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他的毒,解了!
東晟太子府
地上跪著的黑衣人,大氣不敢出,任憑主人鞭著,「廢物,一群廢物,本宮養你們何用?一個毒發的人都殺不了,要你們何用?」每一鞭都深入血肉,地上流淌著鮮紅的血漬。
除了鞭子的聲音,跪在地上的人一語不發,忍著身上的疼痛,皮開肉綻,鮮血淋漓,觸目驚心。
突然一個人進來,男人才將鞭子丟在一邊,拔出腰間的長劍,瞬間,地上的人倒在血泊里,到死都未發出一點聲音。
來人醒著頭皮,繞過地上的屍體,走到男子身旁,「殿下,那邊傳話來,那個人回府了。」來人附在男子耳邊,小聲說道。
男子嘴角含笑,眼神卻陰狠至極,拇指上的玉扳指瞬間碎成粉末落在地上。「本宮這個皇兄可真了不起,毒發都未能將他殺死,還損失了本宮不少死士,真是好啊!」
「殿下,以往那個人每次毒發后,根本下不了床,都得在床上躺上幾天,可傳話的人說,今早他是自己走著進府的,身體並無異樣。」
男子臉上笑意斂去,有些頹廢的坐在地上,眼神空洞,「你是說他根本就沒有毒發,只是假裝毒發嗎?」若真是這樣,也難怪他那麼多死士多數有去無回,想想心裡有些后怕。
過了好一會兒悠悠道:「近期讓他們不要輕舉妄動,等我的好皇兄婚宴,再動手吧!」手又指了指地上屍體,「丟去地牢喂狼吧!」
賢王府
泡在溫泉里男子,面具下眼神冰冷,手中拿著一塊鳳型的玉墜,質地溫潤,是一塊上好的血玉,上面的花紋因磨損看不清楚,反覆看了幾遍,才發現玉墜末端有一個小小的鳳字。
鳳是那個女子的名字嗎?玉墜淡淡的葯香和他身上殘留的味道一樣,應該是那女人的沒錯,想到昨晚被冒犯之事,周身寒氣四散,連溫泉的熱氣都想退避三舍。
居然還有女人敢冒犯他,他一定要將這個女子捉回來碎屍萬段。
「我在你府上等了你一晚,你倒好,回來也不說一聲。」一身墨藍出現在溫泉邊。
男子起身穿衣,動作乾淨利落,將手裡的血玉收了起來,望向來人,頭髮毫無半點水漬。「昨晚毒提前發作,未能趕回府。」
「怎麼可能,如果你的毒發作了,沒有我為你施針解毒,加上暫緩之葯,你怎麼可能還活著站在我面前。」皇甫明質疑的看著面前的男人。
這麼一說,獨孤墨才反應過來這件事,他的毒為胎毒,尋遍天下名醫,都束手無策,醫聖洛白也只能暫時壓制他的毒性,無性命之憂。
但每月初,都會毒發一次,每次毒發都會失去五感,最後會痛感加劇,如扒皮抽筋斷骨一般,施針后,暫緩毒性,宛若新生一般脆弱,至少要在床上躺上兩天,這一次,他除了有些疲憊,卻沒什麼異樣。
獨孤墨將手伸到皇甫明跟前,皇甫明也不怠慢,把了把脈,皇甫明的嘴巴都能塞下一個桃子,滿是驚訝。「墨,這怎麼可能,你身體里的毒,你的毒,解了!天啊!我師兄都沒辦法解的毒,居然被解了……」
為了再三確定,皇甫明從懷裡掏出幾枚金針,在獨孤墨不同的穴位扎了進去,又拔了出來,毫無半點毒素。
「天啊!你快告訴我,昨晚你遇到了誰?又是誰把你的毒解了?」皇甫明激動地在孤獨墨身邊上躥下跳。
獨孤墨心裡也劃過一絲異樣,這個毒陪伴了他二十年,五歲那次毒發過一次,被人救下,到了十五歲時再次毒發,從那以後,他每月都會毒發一次,而且毒髮帶來的疼痛一次一次兇猛,他忍受了那麼多年疼痛折磨,尋遍天下名醫,也未能解毒。
近期聽聞天下第一樓有一物可以解百毒,他已差人出了數萬兩黃金,都未曾拿下,本打算派人夜闖第一樓去盜,不曾想自身的毒提前發作了。
如今,他的毒卻解了!
「墨,你快說說,你昨晚是不是遇到神仙了?」皇甫明看著沉思的獨孤墨,再三追問。
獨孤墨冰眸中劃過一抹疑惑,難道真同皇甫明說的那樣,他遇到了神仙,想起昨晚那個女子,雖看不清她的面容,但聲音挺好聽的,難道是仙女,撫了撫腰間的血玉,心裡有一種道不明的情愫。
「我昨晚遇到一個女子,卻因毒發看不清她的面容。」
獨孤墨不想對皇甫明隱瞞,畢竟皇甫明為了他的毒,也是費了很多心血的。
「天啊!墨,你真的遇到仙女了。肯定是他看你長得太美,被你迷住,捨不得你死,才救了你吧!」皇甫明感嘆道,畢竟面前的人,容貌當真是絕美的。
獨孤墨面具下的眼眸沉了沉,有些不悅,「皇甫明,注意你的言辭。」他很討厭別人說他美,因為他覺得那是形容女人的,所以在他八歲那年,他都喜歡把自己真實的面容藏起來。
「額……事實如此嘛!」皇甫明吐了吐舌頭,從小一起長大,他以前還把獨孤墨當成女孩子,揚言說長大娶他之類的話。
現在想想,兒時的兩人是比較快樂的,那時的獨孤墨特別愛笑,笑起來傾國傾城,自從她母妃去世后,就沒看到他笑過。
獨孤墨無奈的看了一眼皇甫明,眼下,也只有他敢討論他容貌的事,「我解毒一事,暫且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宮裡那位。」語氣雖平凡,卻也帶著不容拒絕的口吻。
「雖然你的毒已解,怎麼我也得在你府上住上幾天,省得讓人生疑。」皇甫明是覺得在宮中著實無聊,也想宮外逍遙兩天。
「隨你」獨孤墨對此見怪不怪,畢竟每月都會如此,賴在府上一住就是好幾日,除非宮中派人來請。
林相府
梅苑,積雪漸漸融化,梅花吐露著芬芳,屋外一片融合,可屋內卻是另一番場景。
地上鮮血淋漓,倒在血泊中的人早已失去了生機,地上除了鮮血,還夾雜著一些瓷器碎片。
這些年,隔三差五都會就上一出,所有梅苑的丫鬟奴才都會更加小心謹慎的做事,害怕突然有一天也會是這樣的下場。
「大小姐,夫人說你撒完氣去夢苑一趟,有事相商。」剛踏進梅苑內閣,就看到屋裡的場景,來人見怪不怪,只是繞過地上的血漬向癱坐在貴妃榻邊的女子說道。
女子微微抬頭看了一眼來人,收了眼中戾氣,「嬤嬤,你先去告訴母親,我隨後就到。」
夢宛涼亭,下了月余的雪,今日好不容易雪停了,見了太陽,貴婦人正在給盆景中上好的雪松修剪枝葉。
一頭墨發挽成了高高的美人髻,滿頭的珠釵在陽光下格外的刺眼,她面似芙蓉,眉如柳,比桃花還媚上幾分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鮮紅的嘴角微微一笑,媚態橫生。
「母親,你找女兒有事嗎?」來人一改剛剛頹廢姿態,高高的飛天髻中央鑲嵌珍珠碧玉鈿,兩邊為同樣花紋的珍珠碧玉簪,淡粉色的長裙,袖口上綉著白色的梅花,銀絲線勾出了幾片祥雲,外罩一件雪白披風,皮膚細潤如溫玉般無瑕疵,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嬌艷若滴,腮邊兩縷髮絲隨風輕柔拂面,增添了幾分誘人的風情。
看著來人,貴婦人停止了手中的動作,將旁邊的丫鬟與小廝都屏退下去,聲音溫和,「雪兒,可是遇到不順心的事?怎麼又拿丫鬟出氣。」
「母親,女兒不想嫁給賢王,求母親與父親說說,跟聖上退了這樁婚事吧!」女子眼角含淚,跪在地上祈求到。
貴婦人將剪刀放下,俯身扶起地上的女兒,「雪兒,你與賢王的婚約是先帝定下的,如今你已及笄,賢王也已經二十有餘,這個婚退不了,皇家也不會退的。」
「母親,您要將女兒往火坑裡推嗎?賢王聲名狼藉,相貌醜陋,還身中奇毒,命不久矣,您和父親是讓女兒嫁過去守活寡嗎?傳言賢王歷來脾氣古怪,冷酷暴戾,還好男風,您忍心讓女兒嫁給這樣的人嗎?,若真的要嫁,女兒還不如死了算了。」女子越說越委屈,淚水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貴婦人撫了撫少女的背,「傻女兒,你說的是什麼話?你容母親再想想。」
「母親,女兒聽聞父親將老宅那賤丫頭接回來了,還有意將她嫁給太子殿下。」少女咬著牙,眼神狠辣。
貴婦人將少女推到自己面前,嚴厲的問道:「雪兒,你聽誰說的?」
「我在父親書房外聽到的,父親已經派人去接了。」
貴婦人聞言,臉色突然變得陰狠起來「此話當真?」
少女附在貴婦人耳邊,面帶奸笑的說了一通之後,貴婦人臉上也漸漸浮現了笑容。