她根本打不過這隻大老虎。但奇怪的是,這隻老虎從她被放進來開始就異常的平靜,一副懶得理她甚至還躲著她的樣子,跟看到宋振時的樣子判若兩虎。
虞青凌都做好赴死的準備了,此刻她納悶了。
白鶴很快又把她提了出來,虞青凌被他押著跪在地上,默默非常自覺的把手裡的小短刀扔在地上。
跟段滄鳴這種人對線絕不能想著耍小聰明,左右都逃不出去了還不如給老虎順毛,這樣還能換的一線生機。
「迷迭香。」段滄鳴走近聞了聞,哈哈笑了兩聲。
虞青凌不知道迷迭香是什麼,但她聞得出來自己身上還有宋振用的那個煙霧的味道,可能這就是老虎不傷害她的原因?
「你沒有什麼要說的嗎。」
段滄鳴蹲下來直勾勾的盯著虞青凌,眼神如果能殺人,虞青凌大概已經死了千遍萬遍了。
到自己表演了,她非常識時務的輕輕扣了個頭:「屬下…罪該萬死,聽候您發落。」
這個女人從前倔的很,就算挨罰也不肯求他。這下倒是讓段滄鳴有些意外了,他冷哼一聲捏著虞青凌的臉強迫她跟自己對視。
這男的手勁大得很,虞青凌感覺自己的臉快被捏碎了,她不得已看著段滄鳴的眼睛,卻看不透他一絲一毫的情緒。
「我剛才的確想殺了你,不過既然你僥倖活了下來,我不會想辦法殺你第三次的。」
「從今天開始,我要把你留在我身邊做事。等我什麼時候折磨夠你了,你再去死。」
「……」虞青凌不敢吱聲,像只待宰的羊羔一樣默然。
段滄鳴這地盤三步一崗,都有兩隊護衛巡邏路過,她身上沒有武功必然不可能逃出去。想要活著就只有先順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