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玷辱污
我一聽說狗屍骨還吃人,這在我們業務範圍內啊,立馬就坐直了身子,瞥了一眼凌淵。
他卻依舊是那幅不動如山,淡然的樣子,斜靠在椅子上,捏著一個紫砂杯,倒了杯水,輕抿著。
不過那樣子,明顯也在等鄒女士說下去。
鄒女士卻又打量了我幾眼,沉眼看著凌淵:「這位道長看不出來路,但這小妹,眉緊眼清,臉正腰挺,還完全是個沒熟的,沒有半點風韻?道長這一路遊歷呢,還是辦事呢?難道夜間就不寂寞嗎?」
這是對於攻略凌淵,堅持不懈啊。
一聽他對狗屍骨吃人感興趣,立馬就又借著他的興頭,打趣他。
她眼睛倒是毒,一直打量著我眉眼,居然能看出這麼多來。
不過凌淵捏著杯子,抿了口水,帶著警示的瞥了我一眼,依舊沒有說話。
我被凌淵看得不由的低咳了一聲,朝鄒女士道:「就事論事吧,這位道長不是你能肖想的。」
「就是因為這種謫仙樣,才想拉下來,看他惹上情慾,染上凡塵煙火污穢啊。」鄒女士瞥了我一眼,輕笑道:「你不想?」
我倒是沒有這種想法,畢竟沒時間和心思去想。
想著凌淵在這裡耽擱了好一會,應該是這件事情,比較重要的。
對著鄒女士的笑,我正嗤笑一聲,還要開口,就聽到旁邊「咔咔」的一聲聲響。
一扭頭,就見凌淵捏在手裡的紫砂杯都碎成了顆粒,他正慢慢的捏指碾著,將那些顆粒又慢慢碾碎。
目光冷得好像要吃人一樣,瞪著鄒女士:「拉入凡塵,玷之,辱之,污之……」
凌淵語氣太冷,隨著他說話,眼中有著血色閃動,鄒女士原本不知道被什麼扎出血珠的腳踝,立馬鮮血直涌,而且那腳踝好像受什麼力,骨頭好像都往肉里扭曲著。
「啊……」鄒女士一時沒忍住,痛得放聲尖叫。
我很少見凌淵失控,但剛才凌淵那樣子,明顯是被鄒女士的話戳到了哪個痛處。
連忙站起來,看著凌淵,正想安撫他。
卻見凌淵輕彈著手裡捏碎的杯子渣,只見粒粒碎渣,宛如以前那種帶砂子的獵槍打進去一樣,全部射入了鄒女士白如藕的小腿裡面。
鄒女士痛得又是嚎叫一聲,咬著牙盯著凌淵,痛得全身汗如漿涌,那雙眼睛不停的收縮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凌淵勾著嘴角,帶著冷笑,朝她冷哼道:「就憑你,也配說這種話。」
「凌淵!」我見他好像有點失控,連忙道:「你先出去,我來談。」
凌淵只是盯著鄒女士,冷聲道:「是不是你們都喜歡污謫仙這種?」
他輕輕一彈手,鄒女士腿中那些碎渣又往肉里陷入一點。
「啊!」鄒女士痛得尖叫,直接伸手捂著腿,朝那兩個小護士道:「叫人啊!」
我見凌淵失控的樣子,能戳到他這麼痛的,怕是和前世雲淼有關。
但他能耐著性子,跟著鄒女士坐這麼久,肯定是有目的。
連忙轉身拉著凌淵朝外走。
鄒女士痛得不停的吸氣,見我們直接就走,頭居然直接就旋轉了一百八十度,一雙蛇眸惡狠狠的瞪著我們。
那兩個小護士也不敢走,就在一邊打電話,大概是叫人。
我扯著凌淵,到了會議室外面,抬眼看著他。
他卻依舊淡然的搓著手指,將那沾染著的細灰搓掉。
只是那雙總染著幾分輕愁的眼睛里,儘是血色。
「凌淵?」我又試著叫了他一聲,輕聲道:「你沒事吧?」
凌淵對上我的眼睛,冷笑了一聲,微微闔眼,輕聲道:「玷之、辱之、污之……呵呵!」
他好像舌尖發著顫,長長的眼睫毛都在抖:「當年炙蓮也說過這樣的話,那時雲淼已經死了。可你也看到了,就算她死了,炙蓮也沒打算放過她。連她的屍身,都變成了那樣。」
凌淵的眼皮在轉動,好像在調整著情緒。
會議室里,鄒女士好像在忍痛,低吼著說著什麼。
我知道能戳凌淵痛處的只有前世雲淼的事情,但沒想到凌淵又提及了雲淼屍。
怪不得炙蓮要將好好的一具屍體變成活僵,搞得這麼妖媚。
在不時出現的幻象中見到的雲淼,確實不是那樣的。
「你情緒剛才失控了。」我看著凌淵,輕聲道:「是不是和你真身有關?」
凌淵失控的情況幾乎是沒有啊,最多就是情感微微有點流露,但這種動手傷人的事情,還沒有過。
就在凌淵抬眼朝我看過來時,身後突然傳來了剛才那個花格子中年的聲音:「有本事啊,動手打東主啊。」
他身後還跟著好幾個人,都是剛才幫著給鄒女士想辦法出鱗的,全部都有點不耐煩的看著我們。
花格子直接走過來,瞥著我和凌淵道:「你們長點腦筋好不好?她花大價錢把你們請來,就是治治身上的鱗片,又沒有危險,還好吃好喝的供著。你們供著她,怎麼了?」
他身後那些人,也認同的點了點頭,尤其是一個看上去鬍子花白、裹著件好像是苗服,又好像不是的外袍的老爺子,也走過來,看了一眼凌淵:「你去跟鄒女士陪個不是,也算有個交待,等下我幫你們說句話,這事就算揭過去了。」
見凌淵沒動,花格子咂了下舌,無奈的轉過頭去:「呲!哪家出來這麼不知道人情事故的新人啊。」
我打量著這些人,戳了凌淵一下:「要繼續嗎?」
「不繼續?難道要我們動手,押著你們進去?」花格子扭頭不忍直視的看著我們。
伸手點著我和凌淵:「你們兩個瓜娃子,出門前,家裡沒個師父什麼告訴你們,接了活,就要尊著東主,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你不能消災,哄人家開心一下又怎麼了。」花格子不甘心的瞥了一眼凌淵,冷冷的道:「你是長得好,可鄒女士那樣的也就嘴上占你多便宜,你也不算虧。」
我一想到剛才凌淵失控,聽花格子越說越離譜。
連忙轉身,站在凌淵身前,想著凌淵君是陪我到這人世間走一遭,這種被拉入凡塵的事情,還是我這長在淤泥中的人來吧。
當下朝花格子道:「我去跟鄒女士賠禮道歉,行嗎?」
「你去沒用啊。」那老爺了瞥了我身後的凌淵一眼,抬手捏著鬍子,冷呵道:「人家看上的又不是你,傷人的也不是你。再說了,你誰啊,你賠禮道歉,人家就得認你?」
就他抬手的時候,袖子回落,手上戴著一個牛皮扣著的銀飾牛頭。
我瞥了一眼,感覺有點眼熟。
他卻催著凌淵道:「你還年輕,不知道事故,你去給鄒女士賠禮道歉,她還算賣我這張老臉的面子,我給你擔個保,以後就跟著我們一起,錢照樣能掙著,還能看各色各樣的人,你們出來不就是增長閱歷的嗎。」
「對,聽苗七叔的沒錯。」花格子也在一邊幫襯著說話。
我轉眼看了看後面那些人,他們都用一種不懂事的眼神,看著我和凌淵,但這對苗七叔,應該是比較尊敬的。
當下瞥眼看著他:「您是苗族,會蠱的,對吧?」
「還有點眼力勁。」花格子立馬點頭,輕聲道:「苗七叔用蠱術給人整容,可厲害了。鄒女士賣他面子,你別不知好歹。」
我沒想到蠱術,還有這作用。
試著小聲道:「那您知道龍藍玉沁嗎?」
我這話一出,苗七叔捏著鬍鬚的手一頓,扭頭看著我:「你說誰?」
「龍藍玉沁啊。」我指了指他手腕上的銀飾,努力替自己找補:「她有一個和您一樣的……」
「放肆!」苗七叔猛的對我沉喝一聲,低吼道:「龍藍族長的名諱,也是你能亂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