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她的靠山

原本呼吸薄弱到快感應不到的人，這會竟擰著眉心，緩緩掀開眼皮。

瞧著虛弱，但掃過來的一眼卻帶著強有力的威壓。

慕璟堯已經快要忽略懷中哭唧唧的女孩了。

他震驚片刻后很快鎮定，低聲詢問。

「爺爺，您感覺怎麼樣？」

慕塵稍稍勾了下指尖。

發現除了四肢僵硬外，沒其它不適。

醫生很快過來給他量脈搏。

看著數值直接懵住。

「太好了！老爺，您身體恢復了！」

慕塵面上沒什麼情緒：「之前那些毛病呢？」

醫生再次認真查了查，確認道：「都恢復了，您昏迷兩月，只需要做簡單的康復即可。」

唐雲疏縮在慕璟堯懷裡，清楚的感覺到他暗中鬆了口氣。

倒是一旁的慕僑滿心震驚，他身邊的喬妍也不可置信。

不是都死了嗎？

這突然又復活了？

慕僑擔心露破綻，連忙推著喬妍：「給爸準備些吃的端來！」

喬妍匆匆離開后，他才濕潤著眼眶看慕塵。

「爸，您可算醒了，沒事就好，我們大家也就可以放心了。」

慕塵也不知道聽沒聽他講的話，只揮手讓醫生幫他把病床升起來，目光便鎖定在慕璟堯的方向。

確認自家寶貝孫子面色還算紅潤后，才看著他懷中的女孩。

「她是誰？」

活這麼久還沒見他孫子接觸過女人。

慕璟堯想扯開唐雲疏，可那雙纖細的手摟得太緊，只好作罷。

「我妻子。」

慕塵震驚。

他也就昏迷兩個月，就錯過這種大事了？

陸管家連忙解釋。

「是二先生給三少安排的婚事。」

聞言，慕塵這才把視線挪到二兒子身上。

慕僑不由得繃緊神經。

當初給慕璟堯聯姻時，他就沒想過老爺子能活下來。

自然沒考慮怎麼應付他。

誰知道老爺子居然被打了毒素還能安然無恙的活著？

頂著慕塵的目光，他認真解釋：「確實是我安排的，但是我記得唐家小姐不長這樣，況且她還是個傻子。」

說到這裡，他冷哼：「想必是唐家拿個傻子來糊弄我們。」

傻子？

慕塵重新看向唐雲疏。

她這會還坐在慕璟堯懷中，倒是沒繼續躲著了，一雙霧蒙蒙的眼睛一瞬不眨盯著他。

像是在打量。

慕塵還沒開口，她先撒開手，從慕璟堯懷中出來，小碎步跑到慕塵面前。

「爺爺，你醒了呀，你陪我玩好不好，疏疏在這裡好無聊，漂亮哥哥也不陪我玩。」

說完就拽住他衣袖。

慕塵盯著她的眼睛，有些晃神。

除了嬰兒外，他還從沒在別處看過這樣清澈的眼睛。

慕僑卻先發作了。

「你做什麼！你差點害死他，還想怎麼樣！」

說著又準備去拽她。

唐雲疏小身板一抖，隨後將大半個身子躲在慕塵身後。

只是慕僑伸手的動作很快被制止。

慕璟堯抓著他手腕，沒怎麼用勁，先捏住他麻筋：「二叔，事不過三。」

慕僑怔住。

他沒想到慕璟堯會幫開口幫這個傻子。

三年來，他除了老爺子的事情，其他什麼也沒再管過。

慕塵也冷了臉。

「把話說清楚，你說她要害我？」

「是！」慕僑憤怒看向唐雲疏。

「我進來的時候，她就坐在床邊，然後你心跳就停了，要不是醫生及時趕到……」

說著，他聲音有些更，沒再說下去。

醫療團隊站在旁側，面面相覷。

慕璟堯和陸管家來的晚，不知曉情況。

只有唐雲疏眨著眼，嘟起嘴來：「醫生哥哥明明什麼也沒做，爺爺分明是吃了糖才醒來的！」

「你承認私自給我父親吃東西了！」慕僑像抓住了什麼把柄般。

慕璟堯擰著眉心，默不作聲盯著唐雲疏。

慕塵也回頭看著身旁的女孩。

「哦？你給我吃什麼糖了？」

聞言，唐雲疏笑眼一彎，露出一排潔白的牙。

「給爺爺吃糖果啦！我自己都捨不得吃呢。」

這丫頭倒是可愛。

這是慕塵腦海中冒出的第一個想法。

他難得帶上笑意。

「這糖哪裡來的啊？」

「神仙給我噠！」

慕僑皺眉：「扯什麼鬼神之說？」

說完又看慕塵：「爸，她一個傻子，想必問不出什麼來，我還是調查一下她的來歷比較穩妥。」

慕塵斂眉：「這事你不用管了，你們先出去吧。」

「是……」

人走的差不多，慕璟堯才開口：「那爺爺好好休息，我不多打擾。」

「走吧。」

這句話是跟唐雲疏說的。

慕塵搖頭：「你們先走，我有話跟她說。」

慕璟堯有些意外，他多看唐雲疏一眼，後者也眨著眼睛看他。

「……」無言半晌，他最終點頭，任由陸管家推著離開。

醫療室只剩兩人。

唐雲疏笑著跳起身來。

「爺爺是要陪我玩遊戲嗎！」

慕塵看著她單純的笑顏，打消了心裡最後一絲疑慮。

這女孩年紀輕輕，不像是殺手之類的人物。

雖說不知道給他吃的什麼，但畢竟誤打誤撞救了他，無論有意無意，她都算是他生命的貴人。

「你叫什麼？」

「唐雲疏。」

「唐家小姐？」

聞言，唐雲疏臉上滿是迷茫。

「小姐？疏疏才不是什麼小姐呢，村裡的叔叔阿姨都說，疏疏是沒有爸爸要的野孩子。」

說著，她神色透著濃濃的傷感。

讓慕塵都忍不住揪心。

這傷感倒真不是假的。

唐雲疏想到背負村裡人指指點點大半輩子最後等她長大成人後自殺的母親，心裡的悲傷就無法抑制。

那個所謂的父親，在奪走媽媽畢生心血后，在媽媽生育后就把她們丟在鄉下，除了找人定時監督，從來都不聞不問。

還和小三上位的女人過著家庭美滿的生活。

這仇，她會成千百倍還回去！

她盡量壓下除了悲痛之外的仇恨，抬手抹著眼淚。

「爺爺，疏疏很乖的，爺爺不要把疏疏丟走好不好？」

慕塵心有不忍，招手讓她過來，隨後輕輕拍著她後背。

「你放心，既然嫁給阿堯，你就是我慕塵的孫媳，以後有我在一天，就沒人可以欺負你。」

這個收穫倒讓唐雲疏挺意外的。

她救這個老爺子大部分是因為他是慕璟堯的靠山。

沒想到救活后，還成了自己的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