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精湛演技 暫留一命

百葯堂。

一個守店的夥計正在百無聊賴地打瞌睡，畢竟，這樣的機會並不多。

內堂的大廳中，一個灰袍男子正在獨自喝著悶酒，正是那屠刀門二長老。

那夜，他一接到消息便第一時間動身，可謂是星夜兼程、馬不停蹄地感到了這裡。但由於是走大路，卻也只比凌霄早到了數個時辰。

然而他剛一到白骨地，便立即被毒宗的人請到了這裡。雖然好吃好喝地伺候著，但卻是不准他隨意走動。這樣的待客之道，不由讓他甚是窩火。

當天音閣的鳶瀑流聲響起時，讓本就一肚子氣的二長老，卻是更加忍不住火冒三丈。若不是當真忌憚毒宗的手段，恐怕他當時就忍不住強行跑出去了。

啪！

「當真混蛋！」只見他越想越氣，突然將手中酒杯猛地一摔，兀自怒罵道，「當真是混蛋至極！」

呼！

踏踏踏...

隨即，二長老怒而起身，瞥了一眼那緊閉的房門，便開始背負雙手在廳中走來走去。

砰！

嘩啦啦！

可在他來回走了數次之後，不但心中怒氣不得緩解，卻是越積越多。再次走到桌前時，不由忍不住狠狠一腳踢了上去。

這含怒一腳力道極大，毫無保留，直將桌子踢了個粉碎。而上面的那些酒壺、碗碟等等，更是四處飛射，拋灑、碎裂了一地。

原本整潔的大廳，此時一片狼藉！

吱呀！

就在余怒未消的二長老又一次緊盯著房門，卻是猶豫著到底要不要出去時，卻見房門竟然被人輕輕地推開。

哦？

看到門外出現的一道白衣身影，二長老不由下意識地眉頭一皺。

踏！踏！

這時，凌霄緩步邁入。

「是你？！」雖然二長老並未見過凌霄，但此時他第一反應便想到了凌霄身上。

因為他知道，確有一個白衣男子正在找他；他也知道，此人必定是領了聽風苑的懸賞而來；他更知道，雲羅殿黑衣女子提醒他防備的那個人，應該就是眼前之人。

只是，他並未在意。

「沒錯！」凌霄面色淡然，毫無波瀾，輕輕點頭。

看著眼前的凌霄，二長老忍不住眼神閃爍，一時間沒了話語。因為，凌霄出現在這裡，著實讓他很是意外！

「就為了那區區幾錠黃金？！」片刻之後，二長老問道。

「是！」凌霄不動，卻再次點頭。

「我可以給閣下更多！」見狀，二長老心中微動，直接開口道，「三倍！五倍！亦或者十倍！只要閣下願意。」

「可！」凌霄依舊未動，直接點頭。

哦？

聞言，二長老不由頓時一愣！

「閣下...」神情略緩，二長老不無詫異道。

「隨我走吧！」可不等二長老把話說完，凌霄卻是打斷他道，「現在就去！」

「閣下...」見到凌霄居然如此著急，二長老不由眼神一閃，又道。

嗡！

可二長老剛剛開口，卻見凌霄背上長劍突然間發出一聲清脆劍鳴！劍鳴聲起，一股無形的殺意也隨之瀰漫四周！

「若再多說一句，我保證你手腳筋脈盡斷！」緊接著，凌霄眼中寒芒一閃，淡淡道。

哦？

二長老詫異之下，不由又自皺眉。雖然他很想出手，但直覺卻是告訴他：一旦自己貿然出手，恐怕將再無轉圜餘地！

嗖！

思付片刻，二長老終究還是選擇了忍讓。只見他從懷中取出一面小小金色令牌，略一猶豫，隨即向著凌霄拋去。

「此物，乃月華城『瑞獅銀樓』金牌！」隨即，二長老解釋道，「一面金牌，不論是誰，都可以兌換五十錠黃金！」

這種金牌，便是二長老，也不過只有兩枚。其中一枚放在了他在青羅鎮的寶庫之中，另一枚則是隨身攜帶。如今面對『只為財』的凌霄，為了保命，他就算再不舍也只能將其拿出來了。

接過那枚金牌，凌霄忍不住有些好奇地打量一番，隨即將其收入懷中。雖然並不知道其是真是假，但想來二長老也不敢騙他！

而一想到自己居然一下子就有了五十錠黃金，凌霄不由一時間有種莫名其妙地異樣感覺！便是他的神情，也有了一抹細微的變化！

「呵！如此，閣下應該再無敵意了吧！」見狀，二長老那緊繃的神經不由徹底放鬆，卻是輕笑一聲道。

噌！

唰唰唰！

可是，二長老話音剛落，卻見凌霄突然間長劍出鞘！

蹭蹭蹭！

當二長老反應過來，卻是震驚地連連後退時，便見自己的三縷髮絲緩緩飄落！

快！好快的劍！

此刻，凌霄就是讓他明白，自己的戰力之強絕非他所能匹敵！也讓他明白，自己絕對有著將其一劍斬殺的實力！更是讓他明白，自己剛才這一劍，正是給他的一個警告，也是給他的一個機會！

如今的他，反抗，則必死！逃，一樣必死！

「閣下！你...」果然，駭然之餘，二長老眼神閃爍，忍不住顫聲道。

「兩個問題！」而凌霄依舊是一副淡然的模樣，卻是直接打斷他道，「我問，你答！多言一句，人頭落地！」

「第一！」隨即，凌霄問道，「你與雲羅殿如何聯絡？」

「雲羅殿？！」聞言，二長老不由眼皮猛地一跳，卻是忍不住下意識地脫口問道，「閣下是邱家的朋友？！」

「呵！閣下有所不知！」可一看到凌霄那瞬間冰冷的眼神，二長老忍不住渾身一顫，卻是趕忙乾笑一聲道，「我雖是屠刀門的二長老，看似風光無限，但在門中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小角色！」

「屠刀門中，真正有實權的，除了門主之外，便是那三大護法！」二長老又道，「至於我們這些長老，從大長老到五長老不下百人！但除了人多之外，卻只有服從的份兒！」

「因此，與雲羅殿聯絡這等大事，我們根本沒有資格！」二長老一副頗為無奈之色，繼續道。

聞言，凌霄沉默。

「好吧！第二個問題！」片刻之後，凌霄又問道，「你們屠刀門的總部在哪裡？」

可凌霄的話音剛落，便忍不住有些無語。因為他看到，二長老的臉色越發的無奈之中，又透出一絲恐懼！

「閣下...」只見二長老頓時眼神一閃，忍不住顫聲道，「我...我若回答不知...閣下是不是就要出手...」

踏踏！

「呵！」凌霄此時，已經失去了最後一絲耐心，卻是踏前兩步輕笑一聲道，「如你這樣的人，我實在想不出，有何存在的理由？」

眼前的二長老，論戰力不值一提，論職位也不夠看。對自己的問題，更是一問三不知。這不由讓凌霄疑惑，他存在的價值究竟是什麼？

這樣的人，又怎會被雲羅殿那位神秘人所看重？這樣的人，又怎會與毒宗有著緊密的關係？這樣的人，還有培養替身的必要嗎？

此刻凌霄所能想到的，就是二長老在撒謊，在演戲。從頭到尾，他都在戲弄自己！他所有的表現，都是刻意裝出來的！

這個二長老，把自己當成了傻子！而凌霄，不免有些悔意！

但，凌霄還是選擇，再給他一次機會，最後一次機會！凌霄已經決定，若二長老不接受自己的這一抹善意，那就不要活捉，更不要人頭，只要他死！

面對逼近的凌霄，看著凌霄那異常冰冷的目光，感受著凌霄身上所散發出的無形殺意，二長老眼神不住閃爍。

他知道，自己演砸了！亦或者更確切的說，自己想的簡單了，卻是演的有些過了！他有些低估了眼前之人，甚至一時思慮不周：凌霄雖然『貪財』，但卻是並不傻！

「呵！到底是小覷了你！」只見二長老輕嘆一聲，面色頓時恢復如常道。

「閣下縱然戰力不俗！但我之戰力卻也不弱！」緊接著，二長老又頗為自通道，「閣下想要將我制約，只怕大有難度！」

噌！

「是嗎？」聞言，凌霄不由眉頭一挑，同時長劍頓時出鞘。

「閣下且慢！」見到凌霄就要出手，二長老眼角一抽，卻是趕忙又道，「這裡可是毒宗的地盤！在此處動手，對閣下尤為不利！」

「再有一點！」緊接著，二長老繼續道，「閣下可知我是誰？六大頂尖宗門之一的霸王寨首座假霸王，乃是我之族叔！」

原本，二長老並不願將這一重身份就這麼說出，但奈何他的確感受到了一股死亡的危機，不得已之下，只能以此為自己增添籌碼！

因為，面對凌霄的殺意與強大的氣勢，他剛剛生出的自信卻是瞬間崩潰了！

哦？

聞言，凌霄不由頓時眼神一閃，散發的殺意也隨之減弱許多。

「呵！我方才所說，絕無半句虛言！」見狀，二長老不由暗暗長出一口氣，隨即輕笑一聲道，「閣下自可前往霸王寨查證！」

「必然會去！」凌霄看了二長老一眼，隨即轉身離開。

「閣下！」可就在凌霄剛剛跨出房門時，二長老卻是突然開口道，「或許你我之間，也有合作的可能！」

聞言，凌霄微微一怔，但隨即便身影消失不見。

「呵！不管你是誰，只要愛財，我便有把握將你牢牢掌控！」廳內，看著凌霄離去的方向，二長老眼神閃爍道。

離開百葯堂，凌霄不做停留，直接便向著與暗月約定的方向疾行。

最終，他還是選擇不出手，選擇暫留那二長老一命。畢竟，他現在並不缺錢！斬殺二長老，或許並不如將其留下更有意義！

嗖嗖嗖！

可是，正當凌霄剛剛離開小鎮不遠，便見數道人影突然攔住了他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