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可憐可嘆

時隔多年，海棠回憶起此事，心中的情緒已然沒有太多的起伏。

或許早年會憤憤不平她父母的偏心與狹隘，而現在，她對她父母選擇了放下。

——既非愛我，何必再恨？

海棠明白，人和人之間的緣分強求不來，她只不過是湊巧與她的父母有血緣關係，並不等於他們就一定是至親至愛的家人。

不愛她的，她不強求，她所能擁有的，就是現在。

曲玉兒在旁聽著戚戚然，「誰敢這樣對我的閨女，我肯定會豁出去的。我閨女是我的心肝，如此對她，壓根就不公平。」

雖說曲玉兒因成長環境大字不識，但道理是領悟的。

「黎總，你是幸運的，也是聰明的。」海棠神色複雜。

父母雙亡，卻得遇好心人照顧，人生順風順水，聰明伶俐，上天賦予了她絕好的一切，這樣的人生，誰不羨慕？

就是這份幸運，只存在於少部分人，而非絕大多數。

「海棠，你對孔祥煥……」黎沅窈話未說完，就被海棠打斷，「叨擾已久，是時候回去了。抱歉，黎總，先行一步。」

緊接著，海棠開了門直接離開。

黎沅窈整個過程都來不及說些什麼。

她搖了搖頭，「孔祥煥是她的恩人，意義非同一般。」

常人難以想象，一個從未感受到溫暖的人是什麼滋味，就像海棠與孔祥煥。孔祥煥多年前的無意之舉，挽救了一個小姑娘的生命。

海棠用她的畢生精力去回報這份恩。也不知該說是恩情太重，還是無可奈何。

曲玉兒無話。她不了解皇庭1號，也對海棠不熟悉，剛剛海棠自述的經歷，讓她心生憐憫。

黎沅窈望著曲玉兒，「你想對錢永做什麼？讓他身敗名裂？還是討回曲家的財產？」

曲家的資產悉數被錢永騙走，曲玉兒只是沒有讀過幾本書的農村婦女，哪懂得如何捍衛自身的權利？

是以，律師是至關重要的。

「是我瞎了眼，也是我活該，曲家的錢，必須拿回來。」

曲玉兒恨恨道。

這些年的孤苦生活，足以令一個不經世事的小女孩飽受滄桑。從一開始，她不該信任錢永，也不該和他在一起。

黎沅窈揉了揉眉心，「說起來，你和錢永只是擺酒席，並非實際意義的夫妻，可是……」

「他挪用你的錢，也是犯法的。」

黎沅窈說道。

錢永不樂意娶一個農村婦女當妻子，故意耍心眼誘騙曲玉兒不領證。結果，也是因此，他挪錢也就構成了犯罪。

曲玉兒聽不太懂黎沅窈的話，可她敏感察覺到，這番話的含義。

「這麼說，那個死傢伙能還錢了？」

曲玉兒等的就是這一刻。

「還需要搜集證據，去作證他的確拿走了你們曲家的錢財。」

二人商談著有關錢永的事情，另一邊，談老爺子瞧著談秀璟心不在焉的模樣，打趣說：「你是想沅沅了吧？」

以前板著臉看不出什麼，只是眼下，談秀璟連神情都是出神的。

談秀璟輕咳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