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城中老者 相互試探
原來，當時凌霄並未真正離去，而是一直在暗中跟隨歐陽星馳。畢竟，那傢伙警惕性著實太高，凌霄自付很難再問出些什麼，只得採取這樣的手段。
歐陽星馳與老者激戰時，凌霄就在暗中觀戰。還好那傢伙戰力還可以，又足夠滑頭，否則凌霄怕是只能出手相助了。畢竟，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會現身的。
如今，歐陽星馳已然無憂，凌霄這才出現。其目的很簡單，歐陽星馳的安全，他絕不允許任何人威脅。不論對方是一個人，又或者是一個宗門。儘管，他不知道歐陽星馳與塵無暇的真實關係。
轉身又看了一眼歐陽星馳逃走的方向，凌霄這才動身，再次向著月華城走去。
對於神都，凌霄只是聽聞其名，但卻並不了解。而月華城中，有一座專門出賣消息的所在，名曰『聽風苑』。斷無殤曾經告知他，想要探尋武林中諸多的消息，那裡很可能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呵！」可一想到打探消息所需的昂貴費用，凌霄卻又忍不住苦笑一聲。
窮！這是他與斷無殤的通病！儘管自身有著強大的戰力，但卻是窮的叮噹響！那些許出谷時所帶的碎銀子，早就被他花個精光。是以此刻莫說是前往聽風苑，便是連今晚的吃住，凌霄也不得不再想辦法。
月華城中。
此時，天色已晚。在打探到聽風苑的所在之後，凌霄便有意無意地在街上閑逛。
作為江南地區為數不多的大城，儘管此刻已然不是出行的最好時機，但街道上卻依舊是人來人往，熱鬧非凡。道路兩邊，甚至有不少店鋪已經將門口的燈籠點亮。
宏偉精緻的棟棟樓閣，燈光閃爍的條條街道，不時傳來的吆喝叫賣之聲，讓幾乎從未出過山谷的凌霄，頓時生出一種恍若身臨另一個世界的感覺。這種感覺，很是奇妙，說不上多好，卻也不差。總之，很新奇。
也不知道走過了幾條街，本就有些飢餓的凌霄，讓不時飄來的陣陣佳肴美味攪得越發的餓了。若是在外面，他尚且可以打一些野味果腹，但在這裡，卻是無從談起。
嗖！
無奈之下，凌霄只得走入一條略顯漆黑幽靜的小巷，一個縱身便踏上屋頂。
「呵！如今，便只剩下兩個饅頭。」斜靠在一根煙囪旁，凌霄取出僅剩的兩個冷饅頭，忍不住一臉苦澀的輕笑一聲道，「不管如何，還是先熬過今晚再說吧。」
一番自嘲般的喃喃自語之後，凌霄拿起一個饅頭，輕輕地咬了一口。
咕嘟咕嘟...
可凌霄嘴裡的那口饅頭還未咽下，便突然聽到身旁不遠處傳來一陣陣大口喝酒的聲音。
「呵！入口綿柔，入腹洋暖，真是好酒！」緊接著，又一陣讚歎傳來，隨即又是刻意咀嚼之聲，「香嫩可口，外焦里嫩，真是好雞！」
微微詫異之下，凌霄不由聞聲看去。卻見一個外形頗為猥瑣的老頭兒，正爽歪歪斜躺著大吃大喝。
剛剛他一時走神，只顧著專註於今晚的食宿，卻是一時間放鬆了本該擁有的警惕。但即便如此，那人能夠避開凌霄本能的感知，想來也不是一般人物。
見狀，凌霄不由微微皺眉，但最終還是心神一緩，轉過頭便欲起身離開。
咳咳...
卻在此時，那老頭兒居然又自刻意地乾咳幾聲。
「小友！」緊接著，老頭兒突然開口道，「此時的你定然是腹中空空，口乾舌燥。我這裡尚多出一壺好酒，一隻好雞，不知小友可有興趣？」
「閣下是誰？有什麼話，倒不妨直說。」聞言，凌霄將手中饅頭小心收起，淡淡道。
「呵！小友雖然年歲不大，但卻是戰力強大！」老頭兒並不作答，只是輕笑一聲而言他道，「不管我是誰，只想邀請小友吃喝一頓而已。」
「呵！老頭兒這不但有吃有喝，還有一些小道兒消息。」見到凌霄不為所動，甚至一副又要轉身離開的架勢，老頭兒又自笑道，「說起來，並不比那聽風苑的要差了！」
哦？
聞言，凌霄眼神一閃，略有所思。片刻之後，不由微微一笑，隨即便向老頭兒走去。
煙囪旁，兩人相視而坐。
凌霄只吃不喝，借著淡淡的月色打量著笑眯眯的老頭兒。
此人身材頗為瘦小，年紀超過半百，頭髮已然花白。但他周身的氣息卻是無比精純鼎盛，眉宇之間散發著旺盛的生命力。一對小小的眼睛，又黑又圓，讓人難以揣測其眼眸中的神韻。
不多時，在飢餓的催促下，凌霄已經將整隻燒雞吃了個精光。只是沒有茶水潤喉，倒是讓他頗有些不舒服。不過，相比冷饅頭的乾澀，燒雞的味道卻著實好了太多。
「多謝！」看著一直盯著自己笑而不語的老頭兒，凌霄倒也並無尷尬之意，稱謝道。
「呵！小事不值一提，小友何須客氣！」也許沒有想到凌霄居然會如此爽朗，老頭兒詫異之下，不由連連擺手。
「閣下能夠跟蹤我而不讓我察覺，這等手段倒是令我欽佩。」豈知凌霄話鋒一轉，突然道。
以凌霄異常敏銳的洞察力，普通人根本無法跟蹤他。便是一般的跟蹤好手，恐怕也會很快被他發現。而今日，眼前這個老頭兒能做到如影隨形，甚至超前一步，不得不讓凌霄對其刮目相看。
「呵！小友的誇讚，倒是令小老兒有些受寵若驚。」老頭兒輕笑一聲，但歡喜之餘卻又直言道，「不過，若不是小友今日有些心事重重，恐怕小老兒也不敢貿然跟蹤與你。」
「閣下似乎對我知之甚深？」對於老頭兒一再的謙卑恭讓，凌霄毫無飄飄然之意，直接問道。
「猜測！猜測而已！」卻見老頭兒笑眯眯道。
哦？
「卻不知依據何來？」見狀，凌霄不由越發疑惑，皺眉問道。
凌霄自問根本就不認識此人，更沒有見過此人。他此前幾乎一直都在山谷中生活、修行，他認識的人很少，卻也很少有人認識他。
而儘管此次出谷已然有些時日，但也幾乎都是在荒野中。可眼前這個老頭兒的表現，顯然是對他有著很深的了解，這又讓他如何不奇？
「小友。」可老頭兒卻是故意硬生生岔開話題，問道，「不知今晚落腳何處？」
見凌霄不語，老頭兒隨即從懷中摸出一把散碎銀子，接著便是直接塞到凌霄的手中。
「呵！倒是老頭兒糊塗了！」只見老頭兒忍不住輕笑一聲，卻是一副自責的口吻又道，「這些銀子，雖然不多，但讓小友留宿一間客棧卻也夠了。」
見狀，凌霄眼神一閃，心中微動。隨即也不含糊，直接將銀子收起，而後又自兩眼看著老頭兒，不言一語。
「小友可曾聽聞，最近霸王寨發生了一件大事，一件天大的事！」見凌霄如此，老頭兒臉色一凝，兩眼毫不相讓地與凌霄對視道。
哦？
「何事？」聞言，凌霄很自然地眉頭一挑，問道。
哦？
「如此大事，小友竟然不知？！」見狀，倒是老頭兒忍不住眉頭一皺，甚是詫異道。
「我只是知道，霸王寨，乃是六大頂尖宗門之一。除此之外，便是一無所知。」凌霄淡淡道。
看著凌霄那張平靜無波的臉，盯著凌霄那雙似乎充滿疑惑的眼睛，感受到凌霄那毫無波瀾的氣息，老頭兒不由一時間一對兒小眼睛滴溜溜亂轉。
「小友，你可是聽過霸王寨的第一強者霸天吼？」沉默片刻，老頭兒再問道。
「如此人物，自然聽過。此人成名已久，戰力之強當屬武林頂尖。」只見凌霄很自然地點點頭，但隨即又話鋒一轉，頗有些驚訝道，「只不過他乃是霸王寨之人，這倒是第一次聽說。」
「聽聞霸天吼凶戾殘暴、作惡多多，已然成為武林公敵。」緊接著，凌霄像是突然來了興緻，問道，「我觀閣下表情，莫不是那霸天吼又做出什麼天怒人怨的惡事來？」
見狀，老頭兒忍不住眼角一抽，不由再次仔細地打量起凌霄來。
「小友。」又過了片刻，老頭兒最終把目光落在凌霄的蘭凰劍上，突然間又問道，「你這把劍...」
「呵！此劍乃是我恩師所鑄！」凌霄當即取下佩劍，緩緩道，「固然外觀差了些許，鋒利度也有所欠缺，但卻用著很是順手，而且意義非凡。」
「可否容小老兒一觀？」看著蘭凰劍，老頭兒試探著問道。
「有何不可！」凌霄直接將劍交與老頭兒，很是爽快。
但見這柄劍，外觀很是古樸，不論是劍身還是劍鞘，都散發著一股淡淡的幽蘭之色。劍鋒並不如何鋒利，劍身也似乎有些灰霧。除了重量頗重，質地還算堅硬之外，還真就算不得一把好劍！
「這...」將劍還給凌霄，老頭兒忍不住大皺眉頭，卻還是再一次問道，「不知小友欲要前往聽風苑，所為何事？」
「呵！」聞言，凌霄不由尷尬一笑，開口道，「實不相瞞！只因囊中羞澀已久，經常食不果腹甚至風餐露宿，這才想去聽風苑探尋一番有無合適的賺錢途徑！」
連日來，凌霄的確居無定所，飲食糟糕。莫說是痛快吃喝一頓，便是連洗個熱水澡也是奢求。再加上身上的衣服已然有些殘破，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難免有些頹敗之相。
呼！
「哼！當真是浪費感情！」聞言，老頭兒頓時氣呼呼起身，忍不住怒哼一聲道，「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