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真情多傷

「海棠，天色已晚，你來這裡是有事尋我吧。」

黎沅窈十分好心地遞了個台階下。不管她是否柳雲喬，海棠終究是無辜的，她犯不著和她過不去。

「黎沅窈，我想告訴你，柳雲喬……」海棠的話說到一半又不說了，改變了口風，「我是我，她是她，我絕不宛宛類卿。」

「……」黎沅窈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她也沒搞宛宛類卿啊。

柳雲喬是真的走了，她的墓園前不久還去了一次，她才不是盛淮洛那個沒品的傢伙，愛給自己立深情人設。

「海棠小姐，柳雲喬是柳雲喬，你和她是不同的。」

不想讓海棠誤會了什麼，黎沅窈趕緊解釋。

海棠再怎麼像柳雲喬，她也絕不會尋找一個替身當做感情的安慰。那是一種侮辱與傷害。

海棠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黎總，你是天上的雲，不像我，是地上的爛泥巴。」

聲音低沉，充滿了絕望與哀愁，「我很小的時候，因為一塊烤紅薯，被我爸爸媽媽奶奶毒打，因為那個烤紅薯是他們要留給我弟弟他們吃的，我只是不值錢的丫頭片子。」

又是重男輕女，黎沅窈深惡痛絕地擰眉，柳雲喬自小的經歷，就是因那可惡的封建糟粕吃了苦。成為孤兒，后遇好心人收留，好不容易苦盡甘來，卻天有不測風雲，柳雲喬自殺了。

仔細想想，但凡社會學校對柳雲喬多一點寬容，也不至於一步步被輿論逼死了。

「海棠，你的父母他們呢？」

跑到皇庭1號，在黎沅窈看來是逃出虎口，又入羊窩。

皇庭1號做的生意可不是清白好生意，對海棠這樣背景一般的女性而言，本身就是一種危險。

海棠面色有一瞬間是僵硬的，后淡淡道：「死了，當年我家發生了火災，我好運，沒有睡死，被好心人救了出來。從此以後，我就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兒。」

死了親人，當年一個沒有自主能力的小孩子，可想而知要想活下去是多麼困難了。

黎沅窈用溫和的語氣對她說：「那你後面去了哪裡？」

「到處流浪，本來一開始有對有錢人的夫妻看中了我，說好要收養我，結果後面兩夫妻轉過頭看中了另一個男孩子，不要我了。」

為什麼選擇對方？理由和她的原生家庭一樣，男孩子傳承香火唄。

至此，黎沅窈已然不知用什麼話來寬慰海棠了。對方歷經坎坷，而她是幸運兒，幸運者的存在，本身之於不幸者而言是很難堪的。

「接著，老闆看上了我，認為我是漂亮的孩子，應該到皇庭1號幹活，於是，一待就是十二年。」

剛剛成年的海棠走出去，似乎很容易誤以為是二十齣頭的風姿綽約的女郎。

黎沅窈皺了皺眉，「你十八嗎？」

「是，十八歲。」海棠苦笑，「我的十二年裡，沒有皇庭1號，那我只能去乞討了。要不然就是被拐去生孩子，我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