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獨處
入夜,林蕊兒生了一堆炭火,在周圍散了一些藥粉,就靠在岩石邊小憩,被旁邊夢靨的男子吵醒。
「母妃…母妃,不要丟下墨兒,不要…不要丟下我…」男子緊閉眼角溢出淚水,嘴裡一直重複著幾句話語。
林蕊兒起身用手撫了撫男子的額頭,滾燙的溫度讓她秀眉皺了起來,儘管她處理的夠仔細,他還是發燒了。
「別離開我…,不要丟下我…」林蕊兒手被握住,身子一緊,被男子緊緊的抱住。
倒在男人身上的林蕊兒,動彈不得,聞著男子有力的心跳聲,鼻尖再次聞到了那好聞的龍涎香,林蕊兒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說來也奇怪,男子抱著她,終於安穩了,也不在夢靨。
滾燙的體溫隔著衣服,林蕊兒都能感受的到,林蕊兒掙扎著起身,卻被摟的緊緊的,嘴裡嘟囔著,「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
「我不會離開你,你先放開我,你在發熱,我得給你喂葯,不然你要燒成傻子了。」聽到她的話的男子,慢慢的把手鬆開了。
林蕊兒起身,將背簍里的柴胡,青蒿等草藥搗碎,將汁液盛進剛用空的瓷瓶里,她帶著的紗布已經用完了,只能用匕首將自己的裙擺割下一塊,放在溫泉里洗了洗,才回到男子身旁。
將裙擺疊成方塊狀,放到男子的額頭,欲將瓷瓶里的草藥汁餵給男子,可怎麼喂都喂不進去,淌得到處都是。
林蕊兒二話不說,學起電視劇中的場景,自己將瓷瓶里的草藥汁一飲而盡,含在口中,俯身貼到男子唇上,一點點的渡進男子的嘴裡。
曾經她還嘲笑過這種操作,說電視劇也太假了,喂不進去,難道換成嘴對嘴喂,就喂得進去嗎?真是可笑!
可當她將葯全部渡給昏睡的男子時,她詞窮了。
獨孤墨感覺嘴中多了苦澀的東西,不願意吞咽,後來又感覺嘴唇多了一個柔軟q彈的東西,他忍不住想要擒住那份柔軟,淺嘗一口,有些香甜,忍不住想要吸取更多。
剛準備起身的林蕊兒,被男子再次按進懷裡,嘴上吃痛,接著呼吸困難,「嗚!嗚…嗚,你…放…開…我。」但昏睡過去的人什麼也聽不到。
過了好久,她感覺她要窒息了,男子才將她放開,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空氣,「流氓,昏迷不醒都還要佔我便宜。」
她似乎忘了,曾幾何時,她自己也做過這樣的事,而且還將別人吃光抹凈了。
折騰那麼久,林蕊兒有了困意,往火堆里加了一些柴,將自己的披風罩在身上,靠在原先的岩石處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火堆中只剩下一點點火星的時候,天已經破曉,旁邊男子的手指動了動,接著眼眸睜開,一眼就看到睡在岩石處的女子。
獨孤墨嘴裡還有些苦澀,撐起身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才發覺自由己身上的傷口已被細心料理過。
回憶白天溫泉那一幕,獨孤墨眼神緊緊的盯著睡在一旁的女子,看著熟睡的人,這女子已經救了他三次了,獨孤墨有些猶豫,殺還是不殺?若殺了她,他就是恩將仇報,若不殺,這個女人不僅毀他清白,還欺騙他,著實可恨。
將腰間荷包里的鳳型玉墜取了出來,發覺玉佩比以往看上更加紅艷,上面有些模糊的花紋突然清新起來,是一朵金色彼岸花。
感覺到自己身上炙熱的目光,林蕊兒警惕的睜開眼睛,與對面的男子四目相對,看著男子眼裡複雜的情緒,她有些不解。
「你醒了?」林蕊兒也從岩石上坐起身來,還毫無避諱的伸了個懶腰。
獨孤墨收回目光的同時將玉墜收了起來,眼眸沉了沉,眼中的戾氣也收斂了不少,曾經的他揚言要將奪他清白的女子碎屍萬段,如今那個女子就在身前,他卻不知如何是好!
也許是因為她三次的救命之恩,他突然就不想殺眼前這個人了,又或許她像極了曾經救他的那個人,後來獨孤墨才明白,兩者都不是,而是他心裡滋生了另一種情愫。
「林蕊兒,為什麼躲著我,要逃跑?」若不是逃,他也想不到更好的理由。
看著眼前男子的眼眸沒有前幾次那麼冷冽,周身寒氣也散了不少,對她的態度也沒有先前惡劣,林蕊兒試探道:「那個…破廟那件事,你不是說不會放過我嗎?經了解你的傳聞,為了保命,我能不逃嗎?」
「來找你之前,我確實想過要殺了你,見到你之後,接二兩三被你所救的,若我再殺你,豈不是顯得我不盡人情。」獨孤墨的眸子深邃淡然。
林蕊兒吐了一口氣,紫色眼眸帶著笑意,「那就好,不然我還想,若你執意殺我,那我們只有同歸於盡了,畢竟我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綿羊。」她這次出門可帶了不少毒藥,若真的遇到危險,誰死也不一定?
密林里傳出唰唰的聲音,獨孤墨快速起身,拾起地上的佩劍,就朝林蕊兒靠去,嚇得林蕊兒急忙拿過背簍擋在胸前,結巴道:「你…你剛剛…不是說不殺我了嗎?怎麼可以出爾反爾?」
「噓,別說話,有人來了。」獨孤墨放低聲音,攬著林蕊兒的腰消失在溫泉。
耳邊傳來咻咻的風聲,鼻尖淡淡的龍涎香,刀刻般的臉龐,吹彈可破的肌膚,林蕊兒犯了花痴。
抬頭隱約看到額頭滲出虛汗的男子,又聞到血腥味,不用想,傷口肯定裂開了,「你傷口裂開了,放我下去吧!」
腰間的手未曾放鬆,而是更緊了,聲音磁性中帶著一絲冷冽,「前方斷崖下有處山洞,堅持一會兒就到,我有傷在身,又多了一個你,不是他們的對手。」
「他們為什麼要追殺你?」林蕊兒莫名的有些感動,即便他們不是太熟,他也未曾丟下他,自己逃命。
「報仇」簡單的回答。
「每次遇到你,都被追殺,你是得罪了多少人呀?你還別說,以你的性格,定是得罪了不少人,很多人都想要你死吧!」林蕊兒淺笑,畢竟這個人臭名昭著。
沒想到這個時候,這女人還能雲淡風輕的開著玩笑,她說的也對,好像除了相府那次和酒樓那次,他都在被追殺,碰巧都有她。
眼看就要到斷崖,身後飛來幾隻箭弩,黝黑錚亮,「小心,弩箭有毒。」林蕊兒提醒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