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二章 鬼祟
那沙彌似乎並沒有發現她們二人的異狀,將屋內的燈點燃,聽見顧清漪的聲音才轉過頭看著他答話,似乎是一個很合理的解釋,顧傾城也漸漸的恢復過來。
「這位大師確實技藝高超,壁畫生動傳神,倒像是真的身臨其境了一般。」
「是呢,那時候連一些不喜歡逛廟祈福的公子少爺,便是那市井中的販夫走卒時不時的都會來拜一拜的,就是為了來看這些壁畫的。」
沙彌說的與有榮焉,如果不知道常守郡內到底是個什麼狀況,或許還真信了他的話,不過他也說了,是從前。
「那這兒怎麼變成現在這樣了?」
顧清漪也覺得好奇,沙彌嘴裡說的和她們看到的常守百姓,很明顯不同,但這副壁畫,她卻願意相信,當年戰場上廝殺保護的人民,並不是白眼狼。
「大概是因為經營不善?我也不知道,這些也都是住持給我講的。」
沙彌臉上罕見的流露出了一些迷茫的神色,照他所說,這些事情發生的時候,他應該還小,或者還沒出生,不知道也是正常。
「這裡的東西都是齊全的,若是還有什麼其他的需要,只管到前面來吩咐一聲就是了,我叫智一他是我師弟,叫智由,那施主請休息,我們便先告辭了。」
兩個半大的孩子,就算問也問不出什麼來,又帶著講整個廢觀轉了一圈,兩個小沙彌便準備告辭離開了。
「那個孩子……」
「噓。」
直到他們離開,顧清漪才沉著聲音開口,卻還沒說完一句完整的話就被打斷了,顧傾城側身講耳朵貼在牆壁上,像是發現了什麼,顧清漪不敢打擾她,只默默的看著她的動作。
顧傾城摸索著牆壁,又是敲打又是按壓的,忽然,不知道按到哪兒了,突然完整的牆面上忽地空出來一個小格子,裡面什麼都沒有,顧傾城冷著臉,沒有說話,只是繼續著剛才的動作。
顧清漪好奇的看著那個格子,沒有說話,只是學著顧傾城的動作一起趴在牆壁上尋找,又打開了兩個格子,卻依舊無所獲,姐妹二人不由得有些泄氣。
「這是在找什麼?」
「剛才那小沙彌特意提到了壁畫,一路上也說過不少次,雖然那小孩看上去古怪的很,但是卻沒有傷害我們的意思,想著便試一試了,我也不確定這裡面會是什麼東西。」
顧傾城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仰頭看著頭頂的房梁,這裡當初一定是極鼎盛的,不然僅一個三間大開的觀,用的工藝卻是九重橫樑的官邸修建標準。
「我覺得或許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顧傾城腦子裡面飛快的閃過一個念頭,卻有些沒抓住,略微思索了一會兒,看向顧清漪得出了一個令人意外的答案。
「你的意思是我們暴露了?剛才來時遇上的那一群人?」
顧清漪想到剛才遇到的那一群人,顧傾城也說有事要和她說,這麼一打岔差點忘記了,要是不提顧傾城也忘記了。
「不確定,只是轎子裡面的人你看見了嗎,是一個看著才十二三歲的小姑娘,不過卻梳了婦人髻,便是再蠻荒的地方也沒有這麼小就嫁做人婦的女子,我覺得奇怪,而且出行的隊伍如此之龐大,但所有人的身上都沒有一個標識。」
就像是勛貴豪爵之家,車轎上會刻有專門的圖騰,或者直接就是姓氏,隨行的侍女護衛也都有明顯能表示身份的象徵,不至於被衝撞,而且就她們最近在常守郡查問下落來說,對於城內的權貴豪富家族也略有了解,但卻對於今天遇上的那一行人實在不眼熟。
顧清漪回想了一下,似乎確實是顧傾城說的那樣,也是因為那一行的緣故,她們才會到這兒來落腳,皺了皺眉想說些什麼,卻聽見門外傳來了熙熙攘攘的說話的聲音。
「就是這兒了,咱們的動作快一些,這裡陰森森的,半點太陽都照不進來,等晚上回去了,要好好洗一洗身上的晦氣才是。」
「就是就是。」
似乎就是朝著觀中來的,姐倆迅速將屋子裡恢復原樣,躲到內室去,正好藏好,就聽見開門的聲音。
躲在暗處的姐倆,看見屋子裡兩個陌生的婆子打扮的人,里裡外外的走了一圈,像是在找人。
「不是說看見那兩人過來了嗎,怎得沒人在。」
「不是說後山有山泉嘛,會不會是去那裡了。」
果然,真的是在找人,而且聽她們話里的意思,這倆婆子要找的人說不定就是她們,在沒弄明白之前,定然是不會輕易露面的。
「或許是的,要不然去後山看看。」
「我去就是了,你在這兒守著,萬一那兩位公子又回來了,我們豈不是錯過了。」
另外一人想了一下,似乎確實是這樣,不過又有些欲言又止,說實在的她有些害怕這個地方,太陰森了,總感覺會躥出個什麼東西來。
「嘁,這裡從前好歹是被天神玄女鎮著的,那些髒東西不敢進來的,而且還有這呢,不過要是你實在怕,就你去後山,我在這兒守著。」
「你去吧,我走不動了。」
簡單的對話完,便又是一陣輕微的開門聲,和漸漸遠離的腳步,屋子裡只剩下一個婆子,她似乎真的很害怕,靠牆坐在椅子上,根本不能靜下心來。
現在是一個絕佳的好機會,顧清漪朝顧傾城點點頭,顯然是想到一塊兒去了,她們輕輕的敲擊廊柱,發出些細微的但是令人不能忽視的聲音。
「誰!」
一直緊繃著神經的人敏感的發現了屏風後面的奇怪的響動,大聲呼和了一聲,冷眼掃過去才發現是隔開前廳和內室的珠簾撞擊發出的聲音,她鬆了一口氣,可是剛才堂中無風!
想到一些可能性,那婆子緊張的站起來,扶著牆邊,想過去看看,卻又不敢,只僵在原地動彈不得,耳朵仔細留意著內室裡面的動靜,一牆之隔,三個人分別警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