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燒冥幣
聽凌淵說各司其職,再聯繫到他原先說,他主戰。
那麼前世雲淼的存在,應該是感化那些作惡的東西。
比如炙蓮,她為了感化炙蓮,更甚至嫁給了炙蓮?
那這似乎並不像炙蓮說的,是凌淵讓雲淼嫁的,而是雲淼自願嫁給炙蓮,好威化他。
只是後來,雲淼自己崩潰了。
但凌淵說得確實不錯,能感化,反為自己所用,比斬殺更有用。
可我看著那隨著狗娘的經歷,從原本沉浸向入往的神色,慢慢變得痛苦和揪心的范姐。
真不確定,她會不會放下屠刀。
看范姐的神色那麼痛苦,我可以肯定已經到了她作惡,業果反噬到狗娘身上,狗娘感知到痛苦的時候。
那種痛苦,我感受過,卻並沒有范姐的這麼痛苦的體會。
估計她們母女連心,所感所悟都比我這個外人強一些吧。
過了沒一會,血情絲慢慢消失,狗娘就又再次變回了一具狗骨。
范姐全身濕透,一臉心有餘悸的看著那具趴在窗檯,空洞的眼眶盯著她的狗娘,張著嘴,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我和凌淵都沒有打斷她,任由她自己去感悟。
可過了一會,范姐好像從那種情緒中回過神來,搖晃著身子,到門邊道:「水。」
門立馬被推開了,阿彪遞了瓶捏開的水進來。
看樣子外面還有不少人。
只不過阿彪遞了水,就又把門帶上的。
范姐咕咕的將水喝完,這才轉眼看著我和凌淵,然後很自然的再將長排扣的裙子解開。
這次她沒有直接將整條裙子脫下來,只是解開了上半身,然後脫下來。
摸著沒有狗毛,帶著傷疤,卻光潔的皮膚,好像有點慢慢的回過神來。
臉上露了滿意的欣喜,轉過身在鏡子前看了看,確定後背也沒有狗毛后。
這才朝我道:「是這具狗屍骨承受了我養豬賣豬的罪業,她受不了,所以才讓我長出狗毛,讓我不忘初心,好好作人。也是為了我下輩子不入什麼畜生道,對吧?」
從因果上講,確實是這樣。
聽范姐說話,連「畜生道」都知道了,明顯是問過很多法師了的。
所以我確定的點了點頭:「是。」
范姐也笑著點了點頭,瞥眼看著我道:「你確實挺有本事的。」
說著瞥了一眼旁邊的凌淵:「這位謫仙好像就是個看熱鬧的?什麼忙都沒幫上,是你男朋友?」
我聽著連忙搖頭,凌淵卻呵呵的苦笑了一下。
范姐將衣服穿好:「那現在我狗毛褪去,是因為狗娘將話給我帶到了,我知道她讓我長狗毛的意思,所以她就不再讓我長狗毛,也不會讓我變成狗了,對吧?」
「也可以這麼理解。」我又點了點頭:「但如果你以後再從事這些不好的事情,業果還是會到你身上,那到時就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畢竟長狗毛,就是為了暗示她。現在都直接明示了,狗娘也沒必要讓她再長狗毛了。
可不給范姐敲敲警鐘,誰知道她以後會不會再做這些事情。
我想到那些惡狗,已經盡量把話說得委婉了。
「那我以後做的什麼孽啊,遭的什麼罪啊,還是會轉到了狗娘身上?」范姐扣著裙子的扣子,朝我道:「那就是說,我無論做什麼,都不用我承擔這些罪過啊。」
她說這個的時候,臉上還笑嘻嘻的。
我聽著只感覺心頭一冷,不由的扭頭看向狗娘,忙朝范姐搖了搖頭:「她已經承受不住你犯下的業果了。」
它這會空洞的雙眼,居然流出了血淚。
白得晶瑩的骨頭上,所有血絲好像在慢慢褪去。
「她是你娘。」我突然有點明白范姐的意思了,她不只是沒有醒悟,更甚至想到了更狠毒的辦法。
所有罪過,皆不歸於她身,那麼她就可以肆無忌憚的作惡了。
「我娘?」范姐瞥眼看著那具狗骨,朝我呵呵的笑:「小妹啊,我是個人,怎麼可能是狗生的。」
「而且我是個棺材女,我出生的前,爹娘就死了。」范姐說到這裡,臉色扭曲。
伸手指著狗骨:「就算她是我娘,可我喝過她一口奶嗎?吃過她一口飯嗎?」
「她帶過我一天嗎?就算她是我娘,她除了想陪她那個主人一起走了,就是想殺了我,免得我出生禍害這個村子。」范姐盯著我,呵呵的笑:「你說對於一個想殺了我的娘,我還該感謝她啊?」
「可她為你受了這麼多罪業。」我聽著皺了皺眉。
范姐卻呵呵的笑:「你這麼單純,不知道我這麼多年是怎麼活過來的。我身上每一道疤,都在告訴我,要想活得好,就得心要狠。」
范姐將裙子扣好,從口袋掏出煙盒,點了根煙,朝我吐了個煙圈:「有句話怎麼說來著?網上很火的,未經他人苦,莫勸人向善。」
她吸煙很狠,一口氣就吸掉了半根煙的那種,火光順著煙,滋滋的往前伸。
我發現感化這事,真不適合我做。
盯著范姐,正要說話。
外面突然鈴鐺叮鈴響的作響,跟著一張帶著符紙和銅鈴的網,從窗外的雜草中直撲而來,直接就將狗骨兜住。
跟著網子一系,就將狗娘懸空兜起。
狗娘沒了血肉,更沒有聲帶,根本發不出聲音,在符網中左右掙扎,但一碰到銅鈴,那些狗骨就散了。
兩個穿著古怪,身上帶著各種用硃砂畫滿符紋的骨頭配飾,一高一矮的兩個人,帶著幾個同樣裝扮,身上骨頭配飾比較少的人,從夜色中出來。
他們速度很快,一出來,矮的那個立馬撲到符網邊上,隔著符網,伸手一捧,直接從裡面找出頭骨。
高的立馬從旁邊的布袋中,摸出一盒調好的硃砂,隔著窗戶,朝范姐遞過來道:「滴三滴血,就可以了。」
他們速度太快,布控完整,而且目的不清楚,我也不知道怎麼阻止。
她抽煙的動作,火光閃動,就是一個信號。
怪不得狗骨出現這麼久,范姐才追過來。
她就是任由我們拖著時間,好讓她請的法師在外面布局,用符網抓住這具狗骨。
眼看范姐利落的咬破手指,往硃砂裡面滴血,我想到她問的問題,隱約感覺不好。
連忙轉身到范姐面前,擋住她:「你要做什麼?」
「畫道牽引轉移符,如我這狗娘想的,她不是願意代我受罪嗎,我就把以後所有的罪孽都轉到她身上。」范姐將血擠在硃砂中。
朝我笑道:「你放心,我范姐做生意這麼多年,能有今天這個局面,也是講誠信的。我說給你們十倍的價錢,就給你們十倍。」
這個時候,她居然還跟我講生意經!
我扭頭看向凌淵,他只是淡定的盯著那個被捧著的狗頭骨,好像依舊在失神。
「我不要錢,你把豬圈裡那些人放了。」我盯著范姐,想著專案組還沒有來,如果我們走了,范姐現在身上沒了狗毛,絕對會直接帶著這些女孩子離開村子。
等出了村,這幾十個女孩子,肯定不會統一放在一個會所,會分散著安排。
到時再一個個去追,去救,不只是麻煩,她們還會遭受另一層罪,更甚至有的再也追查不到。
范姐卻只是吸著煙,看著那高個子用毛筆,在狗骨上畫符。
「你說給我十倍,二十倍的。五百萬,一千萬,換那些人,你很划算了。」我盯著范姐,沉聲道:「就算結個善緣。這麼多人,她們這幾十個人想掙出來,也不容易。」
「容易。」范姐這會捏著煙,跟我算著:「現在出台至少都是三四百,一天接十個,就是三千,她們這麼聽話,一個人一個月至少能幫我掙十萬。一年就是一百多萬了,再保守算,五六個人一年就能掙五百萬,十個人一年就能幫我掙一千萬。」
「你沒嘗過被煙頭燙的滋味吧?」范姐對著煙嘴吸了一口,等煙頭燒得通紅,直接朝我伸過來:「其實給你們翻十倍、百倍都容易,到時我燒給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